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江枫的五脏六腑,都是气血翻涌。
说完话,轻吸一口气,江枫将那翻涌的气血压制了下去,傲然而立,淡望李布衣,缓缓说道。
“死鸭子嘴硬。”李布衣桀桀阴笑,他伸手,随意擦拭掉嘴角的血渍,说道:“那么,我就让你彻底死心,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待那话音落下,李布衣身上的气息,陡然暴涨。
“玄境?”江枫皱眉。
“不是真正的玄境,不过是半只脚踏入了玄境罢了,不过用来杀你,却也绰绰有余了。”李布衣露出一口牙齿,嘲讽一般的说道。
半只脚踏入了生死玄境?
“李布衣的修为,竟然是到了这种程度了?”江枫心神微凛。
但是很快,江枫就是笑了,他说道:“李布衣,你在心虚什么?”
“你说我心虚?”李布衣一愣,继而不悦的说道。
“不是心虚的话,何必在我面前展示你的实力?”江枫淡淡说道。
“你放屁!”李布衣勃然大怒,面红耳赤。
“你从小在充满怨气和戾气中的环境之中长大,自傲的同时,却又是异常的自卑,你崛起之后,名声大燥,却鲜少抛头露面,那并非是你低调,而是你担心你被人看到自卑的一面,我说的可对?”任由李布衣怒目相向,江枫依然岿然不动。
李布衣不言不语,恶狠狠的喘气。
“你以姓李为荣,又以姓李为此,太多矛盾,太大怨气。”江枫接着说道。
“你说的太多了。”李布衣吼叫。
江枫淡笑:“不敢承认?”
“胡说八道,我为何要承认?”李布衣尖声嘶吼,那般模样,分明是被捉住了痛脚。
江枫轻声一叹,“你本前途无量,却终究是要自误。”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去死吧。”李布衣再也无法听下去,唯一让江枫闭嘴的方式,就是杀了江枫。
只有那样,江枫才不能说出任何的话,才不能让他心乱。
没错,他的确是自傲又自卑,他的确从小生长在一个充满怨气与戾气的环境,他的确以姓李为荣又以姓李为耻,所以他迫不及待要自我展示,让外人知道他的强大……可是他终将会走出那一片阴霾,走入一个全新的天地。
而杀死江枫,则是那全新的开始。
剑气如匹练,铺天盖地,无处不在,席卷向江枫。
这依然是遮天一剑,只不过,李布衣不再隐藏实力,以半步生死玄境的修为出手,剑法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惊人的威压,让江枫如身陷泥泞,江枫心念一动之下,丹田之内,四枚天印飞速运转。
天印护内,江枫体内之气,绵绵不绝。
而后江枫出剑,秋水一剑十成剑意,极致催发。
他知道李布衣陷入了癫狂的边缘,这是李布衣最为脆弱的时候,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同时,容不得半点剑气。
爆破之声传出,震破耳膜。
江枫嘴角,血迹溢出,五脏六腑震荡。
“死!”李布衣在狂吼,一剑直斩而下,要将江枫一剑两断。
但很快,李布衣就是发现,他那一剑,斩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黑光闪烁,包罗万象,让他手中的剑,不得寸进。
“这是什么?”李布衣心中骇然,情知不对,本能的往后方退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柄长剑,宛如毒蛇出洞一般,刺入了他的胸口,李布衣吃痛,发出一声狂叫。
黑光消失,江枫手持嗜血剑,望向江枫,神色冷漠。
“李白的剑,是君子之剑,你学李白,始终只能学得皮毛。”江枫淡漠说道。
止杀二字,君子有大器,那等胸襟,可包容天地万物,李布衣太过急于求成,心胸未免狭隘了点,如何能领悟其精髓?
“我非小人!”李布衣厉喝,如同辩解。
“亦绝非君子。”江枫冷笑说道。
李布衣哑然失声,良久,才默默说道:“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废话,为什么不干脆一剑杀了我?”
“杀不杀你,又还有什么区别?你画地为牢,永困自我,而我,将一路高歌猛进,永无止境。”江枫淡淡说道。
“你——”李布衣咬了咬牙,想要怒斥江枫放屁,那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是没能说出口来。
“你曾出手助我,尽管居心不良,也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江枫又是说道。
李布衣痴呆,面色狰狞,如同怔忪。
成也李白败也李白。
李布衣此人天资绝顶,原本前途不可限量,却是误入歧途,永困自我,成就有限,杀与不杀,对江枫而言,已无区别。
江枫见状,没再说话,人影一闪而逝,直奔圣女峰山脚之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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