苏浅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你将他们看得忒无用了。前些日子表哥还搞了个赏梅宴。大雪地里喝酒烤肉,也没见谁风个寒。你小题大做了。”顿了顿,又道:“我正打算走呢,你去传个话吧,咱们醉春楼见,我在那里备了生辰宴。”
最后一句让阮烟雨手指着苏浅说不上话来。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半天才顺了下去。“你是说你准备了生日宴,那这个算什么?”
苏浅很无辜地摊了摊手,“我那几天病着,没露个面,都是我那四个丫头来替我赈济灾民的。但,那四个丫头是我的人,立的功也就算我的。没道理我不露个面让他们知道知道做好事的是我啊。今日刚好有空,就来了。顺便给他们带了些吃食来。”
“那我们……”阮烟雨牙齿咬得咔咔响。
苏浅拉起楚梦,往外走去。浅淡的言语震得阮烟雨发蒙:“你们抢人家灾民的酒肉,我没有说什么,是因为不好意思在灾民面前让你们没脸。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差不多就行了。快招呼他们走吧。”
阮烟雨醒过神来的时候,已不见了苏浅身影。她庄严肃穆地思考着一个问题,若论不靠谱,天下舍苏浅其谁。上官陌不在,一会儿那些人报复苏浅的时候她是该落井下石还是该作壁上观呢。
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很负责任地挨个儿通知了散得七零八落的人。唯恐有一个通知不到,拖了月隐在大门口数着人数,直到确定人都上了马车,才和月隐殿后。
能使得这样一个做事情很负责任的人逃离工作岗位,叶清风忒本事。
苏浅到了醉春楼的时候,看到的是她将要设宴的大雅间里一身大红锦衣的上官克正环抱着夷陵歪在软榻上看舞姬跳舞。怪不得她一直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少了上官克。
这个狡猾的人!
苏浅叫停了舞乐,一摆手将她们屏退下去,顺手拖了张椅子坐了,先问了几句夷陵的伤势,接着斥责上官克:“好歹是我救回来的命,你就这样祸祸人家吗?还不赶紧放人家回去休息?”
上官克邪肆一笑,大红的广袖一挥,松开了夷陵的腰肢,夷陵顺势从他身上下来,略施了个礼,抓着机会就往外溜。门口撞上白着一张小脸的楚梦,她礼节性的点了点头,擦着她身躯走了出去。
苏浅似漫不经意地招了招手,“楚梦,怎么不进来?”
楚梦脚步不大自然地走进来,臻首微垂,站在软榻前三尺,深深福了一福,“克王万福。”
细听,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栗。苏浅知道,虽然同住归云苑中,但楚梦极少出房门,看见上官克的机会少之又少。每次见上官克,都是这样一副拘谨的模样。这两人曾经是很亲密的合作人,如今见了面是这般光景,倒让人想不出当初私会时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上官克手中把玩着一只藕荷色的香包,香包上绣的是一对交颈鸳鸯,绣工看上去极好,不知是谁的手笔。扯出个慵懒又随意的笑容来,道:“多礼了。”
楚梦望着香包怔怔,一双手缩在衣袖中局促地绞着衣袖。衣袖被绞出细密褶皱,犹不自知。这样的失态在少年老成的楚梦身上不大多看见。
苏浅眸光扫过上官克手上的香包,再看看楚梦的神色,眸色动了动。踢了踢一旁的椅子,打趣道:“坐吧,你站着我坐着他躺着,一会儿那些人进来还以为我们虐待刻薄你呢。”
楚梦心里的紧张稍稍平复,端淑地坐下来,双手交握搁在腿上,虽然被广袖遮住,看有规律颤动的广袖便知,她的双手在颤抖。
诺大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上官克双臂枕在头下,微闭着双眸,向来妖媚邪肆的一张脸在静谧的时候,居然是春花秋月般的静美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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