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林余光扫着背对他们打电话的季宴洲,讨好地回:“一定,一定,我留下就是帮你们抬的!”
让季三少搬行李本来就是滑稽的事,这家伙为了替自己父亲求情,简直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小二哈,天天在季宴洲面前造次,此刻,季宴洲恍若未闻,径自接完自己的电话,然后催还在和季维林聊的荣嫣上楼:“早点休息。”
“我先给孩子们洗漱。”荣嫣想起孩子。
“我来。”季宴洲撂下两个字,将厅中坐在沙发捣鼓季维林游戏的孩子齐齐领上搂。
从头到尾,没瞄季维林一眼。
待那男人冷硬威严的背景消失在楼梯拐角,季维林如释重负地大吐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受了好大惊吓,非得酒窖里1949年产的极品波尔多葡萄酒的深情滋润,方能好好睡上一觉。
来到电梯前,准备下去,一只拦路虎拦在面前。
季维林不耐地一恼:“贾斯汀,你也跟我过不去?”
拦着他的正是一身黑衣的贾斯汀,这人是季宴洲的贴身保镖,一身好武艺,此前因一场事故伤了声带,说话简直如锉刀磨石一般,听地人直倒牙,贾斯汀基本不开口,但一开口便用他受过伤的声带向倾听者发出无情攻击:“也?这屋子里,除了三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还有谁跟您过不去?”
“好,我知道是我贱,为那个畜生不如的父亲求情,可贾斯汀,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万人唾弃,他依然给我生命,所以现在我活得像条畜生,随他,正常无比。”
“您这么说,对大小姐不尊重。”
“对,她也生了我。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早有嫌隙,可惜我,他们的儿子,无法脱身。”季维林摆摆手说:“算了,跟你也说不通。等回到美国,我会找地位更强悍的人跟舅舅求情。”
“您是说那位……”贾斯汀神情犹疑:“老板新婚,您可别砸他场子。”那位,和季宴洲一向不和。
“哪敢。”季维林吊儿郎当一笑:“先让开,我喝点酒。”
“您尽情挑,只是别动1949年的波尔多。”
“为什么!”季维林当即不爽,如闻噩耗:“我就想喝那个。”
贾斯汀无情宣布:“那是夫人的最爱,老板说除了她,任何人不准动。”
“靠……”季维林瞬时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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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荣小树自己放了热水,站在花洒下冲。门外头则是正在换牙,每次刷牙都痛不欲生的荣小与。
季宴洲亲自替她刷,充分发挥亲爹功能,耐心柔和,另大小姐与生俱来的娇气翻倍,腻腻歪歪地隔着牙膏沫,又亲又搂他的。
洗好后,季宴洲在楼上多留了一会儿,两个小孩都正儿八经的小学生,其实早具备独立能力,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不过新手亲爹上路,总像做不够,事事亲力亲为。
荣小树和他隔着一层,自己穿好睡衣,默不作声一股脑儿地钻进了被窝。
呵,连他老婆都被霸占。
季宴洲揉了揉孩子被被子蒙起来的小脑袋,随和笑了声,“晚安。”
“你把妈妈快找来。”相比另一侧,一沾被窝就呼呼大睡的荣小与,荣小树简直战斗力抖擞,知荣嫣此时不在床上,立即隔着被子对外头的男人吩咐。
季宴洲当即应声,至于用了多少真心找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下了楼,楼下空荡荡。
贾斯汀拿着无线电话从书房里疾步出来:“美国来电。”
神情戒备,好似如临大敌。
季宴洲淡淡瞥他一眼,漠不关心接过,是老太爷,怪不得贾斯汀慌张:“爷爷,新年好。”
季宴洲淡笑着问候,一心二用,眼神找着人。
贾斯汀知道他找荣嫣,立即替他按下通往酒窖的电梯。
季宴洲目不斜视步入电梯,门合上前,贾斯汀听到一句“此生非她不可”,平和随意地像说今天天气如何。
接下来的对话,贾斯汀便一无所知。
酒窖内的灯光恍恍惚惚。
季宴洲在品酒区的沙发上找到她,“这么晚不去睡?”
“跟谁说话?”电话里是个浑厚有力的老年男性声音。
“是荣嫣。”他长孙毫不避讳告诉他:“她在喝酒。”
“是舍不得离开中国吧。”对方表示理解的腔调。
季宴洲笑嗯了声,接着就将他亲爷爷晾在一边,在沙发前弯下腰,轻声问她:“后悔嫁了?”
“来不及了。”荣嫣嘟着嘴,摊靠在沙发里,手腕上晃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意大利水晶杯,迷蒙着眼奇怪望他:“……你打电话?”
她奇怪,打电话为什么和她对话。
季宴洲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你还真后悔?”
“我不知道要跟你去那么远……”她糊里糊涂地眸光飘忽:“而且太突然了,连小树他们都没有准备好……但是,不是后悔喔,别误会,我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她醉了。”老太爷在那边听到些声音,语气笃定地道。
季宴洲“嗯”声,“有什么事明天我会跟您汇报。现在忙。”
“忙着哄人?”老太爷明显不打算挂电话。
季宴洲就让他听着,将哄自己妻子的话,一字不漏传过去。
荣嫣醉醺醺,觉得他身上好暖,抓住他空着那只手不肯放,说:“你剥豆子给我吃。”
“这瓶酒和豆子不搭。”季宴洲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你先把酒杯给我。”
“干什么?”她警惕。
“我给换一杯配豆子的酒。”他哄她,接着,成功拿下她手里的酒杯,在旁边单手忙活一阵,换好一杯给她:“试试这个。”
“啊,好甜。”荣嫣接过便给面子地一仰头喝尽,接着有点失望:“这个不纯呀。”
蜂蜜水当然不纯。
季宴洲压着胸腔里的笑意,“甜就行了。”
她傻乎乎地捧自己下颚,双掌翘出一朵花的形状,眼巴巴望着他:“我想吃你。”
“她醉的不轻。”季老爷子等了半天,长孙却始终没速战速决的意思,还让他听到几句女孩子思维不清楚的话,他心说,这姑娘还没见上面,只听季倚然说是个极清纯长相的丫头,十分符合长孙的审美,他心里虽对这桩婚事的草率有些不满,但看在两个重孙的份上,便勉勉强强允了这孙媳妇的身份,他其实还是有芥蒂,但为人一向正直,此刻,孙媳妇情况不太好的样子,立即义正言辞:“你跟个醉鬼耽误些什么,把人扶到床上赶紧睡觉,别欺负人家!”
季宴洲当即反驳:“什么叫欺负?”
“她神志不清啦,你是男人,这时候不要占人便宜。”小姑娘都说要吃他啦,是个男人哪里受得了,老爷子太懂了!
“爷爷,您越说越奇怪。”季宴洲拧眉,“先挂了。”
老爷子仍没要挂的意思,隔着电波都仿佛看到老人家那张黑如包公的愤脸:“你扶人回去!”
季宴洲回了声马上扶,然后主动挂断电话。将话筒摔在一边。往沙发上堵去,她修长的美腿当即被分开,中间置着他的身体。
“还要吃吗?”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些亦正亦邪的性感。果然男人懂男人,老爷子没看错他。季宴洲俨然化身一头狼,目光压着沉沉欲.望的看着她。
荣嫣歪歪脑袋,迷醉的水眸眨巴眨巴地看他:“我好热。你也好热……”她感受到他的体温了。
季宴洲鼓励她:“你打算怎么解决这种热?”
荣嫣二话不说,将自己开衫上的山茶花纽扣一一解开,之后,往两边扒开,然后两眼角染着桃花红地凑上来,张开唇瓣,咬了下他嘴角。
季宴洲全身的血液往下腹冲,失去理智地将人深深吻住,余光中似瞥到一抹黑影,但欲.望上头,且是自己家中,便肆无忌惮起来,勾引她往极乐深渊沉沦。
那道黑影可倒了大霉,无巧不成书地被困在贮藏回廊上,想上楼梯得经过品酒区,品酒区又是个半开放的空间。
“啊……老公……”
季维林万万没想到,他只不过给荣嫣找了下酒,再回来,品酒区成了令人快喷鼻血的地方。
他哪里有胆子看,一发现季宴洲在这里,当即拔腿就躲开,找了个酒柜深深地蹲下,可惜,他眼睛逃过一劫,但耳朵受了苦,想不到平时看起来完全性冷风那一挂的荣嫣,办起事时简直妖地不行,无论季宴洲怎么使力,她都热情地让他更用力……激地季宴洲疯了一样,等两人平息时,季维林鼻血已经流满衣襟,他惨兮兮地等着被抓捕的命运来临,却莫名其妙躲过一劫。
季宴洲将人收拾好,裹地严严实实,抱进电梯,离开。
季维林松一口气的同时,本能看手表,惊吼一声,舅舅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