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皇子这是干嘛?不知本宫犯了你西月哪条律法,要你们天不亮就兴师动众来捉拿。”苏浅挽着烈火锦,冷笑着望着城下。
城下的二皇子笑得邪肆:“犯的是何罪?浅萝公主何必装无辜,难道公主没看见这城楼上除了你四人已没有一个活口了么?或者,公主能说出别的凶手,本皇子自当还公主一个清白。”
苏浅愁云惨淡地揉了揉眉心。凶手虽不是她,却是她的人,和她也没什么区别。若是一早溜了也没什么,无凭无据的她大可以来个死不认账。甚至连不认账也用不上,人已走掉,你们能奈何?但现在这种情况,就好比谁家的谁深夜误入了谁家小姐的闺房,被那谁的老婆抓个正着。即便两人什么都没干,小姐也要担上个不贞不洁勾引人家有妇之夫的小三名声。即便是不白之冤,但这就叫捉奸在床,抵赖不得。何况她和她的兄弟们此时还不止是担个虚名。
“我们只是守岁守得没意思,到这城墙上来看看风景。谁想到来到这里才发现这里被什么人洗劫了。本来打算上府衙报个案的,但谁想到这三个不争气的一句话不和便大打出手了,现在还没停下来呢。这不,就没能及时报案。三位皇子明察秋毫,一定要还苏浅一个清白啊。”
苏浅一脸谄媚的笑。抱着打死不承认的心态。这事儿若是认到头上,那可就是国际纠纷,届时人家是要银子还是要人头还是要出兵讨公道,可全在理。
“此事若不是浅萝公主所为,本皇子自当还公主一个清白。公主且先请跟我们回城,等候这件事的调查结果吧。”上官云一脸正色。
苏浅恼恨地瞪了一眼还在缠斗她两个兄弟的诸荀。这个单细胞,真会坏事。
事情真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左右都是个国际纠纷。此时倒是有能力飞下城墙逃之夭夭,但逃的话就等于承认了杀人的罪名,还得落个畏罪潜逃的名声,况她走得脱,墨家兄弟就未必了。回城的话,上官陌必然会站在她这一边,极力护着她,这等于把此时正手无缚鸡之力的上官陌推上权力争斗的巅峰,逼他造他皇爹的反……此时十个他怕也斗不过一个上官屠。
没道理都决裂了还让人家替她背个谋反作乱的罪名,身为一国公主,她苏浅也是有下限的。
苏浅脑门儿上此时只写着三个字:我很愁。我愁得不知拿什么话搪塞。如果这个时候降下十万天兵天将,有个身穿黄金甲,头戴紫金冠,足踏步云履,手拿不知什么神兵的将军来救我多好。
苏浅没等来她的将军,只等来上官二皇子的一声冷笑:“浅萝公主?”
浅萝公主只能扼腕喟叹:上官家没一个省油的灯。
“喂,你们三个别打了,跟着回城。”苏浅没好气得大吼了一声。震得城下万余羽林军抖了三抖。震得诸荀一柄玄铁重剑唰地收回了鞘。
墨凌墨翼哥俩气喘吁吁坐到了城楼上。墨凌上气不接下气,语不成句:“等会儿,小爷先歇会儿。这是哪里来的怪物,怎么这么能打。”一转头,瞪着诸荀:“喂,你谁啊?有没有名姓啊?干嘛的啊?差点被你打死。”
上官家三位皇子抽了抽嘴角。这是谁家奇葩?
诸荀一脸正色:“某乃西月国虎威将军诸荀。你又是哪个?”
城墙下,三位皇子又抽了一抽。敢情打了半天彼此都不认识。但诸荀是谁,他们却都认识。他的名声不仅在于他的能打,更出名的一面是他简单的大脑。说好听点儿,那叫直性子;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叫二傻子。
“哦,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问你,这些人是你杀的吗?”墨凌仰头望着诸荀。
诸荀怒了:“我乃虎威将军,怎会残杀自家士兵?你莫要冤枉我。”
墨凌头转回来,居高临下望着城下,薄唇抿起好看的弧度:“三位皇子,听见了没?他说不是他杀的。”
上官云蹙起颇秀气的眉,抬眼瞧着墨凌:“虎威将军自然是不会杀自己人的。你又是哪位?”
“我啊?”墨凌坐在五六丈高的城楼之上,双腿悬空下垂,且悠然地晃了晃,伸手指了指苏浅,笑道:“那位我尊她一声主子,我是她的贴身侍卫。贱名恐污尊耳,不提也罢。”
苏浅瞄了他一眼,学他的样子坐了下来。忙活了一夜,弄得新伤覆旧伤的,既累且痛,此时确然可以松懈一下绷紧的神经,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