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震怒,出了如此的丑事真是让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中的感受,特别是这么多的儿女都在此,一个也不少,可现在冷亦维跪在地上,他从小体弱多病,而那个该死的女人不守妇道也不能全怪他。
他微微晗首,最后一句话声音低沉,如天边的闷雷,容溪却灿然一笑,明亮耀眼,“当然可以,不过八弟要还我的话,记得拿云裳楼的衣服来换,料子要云锦的,错了本王妃可不要。”
他这一番话明则请罪,可如此说法,让皇帝如何狠心严厉惩罚?还不是轻轻罚过罢了?
冷亦修一笑,“八弟说的话好生奇怪,本王的王妃逃过一难?这话为何意?难道这难本该是本王的王妃的吗?刚才世子说是柳侧妃主动……现在听你如此说,倒像是世子用强了?”
七公主咬了咬牙,眼睛打量着容溪,半晌,嘴角扯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三嫂好手段,我的衣服恐怕不配让三嫂穿上身了。”
“三嫂说得是,”冷亦维突然开口,“以后臣弟会注意,不让玉荷穿这类的衣服了。”
天边又响起了闷雷,似乎很遥远,穿透翻滚的云层一声声的压迫而来,风似乎停了,空气又闷又粘,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一边的树枝也纹丝不动,廊下的丛还粘着雨水,那些因为被雨水洗过更加的娇艳,点点雨水如珠,调皮的滚落,轻轻掉入土中,消失不见。
容溪微微垂下头去,手慢条斯理的捏着腰间的带子,这件事情是怎么样的,她最清楚,因为知道今天的宴无好宴,为了以防万一,她带了一些小小的毒药,一些并不至人于死的,却又让人难受的,如果红肿的、发痒的还有起红点的,当然还有一小点**。
“都散了吧,”良久,皇帝终于开口,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她的手细软绵滑,柔弱无骨,骨节精美如竹,那微凉的皮肤触感落在他的手心里,如春日里落下一朵带露水的,他的心莫名的安宁了下来,暗暗的庆幸,他的容溪……还在,完好无损,真好。
其实冷亦修的心里也有些奇怪,听达克列的意思,怎么都不像是在说谎,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现在的柳玉荷会是如此反应?
冷亦维的肩膀微微一抖,掩在下面的脸阴冷如铁,好你个冷亦修!好端端在这里多嘴,又把达克列的火头引到了自己身上!真是可恶!
冷亦修转眼见她垂下眼去,心中微动,难道……他悄悄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出借手宽大的袖袍,捏了捏她的手。
“随本王回府。”冷亦维看着她说道,转头又对容溪道:“至于玉荷身上的那套三嫂的衣服,臣弟斗胆还请三嫂暂借,改日一定会十倍奉还。”
这就是要暗中解决了……或者把主动权交给了始作俑者,还真是……
众人谁也不出声,柳玉荷呆呆的望着天边翻滚的云,她知道,自己命运的转折点就要来了。
皇帝看了看天边翻滚的乌云,天并未晴,想必一会儿还要下一阵雨,他的目光又在冷亦维的身上落了落,终于开口道:“罢了,你先起来吧。”
皇帝的目光扫视过众人,沉默不语,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在沉默中迸发,他的目光所到之处犹如剔骨的钢刀在人的身上刮了刮,谁也猜不透这位一国之君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七公主的心里却差点喷出火来,胸腔里的怒火像是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吞没的着她的理智,一口腥甜的味道涌上来,她又狠狠的压了下去。
“好。”冷亦修的心情不错,虽然冷亦维也是安然无事的渡过了这一关,但他却并不轻松,后面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够他忙活一阵子的。
走了几步,容溪感觉到有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始终粘在自己的后背上,那目光和七公主怨毒的目光不同,她扭回身,和站在台阶上的达克列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那人站在台阶上,身材高大,浓眉阔嘴,微敛着一双眸子,眼角的淫光闪动,嘴唇微微的翘起,扯出一丝狡猾的弧。
冷亦修察觉到容溪回头,也跟着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如电,带着凛冽的杀机刹那射来,如鹰伸出利爪,毫不留情的扑向猎物,狠准快,他的身姿挺拔,虽然站在台阶下,那目光却如在俯视达克列。
达克列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暗暗惊叹,战神宁王,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