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他不那么做,她怕是也无法从了他以外的男子。
爱那么痛。
可是,不爱更痛。
她有时会恨这个世道恨得痛不欲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耻下流的毒药,为什么会加诸在自己身上。每每以酒催眠自己,醒来以后却又不得不面对残酷的事实。
断情系上官月明所创,解药是他的精血。她作为他的后代自然早就知道。当年这药是为蓝羽华而量身订做,却阴差阳错用在了上官曦明身上。传到这一代,居然用在了自己后代的身上。不知算不算报应。她不知苏启阳的精血是不是真的能解她身上的吸食了断情的花蛊,即使可以,她确信自己也不会用,莫说苏启阳是她三代内的堂兄,况且,如今能也不能了。上官陌他,在这件事上,从来不给自己留后路,也不给她留后路。
要么在一起,要么死在一起。
幸好,这也是她想要的结局。
选择随苏启阳去,不过是想先避开上官陌一阵子,理一理心头的杂绪。
数日后,她便出现在了峡天关峭壁之上。
短短月余,天下大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在闭塞了她消息的峡天关,并不知这翻天覆地的变化皆因她的负气出走。
她走后三日里,上官陌的人便将叶城翻了个底朝天,第三日上,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甚至将战争的风头都盖过的上官陌寻妻之事忽地销声匿迹,再无人提起,取而代之轰动了天下的是,西月太子上官陌,于昆国承天台接受昆国皇帝的禅让书,入主昆国皇宫。
入宫当日,并未举行登基大典,上官陌却以风雷之势连颁数道旨意。大意是,昆国旧部暂各司其职,不作变动,但即刻起凡怠工者、苛待民众者、造谣生事者,杀无赦;任命月魄为大司马,率亲兵一万前往九颍河会同戚苍营救前昆国太子誉;任命郗道凌为平寇大将军,月隐为副将,率二十万上官陌的私兵前往峡天关协同叶清风剿灭苏启阳润青部;调戚苍部下十二修罗入叶城,领叶城并全国防务;奉昆国皇帝为太上皇,奉养于叶城西北的行云宫,国号暂不作改动,待国泰民安之日再行商议。又颁布一系列安民政策,安顿流民,安抚百姓。
江山换代,新主临朝,气氛却平静庄肃地好像每一日例行的朝会。
天下目光却尽皆聚焦昆国。
然,天下的目光聚在一起,也没人看透风云动荡下那一只只推波助澜的手是谁的。只是终有人看明白了这场动荡下谁将会是最后的赢家。
更多的人却还是糊涂着。
明白的紧闭嘴巴不敢言说,糊涂的依然糊涂为什么风云一日三变色。
令人惊叹的是,昆国上下无一人不服上官陌的改朝换代。
庙堂之上无一人敢有微词,胸襟坦荡的,敬服上官陌的才华手段,深信昆国交在他的手中是昆国之幸,昆国百姓之福;蝇营狗苟的,畏惧上官陌的手段气势,无不战战兢兢,或干脆挂冠请辞,或收敛态度。
民间百姓亦无一人不服。上官陌的名声,天下尽知,如果是他入主昆国,无人不允。
那日剑刺上官陌的两人,本欲挂冠请去,被上官陌留下,且擢升三级,留下重用。
从容坐在那张龙椅上,月白的衣衫,如玉的容颜,虽不着龙袍,不戴金冠,却是不怒自威,俯瞰天下。
理朝十日,昆国上下离乡背井的难民多半已返回原籍,安顿妥当,来自战区无法回乡的,也已在京郊附近做了安顿,在官员的带领下开始了夏种,多余的劳动力被安排去开荒。
朝廷在此兵力捉襟见肘之际却无征兵的旨意下达。
天下如何沸腾,苏浅一概不知。所有的兴致全放在了峭壁上,仰头看天,低头望地。
自从她来了峡天关,叶清风便不再派兵进攻。直到郗道凌和月隐率大军到来,带来攻山的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