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芹仍然没来上学。
怎么不来呢?昨天在电话里不是活蹦乱跳的吗?难道本来很难受,只是因为是我打来了电话,所以才强打精神吗?
中午在操场上看篮球队练习比赛的时候,我发现校医陈颖然也饶有兴致站在人群当中。
视线根本就没有跟随篮球,而是从篮球背心和短裤的缝隙里看进去,一边看一边吞口水。
我气不过她就这么视奸篮球队的兄弟,就跑过去挡她的视线,问她小芹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来个例假就这么多天不来上课。
陈颖然一边示意我赶快让开,一边漫不经心地告诉我:
“小芹的情况是属于痛经,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一痛起来三五天都起不来床,所以我建议她休息一个礼拜,应该到下周才会来上课呢。”
我最早知道痛经这回事是因为看了宫崎骏的动画电影《听到涛声》(上当了,我以为和《幽灵公主》一样会有打斗场面呢),里面的女主角平时健健康康,在痛经的时候却有可能疼得昏过去,着实让我吓得不轻,暗暗庆幸自己是个男孩。
结果现在痛经这个恶魔找上了小芹吗?原先那个生冷不忌、一年四季都欺负我的小霸王,现在每个月都要被痛经折磨了吗?
我是应该欢呼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还是应该为小芹感到遗憾呢?
她的声音很大,弄得附近的女生(主要是沈少宜后援团)都转过头来看着我。
诶?怎么这些全变成了我的责任了啊!我不是故意的啊!要是小芹的后半生都因为这个过得不幸福,那我怎么能睡得着觉啊!
一下子就想到很远以后的事了,班长的未来志愿是当刑警,小芹的志愿是什么呢?如果要女继母业,也像任阿姨一样当武术指导的话,且不说她的恐男症到时候会不会治好,在分秒必争的电影界,光是每月痛经要强制休息,就会完全葬送她的武指生涯吧?
难道要跟大多数人一样去公司上班吗?狠心的资本家老板会不会因为小芹每月都要例行请假,而区别对待她,甚至试用期一过就把她开除呢?
说着说着陈颖然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我后来又给小芹家打过电话,但是没有人接,不知道是小芹生我的气故意不接,还是家里没人的缘故。
小芹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注意保暖而受凉的,自从她以女孩子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以来,我就发现她异常怕冷,恨不得随身带个暖炉来取暖呢!
“女学生你就不管吗?”我很生气地质问她,“小芹那天在医务室里呆了一个下午,你就没想点办法帮她缓解一下吗?”
如果小芹一个人在家,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糊里糊涂地表达一下歉意,可是任阿姨也在场的话,我该怎么郑重道歉呢?
陈颖然瞟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怎么连人家的母亲都调查得那么清楚?”然后才接着回答我的疑问:
虽然想过自己是不是该登门拜访一下,毕竟小芹搞得这么惨跟我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一想到可能会和任阿姨不期而遇,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说服自己,小芹的未来跟我全然没有关系。
“怎么?几天见不到女朋友就寂寞了?实在不行可以来找我嘛!你颖然姐可是十分关心男学生的身心健康呦!”
我记得任阿姨给《楚留香之血海狂沙》那部电影做武指的时候,在达克拉玛干沙漠附近取景,整整四个月没有休息一天,被业界称作铁娘子、女劳模。如果像小芹这样痛得起不来床的话,想当劳模也当不上吧?
“可、可是,小芹的妈妈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啊!”
不行!不能被小芹毁掉我的一生!专情的好男人是什么下场,我已经从老爸的悲伤面容里看够了!我要心,我要劈腿,我要开后宫,我要当人渣!
我赶忙在陈颖然说出更多耸人听闻的话,引起女生们流言大爆发之前,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我陷入了情绪低潮,不声不响地从陈颖然面前把身子挪开了。
“诶?没想到你对女朋友还挺关心的嘛!一般的调养办法就是吃些活血化瘀的食物,例假期间注意保暖而已。不过之所以有人痛经有人不痛经,主要还是决定于家族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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