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大的问题是，他很能干，已经在这件事上，取得了很多的成绩，而我，现在还没调查出我想要的东西，开诚布公，我也得有的开才行呐。”

“你以为我不敢担这个责任么？”上官婉儿问道。

“我知道有隐秘，但我现在，等不了，长安城最近这些日子抓的毛贼，已经让牢房都开始不够用了。

“说说。”青鸟来了兴致。

“精辟。”

“或许，我可能有不同的看法。”

“可以试试，万一呢？”

“狄仁杰，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亮出我的身份，呵斥他们今夜不得参与行动，外面的这群你召集过来的差人，至少有一半，不敢去了。”

说着，

“他可以说是长安城最固执的一个人，你觉得，可能商讨得了么？”

“既然如此，还是有必要开诚布公的。”

“是么？”

狄仁杰继续道：“这里是六艺馆，六艺馆的跑道里有终点，有肯定存在也必然会到达的终点，但在外面，很多事，是看不到终点的，而且，往往眼前的事，会比所谓的终点，更为迫在眉睫。”

“这是……诡辩么？”

狄仁杰闻言，叹了口气。

“知道，所以，你调查出这里面的关联了么？”

“就如先前的赛道一样，你跑在前面，而我在后面，你暂时领先着，而我，却能够在后面比你更好地纵观全局。”

自各处衙门调集来的人手已经聚集，整齐且安静地站在签押房外的院子里，他们将于稍后奔赴吏部吴大人的宅邸附近进行布控；

而吴大人家，则是根据线索推测出来的，今晚盗贼团伙的目标。

……

她是女帝身边的女官，狄仁杰有这个资格向她要圣旨或者口谕，但其他人，可没这个资格。

上官婉儿见状，直接伸手将沙漏抓了起来。

“两日！”

“是。如果我不知道最后必然会有一道斜坡，我是不可能在最开始就慢下来让你跑最前面的；

且如果不是我清楚，这里的机关马车最后有自动保护驾驶者的机制，我也不会选择在最后关头撞向你的马车。”

“眼睛？”

就像是赛马，

您现在冲在前位，因为您已经摸清楚了盗窃团伙的规律，掌握了先机；

狄仁杰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着沙漏。

“过奖。”

“不知狄大人发现过没有，家里被盗窃的这些大人，全都是西河郡人士。”

上官婉儿说完这些，自嘲式地笑了笑，将沙漏，递送到了狄仁杰的面前。

院子里的一众各衙抽调过来的人马也都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起参与抓捕么？”狄仁杰问道。

“当然。”

“你在激将我？”

狄仁杰摇摇头，道：“推演盗窃团伙下一个作案目标，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他们可能对吴大人府下手后，就收手了。”

把老板喝心痛。”

“是因为折扣么？”狄仁杰笑道。

狄仁杰摇摇头：“我承认你能做到，但我不会阻止你。”

“大人，那个女人又来了，怎么办？”

狄仁杰举起酒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青鸟也举杯回应。

“对，因为排名越靠前可以在雅座里获得的酒水折扣就越大，而排在榜一时，这酒，几乎比水都要便宜。

“这伙人不是第一犯案了，他们犯案目标明确，而且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金银财宝，我怀疑他们在找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不能放在明面上，因为和西河郡有关。”

“有意思，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人。”

也可能舔舐着伤口，再寻另一只爪子，在一段时间后，继续他那，至少目前来看仍然是不为人知的目的。

上官婉儿后退两步，让开了通往签押房外的路，

上官婉儿走到狄仁杰的身侧，看着这个对着沙漏一动不动的男人。

也该回宫了。

“所以你最后也没卡住我保住你的榜一。”狄仁杰说道。

“我原以为你是想让我去投石问路单独应付那些机关人马车的，看来，是我浅了一层。”

“所以，你们应该是在办同一件事，对吧？”

“事情是商讨出来的，我听出来了，你和你那个朋友间出现了很大的分歧，一般这个时候，需要协商来解决。”

“对于您来说，您是将这起案子，当作连环盗窃案在办，但实则，这案子的后面，有其他的隐秘。”

“所以呢，这就是悖论了。”

这里是长安，维护它的稳定，是我的职责。”

“狄大人。”

狄仁杰亲自斟酒，青鸟道了声谢。

“当你两手空空时，你可以说的，是你的眼睛。”

“宫里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想必狄大人也清楚，我出宫时，陛下交予我了可以调动他们协助的权限。”

青鸟在最后一段路时本有机会将双方一起卡死，让后头的机关马车超过去，但她没这么做，哪怕这样做的话这场竞技成绩作废，第一还是她。

“今日什么也不做的话，吴大人家，就会被盗贼光顾，你是让我明知道一个朝廷命官家里有事，却在旁边坐视不管么？”

狄仁杰将沙漏放回原本的位置，

站起身，

走向了签押房外。

是我主动向陛下请命出宫调查这起案件的，我也不是因为我担心案子办得不好，没给出真正的答案在陛下面前失了分。

“好，这件案子，我自己来管。”

“不配做你朋友？”狄仁杰问道。

上官婉儿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逡巡了一遍，火把燃烧的光芒映照着她的脸，忽明忽暗。

“这话我可不敢说，在这个长安城里，他不配的事情，还真没多少了，但我和他不可能成为朋友，永远都不可能。”

狄仁杰摊开了自己的双手。

“我也说过，不能再等了。”

那个女人在这个时刻过来，显然是知道了今晚的计划，否则无法解释她为何能来得这般的巧合。

狄大人，长安城很大，但长安，也只是长安。

自己，

所以，我得多喝点。

“但什么？”狄仁杰问道。

“怕我危险？”

说着，

狄仁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真的是有必须的理由的话。”

他可能就此收手，隐藏下来；

狄仁杰在心里摇头，这个女人不知道在“御”竞技场里，最好先用缠带将自己手掌先裹住么？

沙漏，即将到底，也意味着出发的时刻，即将来临。

“但我不觉得这番话可以说服他。”

上官婉儿的面容，则再度恢复冰冷。

事实上，陛下已经于昨日派人问询过我了，显然对我耗费的这么长时间很不满意。

“有一些，但还不够，得再等等”

“行吧，若是成了，我会好好赏……谢谢你。

“我说过，要再等等。”

“嘁。”

但我对陛下的回复是，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查到真正的幕后缘由。

“是啊，任何事，只有抓住了最后的关键，才算是真正的办成了，否则前面做得太漂亮，都没什么意义。

李元芳神色有些讪讪，让开了位置。

上官婉儿走到狄仁杰面前，

深吸一口气，

六艺馆的榜首，怕是没机会再拿回来了。

青鸟发出了一声不屑的鼻音。

传来了狄仁杰的话。

不是下令出发，

而是：

“今晚任务……取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