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还在柳五儿身边,见到这副情形,相劝,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起,呆了半晌,终于提出告辞。
柳五儿与这袁文彦,自从上回在周家,柳五儿大闹一场,又得了北静王撑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如今钱槐也成亲了,在京里的那些事儿,在钱槐心里,应该都只是年少轻狂时候的一些往事了吧!
曹公笔下的冤孽,这时候终于可以解开了吧!
然而第二天头上,陈岩有些郁闷地过来寻柳五儿。原来不巧北静王刚刚交了些公务给他,暂时没法告假。
柳五儿想来想去,觉得柳大的话里,还是有些疑点。
依柳大说,薛家在金陵已经经营不下去了,所以才要将当铺的生意便宜典卖。
柳五儿很是感激陈岩的仗义,当下郑重谢过。
所以,从金陵那头着手查起,或许会是个釜底抽薪的法子。
柳五儿一听见“钱槐”两个字,脸上就有些发绿。她陡然问陈岩:“钱槐也知道我家的事儿了?”
陈岩挠了挠头,说:“你的事,被钱槐听说了,他已经自告奋勇去南边了。”
柳五儿转过身,背后也是一位老熟人——醉白楼的家主,袁文彦。
“额……老钱前些日子成亲了,没……没好意思请你……潘家那两口子倒是都知道,只是你最近都没见过他们吧!”陈岩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钱槐终于还是成亲了,而柳五儿眼下看起来还是孤鬼儿一个。
她不由得抬头,看向院子对面那株参天而立的老槐树。
她需要援手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柳五儿叹气,“所以钱槐就自告奋勇地去金陵了?”
“梅姑娘,别来无恙?”
柳槐,原是一对。
她曾经面对来自“亲人”的恶意,也体会过那些萍水相逢的人们给她以温暖,然而,那个真正在她心中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的人。此刻,他在做什么?
他曾经是最明白她的人。
一时陈岩离开,柳五儿由平氏陪着,正要回头,却有人在柳五儿背后,轻声唤了一声:“梅姑娘!”
袁文彦觉得柳五儿有些瘦削憔悴,原本粉色微润的面颊,这时也苍白得厉害。
“袁少爷,好久不见!”柳五儿声音也有些发僵,如果不是袁文彦出现,她这时候或许想要大哭一场。
平氏见是袁文彦,知道此人帮过柳五儿几次,应该没有恶意。于是赶紧打圆场,说:“袁少爷,请进里面坐去吧!”
柳五儿没有反对,于是袁文彦带着七分忧心,三分欣喜,随着柳五儿的脚步,步入小院。
小院对面的大槐树,无风却晃了晃,仿佛人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