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奚芸。

两人沉默了良久之后，奚芸才缓缓开口，“苏维，我们上一次如此对视，已经记不清是何时了，但是这种感觉，仍旧十分清晰，不是么？”

苏维的目光动了动，没说话。

奚芸也没等苏维说话，脸上写满了追忆之色，继续说道：“从儿时起，你我便是最好的玩伴，即便没有其他人，你我也能一玩一整日。后来长大了些，你我都已开始修炼。面对枯燥乏味的修炼，你我唯一的乐趣就是修炼闲暇时的相距。当时，我便看出你喜欢我，只不过……”

“住口。”苏维语气清冷的开口打断，但是眸光却是有些复杂，“旧事无需再提。”

“为何不能再提？如今，你我都已经回不去了，连这回忆，你都要给我抹去不成？”奚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惨，仿佛充满了悔意，“我知道，我是犯了错。我不求你原谅，不求你宽恕，但求你陪我在临死前回忆一下美好的事情也不可以吗？”

“万蚁噬魂丹，”她绝望的冷哼了一声，“这种苏家秘药的效果，你比我更加熟悉。毒发之时灵魂仿若被万只蚂蚁啃噬，那滋味……至于解药，曾经的苏家也许会有，时至今日是否还有余留，我并不知晓，也不做任何期望。宝物毕竟是苏家的，还在那女人的手里和还在你的手里，应该是一样的吧。”

奚芸如此说着，目光紧盯苏维，想要找到一丝一毫的痕迹。但是结果让她很失望，苏维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论是她提到解药的时候，还是提到萧千寒的时候。

“苏维，你就不能说句话吗？”奚芸的表情忽然变得强势了一些，语气中竟有一丝质问的意思，“即便我犯了弥天大错，但那是对苏家。对于你，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被金霸天抓来的几千年里，你知道我每一日都在过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知道我每一日都要遭受什么样的折磨吗？”

听见奚芸这句话，苏维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极深的眸子也跟着微暗。

奚芸见状，语气立刻变得更甚，直接质问道：“不！你不知道！在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是刚刚那个女人救你出来的吧。是不是如果不是苏家宝物不见了，你都想不起来到金蝉门救我？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想我前面几千年的忍耐，几千年的期盼，是多么的可笑！”

说着，奚芸开始一阵绝望悲鸣般的惨笑。惨笑过后，她才冷笑着看着苏维的双眼，“幸好，我没有一傻到底，最后点头了。所以，是你对不起我！是你们苏家对不起我！”

苏维仍旧一个字也没有说，不过极深的眸子之中阴暗已经开始褪去，露出了一丝的清明。

原本奚芸打算直接借此让苏维放了自己，最好还能弄到万蚁噬魂丹的解药。但是，她看见苏维的目光，临时改变了即将出口的话语，语气从质问瞬间变为叹息，“我不怨你。因为我喜欢你！从儿时到现在，从未变过。不过我也知道，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