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寺。”
姜望给了肯定的回答。
“那老和尚法号叫什么?”
“苦觉。”
“很强?”
“深不可测。”
“那应是真的了。”向前一个翻身坐起:“悬空寺当今方丈是苦命大师,这和尚与方丈同辈!”
“悬空寺的字辈是‘度行定止观意心,悲苦净空皆法缘’,如今的悬空寺,正是苦字辈当家做主。”(1)
他喃喃道:“这等有悠久历史的强大宗门,自是有见识的。”
见向前很了解悬空寺的样子,且反应如此奇怪,姜望忍不住问道:“那些让你感觉无望的事物,包括悬空寺?”
“倒非如此。”向前就坐在床头,微微垂首:“我只是去过那里……”
“你也去做过和尚?”
姜望问完方觉有些不妥,为什么要说“也”……我自己完全不想当和尚啊。
向前倒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声音,此时带有很强烈的失落,但又有根本无法掩饰的自豪:“我师父曾剑试天下,每每带我随行观摩。悬空寺只是其中一个地方。”
苦觉的出现,似乎勾起了向前的回忆,让他往日郁积在麻木之下的情绪都涌了上来。
剑试天下!悬空寺只是其一!
这话表露的信息太惊人。
姜望喉咙都有些干涩:“你师父剑试悬空寺,胜负如何?”
“悬空寺诸院,论及战力,当以降龙院首座苦病禅师为第一。我师父破之!”
向前那双死气沉沉的死鱼眼,此时也笼着某种崇敬的光,可见他师父在他心中的位置。
试剑是以切磋为主,又不是挑山门,自不会与悬空寺的方丈苦命大师交手。而方丈之下,以降龙院首座苦病禅师战力为第一,向前的师父能击败他,足证飞剑时代的飞剑三绝巅之名。
“那劳什子苦觉,我虽不识。但我师父若活着,他必不敢说我是丧门……”
说到这里,向前便突然止住。再说不下去。
实在是心中情绪复杂,哽咽难言。
此种情绪,姜望无从宽慰,只能叹道:“你师父风姿卓世。我虽未见,心向往之!”
“是。”向前道:“我敬他如敬神!”
“然而,然而……”
他陷入回忆:“我师父试剑天下,是为磨砺剑锋,以最强的状态。去战一生道敌。”
“我随着师父转战天下,神临才配出手,真人才堪一战……未见他有一败!”
此等强者!
姜望听得心潮澎湃。
真人即是洞真境强者,而转战天下未有一败,也就是说,向前的师父,当时至少也是洞真境几乎无敌的存在。
向前继续讲述:“后来,师父说时间已到,他只差一战,就能踏上超凡绝巅。而这一战,他要留给他的一生道敌。”
“那一战,师父仍然带着我。”
“那是我永生难忘之战。”
“我师父迎战那人……”
“那人……”
向前的眼神忽然颓了下来:“那人只一拳,我师父性命交修的飞剑……便被击碎了。”
“那是何人?”姜望问。
“他,他……”向前忽的双拳紧握,手指插进血肉,鲜血就那么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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