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莎不跟我聊，我就找赵大夫聊。

“怎么你们俩认识吗？”

又是二十八中的校服。

班长下意识地把身子往远处挪了挪，却不小心惊到了在睡在膝头的斑点狗，班长的眼神既内疚又心疼，少不得一番安抚，终于把小狗重新哄睡着了。

几年前我的小狗生病的时候，也在这里打过点滴。

双膝并拢坐在宠物医院的小圆凳上面，膝头有一只病怏怏的小斑点狗在打点滴。

他一离开，藏在他后面的女学生就露了出来。

今天小丁坐在点滴卡位后面，怀里怀里抱了一只大金毛犬，也红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我对自己的膀胱很有自信，但是经不住他多次催问，就免为其难地去厕所解决了一下。

浦泰南街算是西城区比较繁华的路段，今天恰逢周末，每隔几分钟就有一辆汽车停在路边，然后就会从里面走出一对衣着时髦的男女，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

因为小丁体积太大，我看不到他身后的女学生长什么样，而且那个女学生好像在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只是我的错觉吗？

“没事没事，”赵大夫一边擦得满头大汗一边开解道，“这是正常现象，排便通畅，就是快好了！”

这是一家做了很久的宠物医院，虽然店面不大，员工也少，但是看起病来尽职尽责，对得起招牌中的“爱心”二字。

你带狗来看病我没意见，但是你这么躲着是我干什么啊？我和赵大夫说了半天话你早知道是我来了吧？这么不能打个招呼吗？

虽然小狗的病最终没能治好，但我没有什么怨言，就算是人，有些病也是治不好的。

赵大夫每个一小时就问我，需不需要他替我抱一会小狗，好让我抽空去一趟厕所。

“怎么，你的狗病了？病了几天了？”

不过我知道医院深处其实别有洞天，里面不光有手术室，员工休息室，还有一间用来寄养宠物的大房间。

胖太太再次鞠躬感谢之后，像抱着女儿一样抱着小狗离开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班长舒莎呗。

班长含混其词地回答：“不知道……”

“就那么丢人吗？”我双手抱胸地问。

今天八个点滴卡位上只坐了两个人，外面坐的是实习大夫小丁，他刚从农学院毕业，个子挺高，身材微胖，闲的时候特别喜欢去吧玩dota，一玩起来就两眼通红，冲着麦克风不停大吼：“菜b！挂b！”

结果回来一看，我那只小狗很不争气地在赵大夫的腿上尿了。

我赌气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小丁原来的位置上。

我跟赵大夫说明来意，并问他能不能脱开身，结果赵大夫大摇其头，说自己最近肠胃不好，一直吃素来着，而且晚一点说不定还要出诊，如果我非要找人陪着的话，可以等小丁忙活完了以后找他去。

结果还没等我走到小丁跟前，他就一手搂着大金毛，一手举着点滴瓶，一溜烟地跑到后屋去了。也不知道是他要上厕所，还是狗要上厕所。

见避不过去，班长沉吟了一会，回答：“有点吧。”

我连忙道歉，但是赵大夫摆摆手说这是正常现象，小狗肯定也憋了半天了，它没尿在你身上，而是尿在我身上，说明它很爱你这个主人嘛！

班长犹犹豫豫地吐出一个“不”字，我接着话头答道：

假如我给小芹打电话约她出来的话，她就算是身体不舒服也会坚持赶来的吧？

“赵大夫，她家的狗病了吗？得的什么病？好不好治？”

赵大夫摸了摸下巴上没剃干净的胡茬。

“小叶，这狗不是舒莎养的，是我们医院收容的流浪狗。”

“诶？是流浪狗的话，舒莎干嘛要抱着它打点滴呢？”

舒莎把头垂得更低了，脸上发烧，好像什么丢人的事情就要被我发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