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回 梅良祖献艺鹰愁涧 飞剑仙炮打狮子林  白眉大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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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良祖大获全胜,飞身跳到岸上,问朱亮道:“怎么样?服不服?不服,再派人,我陪着。”这一下,把阎王寨的人都给镇住了。朱亮迈步出队,对梅良祖说:“老剑客,这一阵没得说,我们认输。十阵赌输赢,胜六阵者为胜。现在开封府整赢了六阵,这次比武就算结束,开封府胜。阎王寨的人就得不食前言。”说完,朱亮请大家回归梅花圈的东西彩台。朱亮和蒋平说:“我们阎王寨认输,怎么讲的就怎么办。不过日头平西,天已经晚了,咱们回去吃了饭,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在天王殿见面协商,你们就接管阎王寨。”蒋平一看天确实不早了,大家苦战一日也饿得够戗,遂点头同意。朱亮领阎王寨的人回前山,蒋平率队回狮子林。

回到狮子林,仍然是林玉陪着,还是那么热情款待。到掌灯时分,林玉告辞走了。

老少英雄开始用晚饭,一边吃,一边谈论着今天的事,预料着明天的事。梅良祖琢磨着,朱亮今天挺痛快,败就是败,说话算数,明天就叫开封府接管阎王寨。如果按誓言办,他们都得到案打官司,难道他们就这样心甘情愿吗?想到这儿,他对蒋平说:“你想想,明天能不能有什么变化?”“很难预料,我看变化不大吧?”“不见得,朱亮说人话,不办人事。我们要多加小心,预防他明日变化。”“老剑客说得对,这贼说话向来不算数,我们应当作好充分的准备。”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晚饭用罢,残席撤下,开始休息。徐良睡不着,心想:老师说的不是没道理,朱亮说话眼神不定,两眼珠直转,看来他是嘴不对心。倘若他们说了不算,明天跟我们决一死战,我们这一百多人置身于虎口,岂不是凶多吉少?今晚是个关键,我也睡不着,到前山溜达溜达,看看他们有什么鬼名堂。想到这,他一翻身起来,看别人都在熟睡,便穿上夜行衣,背好金丝大环刀和青龙宝剑,带上镖囊,随身应用之物用小包包好围到腰上,轻手轻脚出了狮子林。他往下一哈腰,施展陆地飞行法,真好像离弦的箭,时间不大,就到了前山。

他刚走到后角门,突然发现从后门闪出一个人来,直奔自己这个方向。老西儿闪身躲到树后,借着月光仔细看着。那人跑得很快,越来越近。徐良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心说:他半夜不睡觉,瞎溜达啥呢?看这意思是赶奔狮子林,说不定有什么事?我曾经告诉过他,如果发现什么,随时禀报我。老西儿想到这,钻出树林,一把把房书安抓住,说“房书安。”“哎哟,我的妈呀!”好悬没吓死,回头一看是徐良,说:“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爹爹。爹爹在上,受孩儿一拜。”他这礼节还挺周到,不管在什么场合,这事忘不了。徐良把他拽进树林说:“不必多礼,你这是上哪儿去?”“爹爹,孩儿正要找你。”“难道你探听出什么消息来了?”“有件大事我要禀告爹爹。”“什么事,快讲。”徐良一看房书安的样子,就知道有事。房书安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说:“爹爹,大事不好了!朱亮老兔崽子,说人话不办人事。方才他们在小屋里议事,我在后窗户上偷听,听了个真切。他们说:‘什么投降,什么交出阎王寨,狗屁!’不但这样,他们还要炮打狮子林。”徐良一听,脑瓜就“嗡”一声,赶紧问道:“炮打狮子林,什么意思?”“他们在狮子林房前房后都埋了地雷,刚才他们说赶快点药捻。药捻一点,狮子林就上了天,要把你们全炸死。我听完马上往外跑,给您送信儿。

您快去告诉大家,赶快离开狮子林,晚走一步就全变成炮灰了。”徐良一听,浑身冒汗,他相信房书安说得千真万确,事不宜迟,马上回去。遂说:“房书安,你赶紧回去,我这就去送信儿。”

两人正要分手,就听狮子林那个方向“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都颤了三颤,树叶震下来许多。再看狮子林火光四起,砖瓦乱飞,整个被浓烟烈火笼罩了。徐良一看,“哎哟”一声,觉得眼前发黑,昏死过去。房书安赶紧过来把徐良扶起,抬头瞅瞅火光,低头看看徐良,不住地晃大脑袋说:“完了,晚来一步。要早点知道就好了。爹呀,你醒醒吧。”捶捶前胸,打打后背,好半天徐良这口气才上来。他就像疯了似的,用拳头“哐哐”直捶脑袋。房书安吓坏了,跪在那说:“爹呀,您可别生我的气,我一听到信儿就来了,可不怪我。”“怎么能怪你呢,只怪我自己没有料到这一手。完了,全完了!”徐良一想,老师、蒋四叔、欧阳老侠客,老少英雄一百六十多人,一下全完了,就像摘他的心一样。他把白眼眉一立,“嘎嘣嘣”咬碎钢牙,拽出金丝大环刀说:“朱亮,你这个王八羔子,三老子跟你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也不活了。”

说着提刀往外就闯。

这时候,房书安也不顾一切了,在那跪着往前一扑,抱住徐良的腿说:“爹爹等等,听我再说几句。”房书安坨挺大,有二百来斤,在这坠着,徐良当然走不了,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讲的?”“爹爹且息雷霆之怒,休发虎狼之威。您这不是匹夫之勇吗?我明白您的意思,豁出去和他们拼命,但是您拼不起呀!您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阎王寨的贼比秃尾巴狗都狠,您不是白白送命?以孩儿之见,事到如今,难过也没用,我知道一条密路,把您送出去,怏点搬兵去吧。该调军队调军队,该请能人请能人,众志成城,大伙回来再报仇。光靠您一人无济于事。倘若爹爹有个三长两短,孩儿依靠何人?”

徐良一想,他说的有道理,于是说:“好吧,听人劝吃饱饭,我就听你的。”“您这才算明白,事不宜迟,随我来。”

这房书安真还饶对了,虽然挖了他的鼻子,但一点也不记恨。今天,徐良真还得感激他。房书安前边引路,徐良一边跟着,一边擦着眼泪。拐弯抹角来到后山,房书安看看四周无人,说:“爹爹,您看。”徐良顺着他指的方向着去,有一石洞,洞口杂草丛生,树木藤萝已经把洞口封了,一般很难看出来。“爹爹,您就从这洞进去,一直往前走出了阎王寨,赶紧回大同府调兵,孩儿听您的喜信儿。”“好吧,咱们过两天见。就冲你这片热心,我禀明天子,一定有赏。”房书安含着泪说:“多谢爹爹,快走吧,孩儿盼着您回来。”

山洞里冷风透骨,伸手不见指,对面不见人,高一脚浅一脚没法走。徐良从百宝囊中取出火扇子,一手提刀,一手拿着火扇子照亮,顺着山洞往前走,山洞里很冷,可他的心就像火烤似的,身上直冒汗。走了很长时间,突然前面亮光一闪,他熄灭火扇,紧走几步,出了洞口。

这时,天已经大亮,要不是山挡着,就能看到日头了。徐良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手搭凉棚,辨了辨东南西北。前面出现一条大道。这不是去大同府的那条道吗?来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道。他在洞口留了点标记,打算搬人回来就走这条暗洞。一切准备完毕,徐良提刀走到道上,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眼望阎王寨抽抽搭搭地哭着说:“师父、四叔、各位兄弟,你们在天之灵别散,等着我搬兵回来给你们报仇雪恨。”他低头一边走,一边擦着眼泪。

这时,对面来了三十多人,都骑着马,前呼后拥着一辆车。这车特别讲究,金丝绸的车篷,前面撩着帘,两边轻纱窗户。大白马驾辕,两匹大骡子拉着套,每匹马都挂着威武铃。赶车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周身上下一身蓝,挽着白袖面,拿着大鞭子。马蹄在山道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前开道的是一匹白马,马鞍上端坐一个人。此人面似银盆,剑眉虎目,鼻直口方,留着大燕尾胡,胡子还往上翘着;帛缎的扎巾,帛缎的箭袖,外披粉绫英雄氅,白护领,白水袖,鸟翅环得胜钩挂着一条五钩神飞亮银枪,腰里挎着口宝剑,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对这些人说:“弟兄们,大家辛苦点,再加把劲,眼前就是了。”

徐良正低着头赶路,也没注意前面,就和那人打了个对面。眼看就要碰上了,那人赶紧把马带住喊道:“站住!”车也站住了,随从的人也站住了。徐良这才发现,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心说:多悬,差点没钻到马蹄子底下去。他往路上一闪,给人家让路。

那人就有点不高兴了,把脸往下一沉,瞪了徐良一眼,说:“你怎么回事,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巴?大白天走路不往前看,跟地皮算什么账?多悬,这要把你踩死,怨谁?你是不是活腻了?”徐良一听这话觉得有点刺耳,可又一想,不怪人家发脾气,怪自己不看路,吃个哑巴亏得了,所以没言语。那人嘴不让人,一看徐良没言语,接着又说:“往后注意,要不爱活说话。看你这模样长的,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个鬼,就冲你这副尊容,还活个什么劲!”徐良一听火往上撞,心说: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我落到这步田地,你还想踹我三脚,我岂能容你!想到这,他拽出大刀,要战这个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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