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无尽的灾厄里,不是还有那一丝丝希望吗?”
“这是教团的错误,那是你无法掌握的力量!”
话语如同诅咒般在耳边回荡,哪怕是无畏的心灵也会感到些许的不适与迷茫,它似乎是在问洛伦佐,似乎也是在问自己,随后那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副难看的笑容。
“所以呢?萨博,秘血早已经不存在了,那个医生究竟是谁!”
萨博悲伤的看着不远处的洛伦佐,扭曲的声音从喉咙里响起。
“总归会有理由的。”
最后的刺剑处刑般缓缓落下,刺穿了洛伦佐胸口随后划下,那是惊人的伤口,可在那之下却是是白银的骨骼,它被鲜血染透,但在那焰火之下能看到表面上写满了圣言,血肉在其中蠕动,受伤的同时也在愈合着。
短暂的沉默后声音响起。
“你也是亡命之徒啊,如果不是亡命之徒又为何要吞食秘血呢?”
锋利的骨刃从黑暗的一角而来,洛伦佐当即挥起杖剑轻而易举的将其斩断,目光在黑暗里来回扫视,无比警惕。
轰鸣的尖啸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回荡,萨博那已经完全无法辨识的脸贴近了洛伦佐,杖剑在这一击下被击断,剩下的两把骨刃也如长钉般将洛伦佐钉死在岩壁之上。
一瞬间萨博再次杀来,两把骨刃交叉在一起犹如落下的那断头闸刀。
萨博的声音浑浊,剑刃自上而下斩伤了洛伦佐的胸膛,鲜血飞溅,这是以伤换伤的拼砍,带着战栗的杀气。
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从四周的黑暗里传来,因为岩壁的空洞,洛伦佐无法判断具体的方向。
【秘血苏醒9.9%,脱离稳定值区间,缚银之栓开始融毁。】
人都是贪婪的,渔民猎杀了鲸鱼,从其中提取出了可燃的鲸油,而教团们也在妖魔的体内提炼出了不该存在的东西,那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与怪物作战的人终究成了怪物。
炽热的光在那灰蓝的眼瞳里越发明亮,漆黑的纹身如铁甲般覆盖了他的全身,致密的甲胄从那皮肤之下长起,一重重的叠加在一起,随着轻微的拂动发出钢铁之间摩擦的刺耳鸣响。
【开始连接静滞圣殿。】
“反正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洛伦佐厉声质问道,他知道的明显比萨博知道的多,语气里难得透露着愤怒。
那是刺眼的白焰,在这黑暗里不仅仅起到杀伤的作用,也让洛伦佐能够看清萨博的位置。
肌肉牵扯着骨骼,以一种渗人的方式活生生从那骨刃之上掰下,带着鲜血与火焰,洛伦佐一把抓住了那刺剑,死死的将其握住。
“根本不重要啊,霍尔默斯先生。”
四把利刃迎面而来,杖剑尽力的招架,然后找着反击的机会,洛伦佐的鲜血四溢,落在萨博的身上于是燃起了熊熊烈火。
“霍尔默斯先生,从我出生起我便一无所有,一个纯粹的亡命之徒,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什么虚无缥缈的神明眷顾着我,我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我有的仅仅是现在我所能得到的。”
【连接失败。】
“所以,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亡命之徒来说,盒子里究竟有什么还重要吗?”
目光布满着寒霜,似乎有怒火在发酵,冲破屏障。
洛伦佐深深的看着另一端的萨博,冰冷的脸上难道露出了些许的微笑。
两人在那白焰的笼罩下厮杀着,好像扑火的飞蛾。
妖魔质问着猎魔人,一方处于黑暗之中,一方燃起熊熊的光明。
“那你吞食秘血的理由呢?”
【秘血苏醒9.7%,脱离稳定值区间,缚银之栓开始融毁。】
挥剑的间隙霰弹枪再次开火,洛伦佐借着那弹丸四散之际,身影在空中诡异的停止,随后猛的斩下剑刃,飞逝的光芒命中了萨博的腹部,切开了血肉与骨,撕扯出巨大的创口。
妖魔的邪性侵蚀着他的神经,仿佛千万人在耳边痛哭哀嚎,肉体上虚幻的疼痛不断,数不清的蛆虫啃食着自己的血肉,将自己变成累累白骨。
是那所谓的秘血在保护着洛伦佐,他厌恶的同时也在成为他,萨博发出胜利的笑声,说到底洛伦佐也不过是和他一样的东西而已,他开怀大笑着。
眼瞳里刺剑不断的放大,如果不出意外萨博要刺的位置是洛伦佐的心脏,无论是妖魔还是人类亦或是其他生命,在那并不强大的身体上都会有着这样致命的弱点,一个是心脏一个是大脑。
虽然嘴上说着不同,可在将死之际他却思考自己的理由是什么。萨博的理由是为了活下去,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他渴望活着,生命是他唯一拥有也最具价值的东西,那么自己呢?
“所以我们才一样啊,霍尔默斯先生。”
似乎被数不清的信徒环绕着,耳边尽是那若隐若现的呢喃祷告。
萨博从未相信过什么神明,即使是当初加入福音教会也仅仅是为了礼拜日时可以吃免费的圣餐,但在这地底的深处,光明无法触及的深渊之中,他看到了神迹。
所谓的钢铁开始重铸,断裂的杖剑上开始增生名为金属的物质,它在燃烧着,犹如《福音书》中那把守卫天国的火剑。
天火之剑坠入凡世,万恶净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