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冷笑两声，“我从未觉得，自己跟仁义搭边。可我知道，什么是天地良心。为人处世，我只求俯仰无愧。”

“良心，你也配说良心？”素颜切齿，“罔顾人命，谈何俯仰无愧？”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她问。

素颜嗤冷，“上报府衙，让官府缉凶，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还碧儿一个公道！”

“公道？”上官靖羽起身，眸色利利，“你知道什么是公道吗？所谓的公道，就是我在这里锦衣玉食，外头有饿殍遍地。东都城内歌舞飘摇，东都城外的百姓卖儿鬻女。这就是公道，你满意了吗？”

素颜哑然，愣是一句都答不上来，恨恨坐定。

“你以为我还能怎样？我能怎样？”

“我是相府小姐，但我不是当朝丞相！我可以为了碧儿闹得整个相府天翻地覆，可是我只能闹小姐脾气，我也只是个小姐。”

“你以为我能一手遮天吗？我爹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我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触及他的底线，我做不到手握生杀。”她冷了眸，字字诛心。

素颜看着她，咬唇不语，依旧犟着。

“近日事多，府中乌烟瘴气。从今儿开始，该干什么干什么，若教本相听到半句闲言碎语，本相就剁了谁！”上官凤冷哼，继而转身，扫一眼四姨娘和五姨娘。在望向暮雨的时候，眼神柔和了少许。

“许！只要你开口，爹都许给你！”上官凤终于笑出声来，“看样子，你这是有了待嫁之心。难怪人家说，女大留不住。”

素颜不解，“找谁？”

“我没事。”上官靖羽应了一声。

“你去了就知道。另外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别到时候吵起来。”上官靖羽避而不谈，外头芙蕖已经端了洗脸水进来。

上官凤抚上她的脸，眼底的光泛着少许氤氲，“这模样，跟你娘……太像。”

她行礼，“阿靖一定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免教爹挂心。爹公务繁忙，还要操劳家事，阿靖身为府中嫡长，委实有愧。”

*

上官靖羽颔首，“阿靖受教，不敢放肆。”

所有人都到齐了，上官靖羽是最后一个。

“您瞧瞧，这一声吼，所有人都跪着，保不齐有人想着，爹这个丞相大人真的会吃人！皇上的事才是大事，家里的事都是小事。”

定定的望着上官靖羽浅笑盈盈的模样，竟是轻叹一声，“阿靖笑起来的模样，真好看。来日，爹一定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上官靖羽瞧了暮雨一眼，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火候正当时。

“爹只管放心，阿靖一定好好养身子，来日入得二王府，一定不会丢了相府的脸。”

门外，芙蕖抿紧唇，眸色微怒。

提起二皇子这桩婚事，上官凤的面色稍瞬缓下。

待洗漱完毕，上官靖羽便带着芙蕖去了正堂。

所有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高声附和。

上官靖羽的笑容渐渐淡去，眸色微暗。

“我不知道你近段时间在做什么，但……爹今儿个把话撂在这里。凡事有个度，不要无理取闹。”上官凤口吻温和，但字字犀利。

“你爹不是丞相吗？我可没见过那么大的官，会被吓破胆的。”素颜搪塞着。

上官靖羽站在那里，看着上官凤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便垂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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