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回 青衣少女  黑鹰传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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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不出声的家寿再也忍不住了,他感到自己的庄主太过软弱宽厚,明明是自家山下的道路,自己庄上的人不能自由来往,却要由别人来作主,这像话吗?简直是欺人太甚!要是老庄主、老夫人在,能容许他们做?便脱口而说:“我们紫竹山庄的人,走自己的路,要你们作什么主?”

鬼脸栋一笑说:“请别误会。我们这样做,是出于一片好心。”

“不准我们的人走,将我们的人打伤打死,赶了回去,是好心吗?”

鬼脸栋顿时脸一沉,对家寿喝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是紫竹山庄的前庄护卫。”

“我看你是前来紫竹山庄卧底的!”

家寿大怒:“你敢对我胡说八道?”

“你要不是卧底的,何必这样大怒?”

“你—一!”家寿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慕容墨说:“家寿,冷静点,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从小就是个孤儿,由老夫人带你回来,一直在紫竹山庄中成人,成家立室。我一向视你为心腹,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的。”他转头对鬼脸栋说:“冷寨主的好心我谢过了,请你叫你手下的弟兄闪开,让我庄的人过去。”

鬼脸栋说:“慕容庄主,你太厚道了!就算这位尊仆是你的心腹,但这些要离去的人,难道其中没有一两个是有人打发前来紫竹山庄卧底的?”

“冷寨主,我庄的事,请你别来干预,是我叫他们离开的。”

家寿冷冷地说:“冷寨主,要是他们真有人前来卧底,现在叫他们离开,不更好吗?”

鬼脸栋说:“江湖上人心叵测,他们离去,难免会偷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而去。”

“你是不让他们走了?”

“对不起,在下是出于一片好心。一旦让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为魔头们得了去,那将是江湖上的一场血腥屠杀。”

慕容墨想不到自己母亲一死,父亲离开,慕容家的武功绝技,便成了武林中的猎物。前不久,有岭南疯丐、长白山黑白双妖、飞盗俏郎君前来大闹灵堂;现在,大明山的冷氏三雄,更进了一步,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已视为他们的囊中之物,前来紫竹山庄“保护”,不许他人染指。想到这里,慕容墨既自恨自己无能,也忿恨冷氏三雄欺人太甚,口气不由放重了:“冷寨主,我家的武功绝学,用不了你来操心,最好请你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鬼脸栋摇摇头:“慕容庄主,在下离开这里可以,恐怕你庄上的人,到了前面,一个个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话怎说?”

“四十里之外,有另外一伙人,他们恐怕不像在下这么好说话。”

“那伙人是谁?”

“勾漏双恶。”

慕容墨不由一怔:“是他们?”

“不错,正是他们。勾漏双恶,一向心狠手辣,杀人如吃生菜。何况他们还与慕容家有过节。在下担心你庄的人到了他们的手中,恐怕没一个能活着回来。”

慕容墨一时不语。鬼脸栋又说:“慕容庄主,你不想你庄的人无辜丧命,最好还是带他们回去,别离开紫竹山庄,等我四家的掌盘人到齐,就不怕勾漏双恶前来挑衅寻仇了。”

“四家!?什么四家的?”

鬼脸栋一笑:“四家,就是我们的大明山、黔南的更顶山,滇东的禄布山和桂东的大瑶山,有我们四家联盟,别说勾漏双恶,就是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我们也不放在眼里。”

慕容墨和家寿、家禄听了,不禁相视一眼,西域玄冥阴掌门人的武功,虽然不为中原武林人士所知,但玄冥阴掌门轻风使者的武功,慕容墨却亲眼见过,不知高出疯丐、黑白双妖和飞贼俏郎君多少倍。现在鬼脸栋居然敢说不将玄冥阴掌门的人放在眼里,那么说,他们四家联盟,其武功又不知高出玄冥阴掌门多少倍了!要是这样,他们四家何不早日联盟,称雄江湖?还是他们深藏不露,直等到今天才露脸?

的确,单是勾漏双恶,其武功已不在疯丐、黑白双妖和飞贼俏郎君之下,是近来黑道上新涌现的两个大魔头,令武林人士为之侧目。慕容小燕在生时,早想除掉他们,可是这双恶行踪不定,出没无常,勾漏山更是处处深谷峻岭,大大小小岩洞极多,加上森林密布,只要他们藏在任何一处不出来,就令人无法找寻。所以小燕一直无法除掉他们。要是这双恶真的来了,慕容墨自问要胜他们。恐怕不可能。再加上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到来,自己是怎么也保不住紫竹山庄了,慕容墨已抱着一死的决心,才遣散家人,着他们另谋生路。现在勾漏双恶既在前面,又怎能叫这些家人前去送死?

鬼脸栋见慕容墨长久沉吟不语,微微笑道:“慕容庄主,还是听在下的一句忠告,带人转回紫竹山庄的好。”

慕容墨还没有回答,一阵“的笃,的笃”的驴蹄声传了过来,接着在山道的转角处出现了一匹小青驴,驴背上骑着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青衫青裤青披风,头戴露髻遮阳斗笠,就是斗笠也是青色的。斗笠遮去她一半的面孔,只露出尖尖的下巴来,看不清她长得是美是丑,但她娇小玲珑的身段,已使人感到她的娇美了。她如一团青云似的,缓缓从山道那边而来。

在这风云汇聚的孟英山下,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小姑娘,单身匹驴,不能不使人感到讶然。不但是紫竹山庄的人感到惊讶,就是连鬼脸栋二寨主和他的十多位手下弟兄,也莫不感到讶然,各自心里暗问:这来的是什么人?

一个单身少女在江湖上出现,往往有两种可能,一是身怀绝技,才敢毫不畏惧地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二是天真无知,不知道江湖上风波的险恶,以为自己有一点武功防身,便一个人跑出来行走江湖了。这少女是前者还是后者?叫人一时看不透。

这少女来近了,看见上山的路口站了那么一大群人,她跳下驴来,奇怪地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怎么挡住上山路口的?”娇滴滴的嗓音宛如莺啼。

显然,这少女是个初出道的雏儿,似乎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因为稍有江湖阅历的人,一看当时的情景,便知道是武林人士在争执或要交手了,决不会这样问的。

鬼脸栋一时不明少女的来历,问:“姑娘是谁?”

“我呀!莫纹。”

鬼脸栋一怔:“什么!?莫问?”

“是呀!你认识我?”

“那么说,姑娘是叫人不准问了?”

少女格格地笑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玉般的贝齿,说:“哎!我怎不准人问呐!我姓莫,名纹,你千万别误会了。”

“原来是莫姑娘,失敬,失敬!”

少女睁大了眼睛问:“你失敬什么呀!”

“失敬”两字,本来是江湖上初见面的一句客气语,这少.女居然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这样反问?要是故意反问,这少女明显地没将鬼脸栋看在眼里,在调侃鬼脸栋了。鬼脸栋素有江湖经历,仍摸不透这少女的用意,忍住气微笑问:“请问姑娘,到此何事?”

“我来玩呀!你们不是也来这里玩么?”

“你来这里玩的!?”

“对呀!我听说孟英山有座紫竹山庄,顶好玩的,所以我顺路跑来了。你们不是来玩的么?要是来玩,我们一起去呀!不然我一个人去,连个伴儿也没有,好玩也变得不好玩了!”

鬼脸栋冷冷地说:“我们可不是来玩的。”

“哦!?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鬼脸栋不回答,朝慕容墨一指说:“姑娘,他就是紫竹山庄的慕容庄主,你要去紫竹山庄玩,问问他让不让你去吧。”

“什么!?他就是紫竹山庄的庄主?你怎么不早说呵!”少女向慕容墨裣衽说,“慕容庄主,小女子拜见你啦!”

慕容墨一直在旁默不出声地注意这少女的行动,想弄清楚这少女的来意是什么。一听说她是顺便来紫竹山庄玩玩,心中便想,这少女不知是那一门派的弟子,难道她也是来谋夺我家武功绝学的?所谓“玩”,只是说得好听一点而已。武林人士嘴里所说的“玩”,就是交手过招的含意。这时见少女向自己施礼,也警觉地还礼说:“不敢!”

“慕容庄主,小女子想去紫竹山庄玩一下,不知庄主让不让我去?”

慕容墨心想:我紫竹山庄岂能让人随便来玩的?但见这少女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为了不失面子和不甘示弱,忍住气说:“姑娘真的要玩,我也乐意奉陪。”

少女高兴地叫起来:“这太好了!我真想看看紫竹山庄有没有我住的山庄好玩。”

“哦!姑娘仙乡何处?”

“贵州梵净山庄。”

梵净山庄四字一说出,在场的人全都怔住了。梵净山庄的人,一向极少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更不与武林人士来往。论武功绝学,也不在慕容家之下。其武功的诡谲,变化莫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要是梵净山庄的人也要来染指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恐怕当今武林,没有几个人敢与她们抗衡了。

慕容墨说:“原来姑娘是梵净山庄的人,真是失敬了!”

“庄主,那你是真的欢迎我啦!”

“欢迎!欢迎!不知姑娘要怎么玩法?”

少女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问:“怎么玩法?当然是走走看看啦!”

走走看看,在武林中人听来,就是要交手试招了。慕容墨还没回答,家寿已将剑拔出来,说:“姑娘要走走看看,小人先向姑娘讨招了!”

少女一下愕然:“你拔剑干嘛?”

“姑娘不是要和我家庄主走走看看么?只要姑娘胜得了我,再与我家庄主过招不迟。”

少女茫然地问:“想去紫竹山庄玩玩,要交手过招后才能去么?”

慕容墨见少女的神情,完全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是来紫竹山庄寻事的,便制止了家寿,问:“姑娘,你只是想看看紫竹山庄的景色?”

“是啊。我听人说,紫竹山庄很美,很好玩,里面有山、有水、还有各种各样的亭台楼榭,尤其是后花园,布置得更美。才特地弯了过来看看的。”

“那么姑娘原先出来想干些什么?”

“寻找一个擅自跑出来的家奴。”

“一个家奴!?他姓什么?”

“姓黄,叫剑琴。”

慕容墨一下傻了眼,“黄剑琴!是飞盗俏郎君?”

少女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飞盗俏郎君。不过,我知道他轻功极好,我的几个姐姐和姑姑们,出来找他都找不到。”

慕容墨暗想:或许这飞盗俏郎君与她逃走的家奴同名同姓也说不定,神州大地,同名同姓可多了,便不再问下去,说:“姑娘既然是想看看我紫竹山庄的景色,请!”

“不要交手过招了吗?”

“姑娘,我们一时误会了你的来意。”

少女笑起来:“原来这样,刚才我心里还暗自嘀咕哩!世上怎么有这个规矩?不让人去看就不让人去看好了,怎么要交手后才让人去看的?”

慕容墨一笑说:“世上的确没有这么个规矩。家禄,你先带这位姑娘上山进庄,莫怠慢了!”

家禄应道:“是!庄主。”

鬼脸栋这时突然说:“慢!”

家禄带气地问:“你想干什么?”

鬼脸栋懒得去理睬他,对少女说:“莫姑娘真的要去紫竹山庄么?”

少女奇怪反问:“当然是真的呀,你以为我是假的吗?”

“在下劝姑娘还是别去的好。”

“为什么!?”

“没为什么,在下只恐怕姑娘去了紫竹山庄一趟,今后会招来无穷的麻烦,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少女扬扬眉问:“有这么严重吗?”

“在下说得半点也不严重,请姑娘三思。”

“我特地跑来想去紫竹山庄玩玩,还三思什么的?”

“那么说,姑娘是一定要去的了?”

“是呀!”

“既然这样,在下为了姑娘的安全,只好阻止姑娘的行动。”

“你不准我去!”

“对不起,姑娘,在下是为你着想,不想使你莫明其妙地枉死在别人手下。”

少女秀眉又扬了一下:“谁敢杀我?”

“只要姑娘去了紫竹山庄一趟,恐怕今后要杀姑娘的人就多了!”

少女似乎是天生的犟脾气,越吓越不怕,她一笑说:“好呀!我真想看看今后要杀我的人有几多。”

鬼脸栋手下的一个弟兄忍不住了,喝道:“小丫头,你走不走开?”

“我不走开又怎样?”

“老子就先杀了你!”

少女笑起来:“原来要杀我的不是别人,却是你们!”她又慕容墨:“庄主,这些人是你庄上的人吗?”

慕容墨苦笑一下:“姑娘,他们是这位冷寨主手下的弟兄。”

“哦!?冷寨主?那么说,也是一个山贼的头儿,怪不得这么霸道凶蛮哩!”

鬼脸栋脸色一沉,一张脸显得更难看了,喝道,“你说什么?”

“你不是一个山贼的头儿吗?”

刚才向慕容墨叩头赔礼的大汉怒吼一声:“小贱人!你找死了!”他窜出来,一刀向少女劈头盖脸砍下去。慕容墨一见大惊,刚想出剑,却见少女玲珑娇小的身形一晃,快似电闪,也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手的,不但夺过了这大汉手中的刀,纤纤玉掌更把大汉拍飞了,人摔下来时,已是一具死尸。这是梵净山庄的绝技——天殛掌。一掌便取人性命。

鬼脸栋看得心头震惊:“你,你敢杀了我的人?”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风吹也倒的少女,一招就取了自己手下。人的性命。

少女似乎没事一样,笑起来:“亏你还是一个山贼的头儿,这般不明道理。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呀!我问你,有人要杀你,你杀不杀他的?”说罢,她将夺过来的刀,暗运内力一震,竟断成了三四截,随手将刀柄一丢,直插入土石中,以至没顶。

少女露出了这一手惊人的武功,令大明山的群匪瞠目咋舌,面色大变。鬼脸栋已知无力阻止这少女去紫竹山庄了,便萌退意,说:“好!你等着,我大明山的人不会放过你的。”他一挥手,“走!”群匪便赶快离去。

鬼脸栋和群匪一走,少女对慕容墨微微一笑:“庄主,小女子给添麻烦啦!”

慕容墨又惊又喜,连忙说:“莫女侠别这样说,就是你不来,他们也在找我们的麻烦哩!”

慕容墨惊的是,已看出这少女武功之高,又在轻风使者之上,而且出手无情,比轻风使者更甚。要是她也是来算计自己家传的武功绝学的,恐怕紫竹山庄无人能挡了,喜的是,总算是将鬼脸栋暂时惊退了,自己遣散的家人可以离去,便转头对要离去的家人说:“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我知道你们的家,都在四十里之内,勾漏双恶不会危害你们的。”

少女笑道:“勾漏双恶早已给我杀掉了!”

慕容墨又是惊喜:“勾漏双恶已给你杀掉了?”

“是呀!他们两个对我更无礼,没办法,我只好将他们杀了啦!”

慕容墨想不到自己母亲没能除掉的勾漏双恶,却叫这少女除掉了,可以说为江湖除掉了两个黑道上的大魔头。这本来是一件惊震武林的大事,为武林人士所敬仰的荣耀侠义行为,可这事从这少女口中说出,就像是踩死了两只蚂蚁似的随便得很,根本不当什么一回事。慕容墨改容地说:“莫女侠,杀掉了这两个魔头,你可为平民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少女笑道:“我可没想到为什么人做好事呵!只是他们犯了我,我才杀了他们的。”

“莫女侠过谦了!”

“我不是过谦,我是说真的呀!”

“不管怎样,莫女侠总算为江湖除了两个大祸害。”慕容墨又对家人说,“现在你们更可以放心走了。”

要离去的家人们,本来于去留仍在疑惑害怕,现听说杀人不眨眼的勾漏双恶也死了,便放了心。他们叩谢了庄主和少女后,纷纷离去。慕容墨对少女说:“莫女侠,请!”

“哎!庄主,你别称我什么女侠女侠的,我可不是什么侠义道上的人,我要是不高兴起来,不管什么人,我都杀的。”

“莫女侠说笑了!”

“庄主,我可不会说笑呵!”

慕容墨一笑:“好,好,莫女侠,请!”心想:自己母亲在江湖上行走,又何尝不是这样?

“哎!你怎么又叫我女侠了?你叫我莫姑娘不更好听吗?”

“要是你不介意,我就叫莫姑娘了!”

这位梵净山庄的少女,随慕容墨来到紫竹山庄。只见山庄前的一条大道,两旁尽是一色苍老盘屈的古榕树,浓荫遮日,一条山溪水,在山道旁的榕树之下,潺潺地流淌着,那怕在炎炎的夏天,踏上了这条山道,也会使人有一种凉爽出尘的感受。更难得的是,横跨大门溪水上的一座木桥两头,都是亭子似的建筑,依栏杆而设有座位,中央盖有顶篷可供来人歇脚纳凉,观赏桥两旁的山色水景,整座木桥,宛如一条长廊,挡雪遮雨,这完全是广西侗族人的古建筑物。

少女看得大为高兴,说:“这桥建得太美太好了!我梵净山庄可没有这么一座桥呵!要是有,我会早早晚晚在桥上蹓跶的。”

少女正说着,蓦然见一个青年从桥底下攀爬到桥的栏杆上,一脸的水渍沙泥,一身的衣服脏乱得很,笑嘻嘻地坐在栏杆上,年纪虽然有十八九岁,但神情完全像个大孩子。少女吃了一惊,问:“你是什么人!?”

“嘻嘻,小姐姐,你生得很好看的。”

少女剔了剔眉,正想再问,只听得慕容墨一声大喝:“畜生!谁让你跑出来了?”

“没,没有谁让我跑出来,是我自己跑出来的。爹!这位小姐姐是我家的客人吗?”

“畜生!看你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给我滚回家去!?”

“爹!这位小姐姐生得好看呵!她跟不跟我玩呢?”

“畜生,不得无礼!”慕容墨转头对家寿说:“你将这畜生捉回去关起来。”

家寿应了一声,对青年说:“小少爷,我们走吧!”说着,一手就将这青年提下栏杆来,牵着他先走了。

不用说,这个大孩子似的青年,就是慕容家的痴儿慕容智。少女见他给家寿牵走的情景感到好笑,问慕容墨:“庄主!这是令郎?”

慕容墨叹了一声:“家门不幸,生出了这么一个痴儿,这恐怕是慕容家几代杀人不少,才有此报。刚才小儿有什么得罪姑娘的,望姑娘莫怪。”

“我怎会怪他的?庄主,令郎一向都是这样吗?”

“一向都是这样。”

“庄主怎不请人医治的?”

“请了好几个大夫了,就连一代神医千面女华陀也医不了,看来他是没治的了。”

“庄主,说不定令郎今后得遇奇缘,医好也不一定。”

“但愿如姑娘所说的就好了。”

说着,他们已走进大门,慕容墨夫人早已带了随身的两名丫鬟阿婵和阿紫在前厅的石阶上相迎了。

慕容墨介绍说:“莫姑娘,这是贱内。”

莫纹便上前施礼说:“小女子拜见夫人。我是不请自来,打扰了贵庄,请夫人见谅。”

慕容夫人还礼说:“莫姑娘言重了。敝庄得姑娘光临,无限荣幸。如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请姑娘原谅才是。”

“夫人,你真会说话。小女子只来观赏贵庄,只要夫人不将小女子赶出去,我就高兴了,还管什么周到不周到的。”

慕容夫人一笑:“姑娘才真的会说话哩!”

“夫人,我才不会说话哩。在梵净山庄中,她们都说我是笨嘴笨舌的小丫头,一说话就得罪人,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夫人,你看我笨不笨?”

“姑娘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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