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此刻的心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他从来不是多情的人,心里的柔软只对着应该对着的人,他小心呵护的,有人却处心积虑的想要破坏,叫他如何能忍?
万死不辞……
“容溪……”冷亦修的声音柔了几分,目光深情的能荡出水来,“这算你是对本王的邀请吗?”
“是。”那人弯腰原路返回,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正是,”赵嬷嬷没有明白过来这话儿的意味,她挺了挺腰背,脸上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老奴定当效忠,万死不辞。”
而今,战场上的血火岁月远去,自己坐阵京中却时时刻刻与人心算计为敌,不曾有一刻的松懈,容溪的出现让他有意外的惊喜,那他紧绷的神经得以微微的松驰,可现在,那些阴谋的刀尖对准了容溪。
可是,除此之外,她又觉不出其它的不适,是自己太多疑了?容溪还没有想完,就觉得两层眼皮在不停的打架,忍不住又睡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已照射进来,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她看着屋内的一切都漫在这样的温暖的阳光里,心里也觉得有几分温暖。
“噢?”容溪的声音淡而凉,如冬日细雪扑面,“所以呢?”
他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淡淡的清冽的香气迎面扑来,他的眼波软软,似云端上一枝翠绿的竹,慢慢的溢出清凉的香来。
“你所指的主子是本王妃呢,还是苏婷?”容溪没有兴趣再和她绕来绕去,目光突然一锐,直接问道。
容溪眯了眯眼睛,这实在是不像一个后院老妈子能够说出来的词儿啊,也不是一个养在深闺嫁入王府的侧妃所能说得出来的,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复杂啊。
“主子。”
“噢,五年,不短的时间啊,”容溪似乎在感叹什么,她微微昂起头,目光放得空而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她这样的声调,那拖长的尾音,让赵嬷嬷觉得仿佛有一根丝线拉住了自己的心尖,拉得生疼。
听到她的动静,孝儿急忙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奴婢看过了,今天的汤和昨天的一样,依旧出现在您昨天写的单子上。”
“哪里,哪里,不及王爷无耻厚黑之一。”容溪翘起唇角回应道。
“还不错,”容溪点了点头,语气淡淡,也听不出什么。
他绝对不允许!
“去查那个婆子的底细。”冷亦修冷声吩咐道。
她的头怎么会那般圆润那般小巧?他手指的力度禁不住一柔再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坏了她,他的目光望去,望进她的眼底,她的眼睛极其黑亮,如被浸了泉水的黑色玛瑙,晶亮却包裹着一层水润的光泽,他甚至能够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自己信吗?”容溪翻了翻白眼,嘴角的狡黠笑意如一只得意的狐,“你每次心虚的时候就会说本王,而不是说我。”
“赵嬷嬷,你在王府几年了?”容溪搅着汤,轻声问道。
他拍了拍手,一条影子从窗子里射了进来。
“王妃!”赵嬷嬷“扑嗵”一声跪下,双膝狠狠的磕在了青石砖上,那声沉闷的响声让人的心头都跟着一闷,“老奴当然是奉王妃为主子的!绝不敢有二心!”
孝儿一听这话,一张脸气得通红,眼睛瞪了瞪,真是替这个老婆子害臊,现在居然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容溪却是微微挑眉,脸上浮现一丝冷冷的笑意,眼底似有星星点点的笑意,突然又一隐,黑云毫无征兆的狂卷而来,只剩下无边的暗和冷。
“那赵嬷嬷你倒和本王妃解释一下,你今天早的手指上那洗不去的青黑色,到底是什么?!”容溪的声音突然一厉,一改之间的温软,温柔的春内宛然凛冽了起来,夹杂着刺骨的寒意,让人浑身颤抖。
赵嬷嬷听到这话,本来紧紧缩在袖子里的手指,又往回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