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可谓不奇。
疑则疑矣,此时却不是相问的时候。场子里缠斗成一团,只见一团乱影。但福公公他还能趁机发出这么一堆暗器来,显见是月魄和郗道凌落了下风。
苏浅倒抽了一口气。
福公公他不是一般的强。
她如今的身体实在不宜出手,便将目光望向上官陌,见上官陌只是淡漠地看着,她无奈地翻了翻眼皮,朝着场子中道:“福公公,能不能先停一停手,道个来龙去脉给本宫和我们新苏皇上听听?无缘无故怎么就打起来了?”
福公公的声音传来,倒是依然一副好态度:“唉,太子妃息怒,非是老奴无礼,实在是老奴有要事要见太子殿下,奈何太子殿下避而不见,老奴不得已才硬闯来的。”
这个瞎话编的忒没信服力。明明是来要美人的命,一地的小飞刀是铁一般的证据。他老人家居然还能编的出来,也是位人物。
苏浅嘴上却道:“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停手停手,不要打了,误会一场。”
滚滚雷声顿熄。
月魄和郗道凌齐齐跪倒在地,“皇上,属下护卫不周,请皇上降罪。”
上官陌却只是淡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两人自动地闪到了旁边,垂手而立。
上官陌淡漠地看着又恢复恭敬姿态的福公公,语气亦是淡漠:“朕已是新苏的皇帝,传旨一词,福公公还是慎用。若是父皇有什么话要让你交待,你但说无妨。”
福公公低眉顺眼,眼角的余光却是不大和善地落在上官陌身上,语气低沉:“皇上差老奴前来,说得清楚,是传旨给西月太子,而非新苏皇帝。您若是新苏皇帝,这个旨意便作罢,请容老奴带着美人们离开。您若还承认自己是西月人,是西月太子,老奴便斗胆宣旨。”
一番话说得竟是不卑不亢。
苏浅心里啧啧赞了两声。
上官屠手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人才。
上官陌声音冷淡:“那就不用宣旨了。福公公请吧。”
苏浅看了看上官陌,再看了看福公公,心中疑惑,这事情就这么完了?
福公公拜了一拜,抬脚就要往美人们走去。一道凌厉掌风却拦在了他面前。一片红云飘过,上官克落在了美人们面前,伸手揽过一名美人,笑得邪肆:“当本王是白痴么,谁都可以来耍一把?既然新苏皇帝将人送给了本王,就是本王的女人,福公公你要带人走,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本王?”
福公公朝他一礼:“克王爷恕罪。来之前皇上吩咐老奴,美人是指婚给太子殿下的,倘或太子殿下拒不接旨,这些美人就由老奴带回。既然太子殿下不接旨,这些美人便不能由太子殿下说了算。”
上官克冷哼了一声,“你那一套说与本王听不好用。美人本王是不可能给你的,刚才若非六弟拦着美人们就被你的一把暗器灭了!跟着你还有活路?要走你就自己走吧。”
苏浅抽了抽嘴角。
上官克他是真风流也!这样的阵仗下还不忘了抱美人入怀。啧啧。
楚梦像没看到一般。唇边一抹温柔的笑。
被上官克揽入怀中的美人身体僵硬,眸底却是有些欣喜的。不管克王爷今日是为何护着她们,能这样相护,已够她们感恩戴德的了。
福公公低声下气:“克王爷还是让一让吧,别为难老奴了。老奴若是自己回去,脑袋怕是要搬家了。”
克王爷何曾是个会怜惜他人性命的人。为美人也就罢了,为这么个太监,在眼前死上百千个,他克爷怕是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福公公急了,“克王爷若再不相让,老奴可就要僭越了。”
往前走了两步。
上官克把美人往身后推了推,站在了美人前面。
“福公公。”苏浅清越的嗓音响起,福公公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一顿,听苏浅继续道:“福公公莫急。本宫有几句话要说与福公公听。”
福公公转过身来,望着苏浅,脸上攒出些谦恭的笑来:“太子妃有什么话请说,老奴静听吩咐。”
“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就是想问问福公公,认不认识一个叫曲痕的。”
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福公公却一霎脸色惨白。
曲痕何人,在场的知道的人不少。但也只是限于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无人了解。对他最多的认知也只是楚国过世的轩王爷死于他的手中,他是冥国的死士。
苏浅为何提这个人,有人心中明了,有人心中糊涂。
福公公摇了摇头,“回太子妃的话,老奴不认识。”
苏浅道:“曲痕曾是我青门中人,但他是冥国的细作。忽然提起他没别的意思,只是忽然想起当年云都的祸事。当年他不仅害死了本宫我的三舅舅,因他身上养的血蛊在三舅舅和他一起覆亡的时候沾到了三舅舅身上,而致使三舅舅诈尸,引起一场天灾人祸。福公公在屠皇面前服侍,见多识广,可否知道这血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