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旁听的孟义山却是长出一口气,心道:“这五个要投马文明,嘿嘿!亏了我和老云下手快,要是那日马府有这几个高手,我俩谁都逃不掉。”
李崇义听了孟义山和五雄兄弟的话,心中很是烦乱,这案子表象太过明显。按常理可能是那张五雄爱慕刘巧儿,生了邪心,求欢不逐,趁他孤身在家时将她奸杀,被回来的刘老爹撞上,又将老人杀害。
但如果真像孟义山所诉的张五雄在酒楼之上的悲绝情态,如此爱惜看顾那刘巧儿,才一怒杀了卖亲女为娼的刘老爹,这样的情意,怎会连巧儿一同杀死?
如果张五雄不是凶手,难道是冢岭五兄弟中的一人,在张五雄外出掩埋刘老爹时,潜了回来,杀了巧儿。
也可能还有别的凶手,又会是哪个?
把个李崇义想得脑胀头昏,心想那古振声破过不少案子,很有心计,倒可着他去办。
忙叫人去传古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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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振声正在衙中生气,下午一到府衙就听捕快们说新来的孟总捕武功厉害,一刀就制住了闹事的卢日升,吓瘫了江湖有名的“冢岭五雄”,英雄了得的都没了边了。
卢日升曾与古捕头较技,那长河剑中钱塘潮的威势,古振声可是亲身体会,当日连出“维摩脚”、“铁罗汉拳”、“立地佛身”三门少林绝技,才拚个平手。
这等对手,能被孟义山一刀所制?听得心头很是郁闷。
这时一听知府大人有案传唤,被冷落了几日的古振声很是欢喜,心道:“古某破过积案无数,有了难处,大人还需找我,岂是那姓孟的草包能比。”
衣着经过一番整理,显得甚是飘逸的古振声进了偏厅,刚入内就听得:“大人这冢岭五雄教给我吧,我老孟定将这案子破了!”孟义山磨拳擦掌的叫道。
古振声心中讥讽:“你这草包也能破案。”
孟义山见他来了暗骂:“他奶奶的,小白脸也来抢功。”
李知府对古振声道:“古捕头,这里有一件奸污民女命案,你可办得?”
古振声信心不小的答道:“大人放心,没有我古某破不得的案子。”
知府大人眉头一皱,心叱:“骄狂!”
又见孟义山也是心中有底的模样,李大人怕他办不成,便失了威信。
出于爱护他的好意便开口说道:“义山新上任,对情况不熟,就将这案子交给古捕头罢?”
“给他?那万万不行!”存心与古小白脸别苗头的孟义山不管李大人的好心,坚持讲道。
见这两人神情间有些不合,李知府给哪个都不好,心道不如两人同办,互相比比。也可看出义山的才识。发下话道:“此案你两人同办,也可以互相照应,能破得最好!”
知府大人既下了令,两人只好听命。
按着各自心中的看法,就是“小白脸”和“孟草包”两位捕头一同查案。
回到押签房分配了查案的人手,那刘老爹和刘巧儿的尸首都已运到了仵作房里存放,明日上午验过尸后,再去现场勘查。
※※※
出了衙门,回到尚书府,孟义山虽然不怕老尚书报官,但这些日一直在他房中过夜,便又回到了何尚书的寝室。
何老尚书被捆了几日,连惊带吓,这天才得自由,又知孟义山因怕暴露,不会杀他,心情有些转好,正在那里欣赏字画。
云敖做在窗边望着瑶峒的方向,面容感伤,似是想起了故乡。
大捕头晃了进来,见了老尚书就是一句:“舅公,你真闲哪,看什么鬼画?”
老尚书一听那舅公二字心就发堵,大画师仇英的仕女图也被说成鬼画,更是恼怒。
消遣完了老尚书,孟义山又对云敖道:“老云,今天我与人相斗,把盘王刀使出来,一刀就制伏了敌手!”
大寨主得意得把今日太白居酒楼上的种种都讲了一边。
平日心绪很是平和的老瑶暴怒起来,破口骂道:“你那两手连杀猪的刀都不是,别说是盘王刀,玷污了老祖的尊名!”
骂完又问:“你说那少年是真是卢家的子弟?”
刚被骂过的孟义山气道:“娘的,怎么不是!”
云敖摇头道:“钱塘潮!钱塘潮!!你的刀竟能破了此势,就是他真力不济,你从背后偷袭,也不应如此。你把当时情景再讲一遍。”
被指做不如杀猪的刀还偷袭的孟义山当然不服,将卢日升被自己一刀砍倒的事又说了一遍。
云敖有些了悟道:“你运使柔拳的心法,打这旁边的釉彩瓶子看看。”
云敖用手指着身旁有半人多高的装饰大瓷瓶。
一旁的老尚书刚说:“不可!”孟义山卯足了无骨柔劲的拳头已砸在瓷瓶上,哗的一声响,整瓶都碎裂到了地上。
何老尚书坐在地上痛哭他那唐三彩的釉瓶,云敖蹲下捡起几块碎片看了看,叹道:“崔龙峰这套武功,果真古怪。”
起身对很是疑惑的大捕头道:“这无骨柔拳融三门心法而成,合并这三门功夫的就是‘猛虎过岗’的行气心诀,崔龙峰不止是想治病,还改良了武功的缺陷,这道真气由刚猛凶霸变得阴阳互济,又隐含裂脉潜劲,可惜他天不假年,没有修成。”
云敖目注孟义山道:“你学得盘王刀,再将这连钱塘潮心诀都能攻破的柔拳内功习练有成,足可与群雄争锋!”
大捕头听他一讲方知这柔拳的妙处,心说定要练成,武功过人,才可搏取富贵!
又传授了大捕头一些武学原理,云敖问道:“今日这事,那刘巧儿的案子怎么查。”
大捕头点头道:“李大人定了个奸杀民女命案,原说是让古振声办,被我抢过一半,两人合办,爷爷新接了总捕,总要破些案件,才好压住古小子。”
方才还心疼花瓶的老尚书插嘴道:“你把那案件,详细说与我听听!”
“你这糟老头也懂查案么?”大捕头很是轻蔑的望着何尚书。
听了这话,老尚书将手中破瓷片往孟义山脸上一摔,连性命也不顾了,瞋然大喝道:“老夫忝掌刑部二十年,人称生铁何尚书,如何不懂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