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今夜星星很少  纸玫瑰2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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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呀?”李心霞见康云林僵在门口,心里面着急,生怕是又有什么意外发生。

“李女士,是我。”白雁抢声回答。

康云林压下心头的羞耻,把身子让了让,白雁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李心霞一看到白雁,立刻警觉地瞪起双眼,严阵以待。

白雁把在路上买的水果放在桌上,微微一笑,“我来看你们呀!没吃晚饭吧,我们一块下去吃。”

李心霞看看康云林,康云林和她一样茫然。

“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李心霞只能想到这一点,她倨傲地扬起下巴,“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康剑只是例行调查,不可能有事的。没几天,他就会回来上班。”

白雁同情地看着李心霞,“我从来就没认为康剑有事。他不在滨江,不能招待你们,所以我替他来了。”

李心霞和康云林都呆住了。

“外面在下雪,天太冷,你们就不要出去跑了,尽量待在酒店里。我们是在房间里吃晚饭,还是下去吃?”白雁把房间前前后后打量了下,很宽敞,方便轮椅进出。

“你葫芦里到底安的什么心?”李心霞本能地防卫。康云林稍稍恢复了理智,他安慰地捏了下妻子的手,让她不要吱声。

他记得云县前见过白雁一面,白雁规劝过他不要去,也暗示过白慕梅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他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没听进去。这姑娘,心很善,和白慕梅不同。

“我们下午吃过点心,暂时不饿。你坐。”康云林给白雁拉过椅子。

白雁笑笑,麻利地拿出两个苹果,进洗手间洗了,然后拿把刀细细地削着,削好,首先递给了李心霞。李心霞震愕地看着她,被白雁的行为弄得云里雾里的。

“孩子给你呢,快接呀!”康云林推了她一把。她接过,握在手中感觉很烫手。

“康叔叔,康剑的事,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白雁给康云林削好后,才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谈正事。

康云林摇头,“我只从省公安厅那边打听到,华兴交待他曾给剑剑送过房子、车和钱,不知真假,现在检察院是在取证、核实。说真的,我不信剑剑会犯傻,我们家不差钱,他有车,有房。”

白雁沉吟了下,说道:“你原先是政法书记,管纪委、检察院这一块,能打听到康剑现在的情况吗?”

康云林苦笑笑,“我现在是失时的凤凰不如鸡,何况这事是陆省长亲自过问,谁不顾及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陆省长?”

“就是陆涤飞的父亲。”

白雁点点头,“这所谓取证是什么意思?”

“就是会找与案件有关的所有人一一核实,也有可能会问到你。剑剑有关照过你什么吗?”

“他让我记着我是他前妻,所有的财产都是我应得的,和他没关系。”

康云林和李心霞交换了下眼神,剑剑在保护她?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李心霞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白雁温婉恬笑,“如果我说我们是恋人,李女士,你会不会生气?”

“如果你们是恋人,就不可能离婚。”李心霞讪讪地皱了皱眉头,莫名地感到无力。

白雁只笑不答,又和康云林聊了会,得知他们在等北京舅舅们的电话,她就告辞了,说明天再来看他们。

“她这是唱的哪一出?”李心霞等她走后,问康云林。

“别把人都想坏,剑剑那么护她,说明两人关系还不错。”

李心霞想说她和她妈妈一样会耍媚,看看康云林消瘦的面容,把话又咽了下去。

白雁一出电梯,在大厅的沙发里坐下,掏出手机,翻出陆涤飞的号,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人声。

“丫头,想我啦?”陆涤飞的声音听着很是兴奋。

“陆市长,恭喜喽!”白雁笑道,“我是不是说迟了?”

“不迟。”陆涤飞压低了嗓音,“别人都是奉承,只有丫头的祝福才最真。”

“那你出来,我单独为你庆祝?”

“现在?”陆涤飞大惊。

“对呀,中餐、西餐随便点,我钱包做好吐血的准备。”

陆涤飞愉悦地大笑,“丫头,今天这面子工程,我要完成,明晚我们单独庆祝,我可舍不得让你的钱包大吐血,我家钟点工做一手好菜,去我家如何?”

“行,听陆市长的。”白雁一点也不扭捏,爽快地答应。

“丫头,我脚下像踩着云,你喊我一声,让我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陆市长,祝你前程似锦、千秋万代、万寿无疆。”白雁俏生生地说道。

其实,陆涤飞今晚还有另一个约会。陆涤飞却不愿承认,因为约他的那个人是颜一笑。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他以为她采访完民工事件后早回北京了,谁知下午他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颜一笑似乎比他还熟悉这座城市,见面的地点在一家被绿树遮掩的酒吧,很僻静,熟人也少。

陆涤飞和颜一笑在黑暗中面对面坐着,舒缓的音乐低声响着,如同溶洞深处流动的暗河。一个男人在音乐里唱着,由于声音很低,男人的歌声像梦呓,从旋律中听出是刘德华的《记不住你的容颜》。陆涤飞讥诮地看着对面的颜一笑,这张脸真不太能让人记住,倒是她的文章,让人过目难忘。女人活到这份上,挺可悲的。

“先恭喜陆市长心想事成!”颜一笑端起酒杯,与陆涤飞碰了下。

“何喜之有?捡了人家掉下来的一粒芝麻,说自己吃得很饱,笑掉大牙了。”陆涤飞自嘲道。

“我以为陆市长只要结果,不在意过程。看来我理解有误。”颜一笑笑吟吟地在黑暗中,像一只啃着黑夜的虫子,一点点揭开面纱,然后,真相大白。

陆涤飞不舒服地回道:“颜大记直接讲我不择手段或兔死狐悲好了。”

“我以为我和陆市长是有一点灵犀的。”

陆涤飞挖苦道:“灵犀这个词用在我和颜大记身上,我受之有愧。”

颜一笑从身后的包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到陆涤飞面前。陆涤飞低下头,吃力地认出这张照片是他和康剑、白雁的合影。也就是这张照片,让他记住了颜一笑这个女人。

陆涤飞摊开双手,不太明白。

“在我拍这张照片时,我想陆市长一定就预见到了今天这样的情形。”

陆涤飞倏地觉得颜一笑就是一头带有攻击性的羚羊,一直躲在某个角落,冷眼看着这一切。

光线浑黄,空气僵持。

“陆市长是剑走偏锋。”

“颜大记夸大其词了,我就是个大树下纳凉的。”

颜一笑回了个含义不明的笑,站起身,“说句实话,陆市长这一招,胜之不武。”

吧台里酒保点亮了一支红烛,烛光中,陆涤飞终于看清了颜一笑的面容。精打细算的秀丽,哪儿也不肯多长,也说不出哪儿少长了。像她的文章,没一句废话。

二十四小时,一时一分一秒,如握在掌心里的砂,从指缝间,缓缓漏过去了。

康剑站在窗边,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他搞不清今天是农历腊月多少,可能快靠近小年了,依稀听到远处传来一两声鞭炮声。寒冷的冬夜,天空清澈,月亮显得特别的明朗。

明朗的月光遮住了星辰,眯起眼,也找不着熟悉的几颗星星。这是一个真正的众星捧月的夜晚,天地间的主角只有那一轮明月。

记得中学的课文中,作者为了表达思念之情,总爱用月亮来比喻,康剑觉得那是一种文人的无病呻吟。此刻,静静地立着,他真正明白,当思念如潮水般蔓延过来,你无法诉说,也只能把一腔思念寄予天上的月亮。

这不是煸情,而是无奈的寄托。

天地之广,却只有一轮明月,不管相隔多远,只要我们仰起头,我们看到的是同一轮明月。

他很想很想白雁,想她是他现在唯一的温暖。

此刻,只是暂时的休息。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康剑一直被轮番审讯着。真正过去的时间具体是多少,康剑不清楚。

进房间前,他的手表、手机、钱包、腰间的裤带,皮鞋上的鞋带,都被收去了。以前双规官员时,有的人接受不了这种直下九重天的落差,精神崩溃,曾经有官员跳窗自杀,或者用小刀割手腕,裤带上吊等等极端的事。所以,现在检察院的防范措施非常严密。

康剑戏谑地称自己现在是原生态,时间只能靠日升月落来估计。他到这儿是下午,现在是第二天的夜晚了。审讯他的人出去吃晚饭,他有十分钟的活动时间。这个十分钟,还是严厉争取的。

审讯不算顺利。

康剑本来是想承认收下房子和跑车一事,但突然冒出来白雁收了二百万,他感到事情蹊跷了。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定。许多人在失去自由之后,被不眠不休地轮番轰炸,神智迷乱,会把有的和没有的统统说出来,以求解脱,却不知这样就为自己埋下了火种。他不能,他要撑住,他只允许与白雁有十年的分离。他还有几十年,要赚钱宠白雁,要和白雁生儿育女,要和白雁做许多许多温馨而甜蜜的事。

二百万,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他分析,这个二百万,要么是华兴和某些人合起来栽脏他,要么白雁收下,就是另有隐情。凡事讲究的是证据,不会仅凭一人之词就胡乱判决。在没看到确凿的证据前,就不能承认。

康剑想了想后,索性车和房也不认了,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证据齐了,就定我的罪,其他我无话可讲。

刘检气得拍桌子高声骂娘。他审过共产党官员无数,这些贪污受贿分子,别看进来前神气活现的,一进来后,比叛徒还要叛徒,连唬带吓,不消十个小时,就能轻松搞定。康剑一个官二代,他以为也是纸糊的,没想到还真棘手呢!

他向领导汇报,领导也咂嘴,说北京高院今天有人打电话来为康剑说情,康云林是老政法书记,这政法一线上,有许多是他的老部下,做人别太绝,可是省里面的大领导又盯着这案子,真难办呀!

领导含含糊糊地说完,把事情又扔给了刘检。

刘检在院子里抽完了一包烟,起身进小楼,心里面拿定主意,为了谁也不得罪,康剑这牢是肯定要坐的,但坐几年,手里面就拿捏不定。

开了锁,康剑坐在桌边闭着眼假寐。近三十个小时没合眼,到底年轻,康剑还能撑住。

“康剑,你当真什么都不说吗?”刘检敲了下桌子,康剑睁开眼。

“该说的我已说过了。”康剑还是那句话。

刘检冷笑,拉把椅子坐到他对面,“你以为你保持沉默,我们就定不了你的罪?”

康剑平视着他,不接话。

“明天,我们就去滨江取证,等取得证据,白纸黑字放在你面前,你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

康剑点头。

刘检被他的面无表情弄得有些气恼,呼地站起来,“我实话告诉你,你上面是有人在罩你,但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至少得劳动改造十年。”

“你的意思是不是审讯结束了,今晚我可以休息?”康剑这才说了很多字的两句话。

刘检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出了房间。

“高检,准备车,明天去滨江。”刘检在院子里高声说道。

严厉开门进来了。他把康剑送到这,本来可以走了,但他留了下来。有他的关照,康剑能吃到热饭,能有个十分钟的自由呼吸的空间。

康剑站起来,严厉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许久,严厉说:“证据取到后,你会送到滨江看守所,然后等待判决。”

“在看守所,能见到家人吗?”

“不能,等法院判决后,把你送到劳改农场,那时,家人可以探视。”

康剑不再说话,把脸别向里边,黑暗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不会有好几年的,忍一忍就过去。你大舅现在在省里活动,兴许能想到别的办法。”严厉宽慰他。

康剑的肩剧烈地抽动着。

白雁也在看月亮,站在陆涤飞公寓的阳台上。

阳台很大,足有十平米,放了两把白色的雕花躺椅,像电影里小姐先生在花园里谈情说爱时坐的那种。白雁笑笑,陆涤飞家里的一切装饰都非常的暧昧。放在客厅正中的一只腥红的水晶花瓶,在灯光的直射下,通体剔透,让人联想到女人鲜艳的嘴唇。还有那盆虬枝盘绕的巴西木,如同两具交缠的身体。她偷瞄了一眼卧室,舒了口气,还好,蓝色条纹的床饰,但却又是另一股逼人的男性气息。

这房子的角角落落都充溢着诱惑,与之一比,白雁更觉着康领导是一个好同志。

陆涤飞在接电话,钟点工大嫂在厨房忙碌,她就一个人四下参观,信步跑到了阳台。

“丫头?”陆涤飞接完电话,回头一看,客厅里没人。

“在这里呢!”白雁应了声。这儿的小区用的是地热,房间里特暖,白雁进来就把外衣脱了,穿了件米白色的加长宽松毛衣,下面是深紫色的窄腿裤,她回眸一笑,感觉非常飘逸,非常的清灵。

陆涤飞细长的眼瞳一眯,眸光暗了暗。

“快进来,大嫂把菜端上桌了。”陆涤飞伸出手,白雁大大方方地伸过去,由他牵着走进餐厅。

白雁是陆涤飞去接过来的,来之前,她去买了一盆君子兰。陆涤飞看到,大笑不止,“丫头,你认为我像个养花弄草的人吗?”

“可是我不能空着手去作客呀!我思来想去,送什么都不太能表达我心里面对陆市长的敬意,唯有这君子兰。兰花配君子,名副其实。”

陆涤飞斜睨着她,凑过头,“丫头,你别给我扣帽子。我不是君子,我是个小人。”

大嫂手艺真不错,红红绿绿放了一桌。菜的份量不多,但品种齐全,以滨江的家常菜为主,也有一些做工繁杂的汤菜。菜摆放完毕,陆涤飞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

白雁听到门响了一声,大嫂走了。她俏皮地勾起一抹笑,这个大嫂真是进退适宜,非常识趣,必然是经常练习过的。

“丫头,你觉得我这房子怎样?”陆涤飞给白雁倒上酒,首先盛了一碗熬得很浓的鱼汤递给她,让她喝下垫个胃,再喝酒。

“很合你的个性。”白雁抬眼,微笑地看着陆涤飞。

陆涤飞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衬衫的领口半敞,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双眸含情,如同溺死人的潭水,如果定力不足,情不自禁就会跳下去。

“小丫头真是玲珑剔透呀!”陆涤飞对着白雁挤了下眼,碰了下她的酒杯。

白雁端起,浅抿了一口,看到客厅里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呶了下嘴,“陆市长,那个是形同虚设吧!你有空看电视吗?”又是应酬、又要陪美女,陆涤飞一天大概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

“有呀!我很爱看电视的。”陆涤飞挑了下眉,手臂搁在椅背上,“有时,我也会追电视剧的。”

白雁嘴巴半张,“真的?”

陆涤飞含笑点头。

“那……那个新版的《三国演义》你看了吗?”

“高希希导演的那个?哦,看过一集,我还是喜欢鲍国安、唐国强演的老版,感觉那才是真正地还原名著,文化底韵浓郁。那个电视播的时候,我可是一集不落地看完。”

“听说做官的人都爱看《三国演义》!”

“官场如战场,看《三国演义》,你能学到很多东西。《三国演义》是我喜欢的为数不多的几本书之一。《三国演义》真正的魅力,是英雄惜英雄的豁达情怀,是旗鼓相当的刺激,是势均力敌的警觉、挑战。这是真正的高手过招。遇到强敌,是一种真正的幸运。在强敌面前,你必须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理智,不然你就会输得体无完肤,而这样的战争一结束,你会发现你的进步是巨大的。如果你遇到一个与你能力悬殊很大的对手,即使赢了,也没什么意思。很多时候,结果不重要,我们享受的是过程。”

“这就和足球世界杯比赛一样,分成死亡之组的小组赛比冠亚军决赛还要来得精彩。小组赛可以让你尽情享受到足球的艺术魅力,而冠亚军之战,却踢得非常保守,有时不得不靠点球来决出胜负,看的人如鲠在喉,了无趣味。”

陆涤飞放下酒杯,眼睛瞪得大大的,“丫头,你也看球?”

白雁俏皮地一笑,“我只是比喻。”她突然收起笑意,双手托着下巴,灼灼地看着陆涤飞,眼睛一眨不眨。

“丫头,我帅不帅?”陆涤飞毫不回避她的目光,温柔地闭了闭眼。

“陆市长,没有康剑,你的仕途还有趣味吗?”

陆涤飞心里面一怔,脸上却没露出痕迹来,小丫头沉不住气,要直奔主题了,“怎么会没有趣味呢?”他意味深长地反问。

“终日和那群腆着肚子、开口闭口按照上级指示讲大话说空话玩权术的一帮官场老狐狸混在一起,也许你会凭年龄优势崭露头角,再加上你父亲的护航,你会仕途顺利,不战自胜。不谈有强敌了,你根本没有敌人。那样子,你会有成就感吗?”

陆涤飞愣住,“丫头,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城建市长这一轮,你赢了。如果康剑能和你再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你还敢再迎战?”白雁明亮的双眸挑衅地盯着陆涤飞。

陆涤飞失笑,“我当然敢,可是他已经没机会和我站在同一起跑线了。”

“他有。”白雁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丫头,你可能不太懂法律,他现在被检察院……”

“他是被华兴栽脏,华兴又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丫头?”陆涤飞脸色变了。

“只要你帮助他,他就会平安无事。”

“这个不是上次你表姐那个忙,我帮不了。”

“你帮得了。”白雁突然站起身,走到客厅,把带过来的包包拿了过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摊平放在陆涤飞的面前。

陆涤飞低头一看,再一看,又一看,足足看了三遍,他才抬起头,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震愕。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我才入了心。”

“我的意思不是……”陆涤飞张张嘴,哭笑不得。

“你让我知道了他的底线在哪,所以我才做了准备。这事,还得谢谢你。”

“那你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拿出来?”

“他确实做过一些错事,应该受一点惩罚。我也不太清楚事情会具体发展到什么地步,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怎么舍得?”陆涤飞失声惊问。

“这个数目能换得他的平安,我觉得很便宜。”

“老天,我真的不能思考了。丫头,你接触我,一直都是虚与委蛇,其实都是变相地探听消息?”

“陆市长,别这样说。是你找错了合作对象。”

“我以为你不爱他。”

“爱一个人不是件简单的事,却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现在,你也找错了合作对象。”

“不,我没有。这事,我要是去找那位颜记者,效果也一样。但是陆市长你来做,会给别人一种海纳百川、宽容大度的好印象,会让你头上的光环多加几轮。这对你只有益处,没有一点不利,会让人觉得你胜在明处,你是真正有能力的官二代,并不是大树下面纳凉的。你不想有一个强敌与你对阵吗?”

陆涤飞浑身一颤,仿佛从一场恶剧中杀出了条血路,活是活着,却伤亡惨重。他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张纸条,白雁的话没有一点夸张,他不帮忙,乾坤也已逆转。到最后,似乎她还给了他天大的一个人情。

“丫头,够了。”陆涤飞摆了摆手,咬唇,沉思了会,开口说道:“你别抬举我,我不高尚。我可以帮助他,但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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