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他全猜得到。
但,他将她看得这样透彻,她并不觉得害怕,反倒心里丝丝甜蜜。若非爱到极致,又如何能如此了解?
往他臂弯里靠了靠,苏浅吸了吸鼻子道:“我就是比较好奇,你是上官陌哎,你暗夜门的眼线遍及天下,怎么可能事先一点迹象都没察觉,叫人倾了城?一定事先做了什么吧?”
“这么高看我?倘或我说事先真的什么都没发觉,倾了一城百姓,岂不是会叫你很心痛?”
苏浅扁了扁嘴角。“能不心痛么?人心都是肉长的。”
上官陌轻抚她的秀发,温声道:“放心吧,应该没伤及无辜。”
苏浅扁着的嘴角立即舒开,“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
上官陌轻叹了一声:“好在去的是上官闲,身手还不够好,被暗夜门的人发现了。如果是姑姑,大概真的会全城倾覆。她那样的功夫,要去哪里,没几个能发现的了。”
苏浅挑眉:“事先把百姓迁出来了?留了座空城给上官闲?”
上官陌好笑:“什么都瞒不住你这个小脑袋。”揉了揉她头发,笑道:“倒也不是空城。如果是空城的话,难免不被上官闲发现。只是令士兵乔装成百姓,将真正的百姓提前迁了出来。御寒物资提前也预备得充分,应该问题不大。为今的问题只在活捉上官闲,防备父皇的军队从那里攻进来。”
苏浅往他臂弯里再贴了贴:“有你在,新苏安矣,我心安矣。”
上官陌声音低缓:“嗯?我在你心里那么大能耐?呵,苏浅,你最好不要这样想。”
苏浅却似未听见他的话,贴在他怀里唔哝不清:“上官陌,如果每个人的心都是一座城,其实我这座城里面看似热闹,住了许许多多的人,但其实那只是幻象。就像丰益城一般,只是幻象。我的城里面,只不过住了你一个而已,再多说,也不过是咱们清泽和扶光,再有父母家人。”
上官陌轻笑:“嗯。你的城很小。”
袁靖与楚绿桐夫妻一去六日,杳无消息。
这六日,边疆的战事如火如荼,一日未有停歇。
叶清风和墨凌的三十万大军合并宰离轻尘的三十万大军,并润雨润杨的五万残兵,共计六十五万联军对上西月八十万兵马,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西月军丝毫未在叶清风挂帅轻尘为军师宰离墨凌为将军的联军手上讨到任何好处。
在初时的三日联军磨合期过后,叶清风果断出击,派出墨凌和宰离为左右先锋,各率十万精兵漏夜出击,将西月横向铺开的五百里长队伍斩作三截,又令润雨润杨一头一尾迎击,牵住两头的敌军,墨凌与宰离一击获胜,并不急于回撤,反相向而行,将西月军的中间一段包了饺子。
战斗一直打了两日夜,直到墨凌与宰离全歼了西月军中间被包的二十万人,才鸣金收兵。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场胜利的代价是牺牲了墨宰联军二十万兵马的一半。墨凌与宰离也被对方战将伤得不轻。
润雨润杨两位小将,战绩不俗,各以十万兵抵死扯住西月军首尾,战斗收官之际,不过是损失了少量兵马。
大战过后,西月军五百里的战线缩水一半,队伍南移,靠近南疆。受丰益城雪灾影响,越是往南,天气却越是冷,战败加上气候影响,大军士气极度受挫。
两军停战休整,但并未停止以小股部队互扰。
叶清风麾下主力战将养伤,只派出一些小将出来历练。
战报报入新苏朝堂,百官大喜,殿堂上的年轻帝王却只是淡淡抿唇。他看到的是激战过后陷入拉锯战。这将是一场劳民伤财的长久之战。
胡不图被点为粮草官,同一向闲散惯了的秦王共同监管粮草征收押运。
秦王满腹委屈,闲了小半辈子,人到中年却还被揪出来干这份苦差事,岂不冤得慌。日日在胡不图耳边牢骚,直把胡不图逼得见到他就想逃。
但秦王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上官陌自是晓得。当初苏远之都未觉察到的事情,他却先有察觉,足见他眼明心亮。这样的人放着不用,真不是他上官陌的风格。
袁靖离开第七日,终于发回第一条消息。不过是短短的几行字,却令朝堂上因得胜而欢喜的气氛陡的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