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无形剑气蒙面客  八表雄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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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大师朗朗诵声佛号,朱玲却叹息一声。

火判官秦昆山又道:“目下敝教及宫、张两位均在查验诸尼死因中。”

他说完之后,抱一抱拳,便转身纵走。

清音大师缓缓道:“真想不到清静沙门,今晚忽遭大劫。”声音沉痛异常。

朱玲道:“师父,我们也赶去瞧瞧如何?眼下可见得凶手绝不是那两拨人。但谁有这等高强的武功而又不惜向不懂武功的佛门弟子下手?他们下这毒手是什么用心?”

清音大师仰首向天,凝眸寻思了一阵,缓缓道:“为师也想不出其中道理,但觉这凶手卑鄙成性,手段毒辣,此举必定含有深意在内。只不知那凶手用心是冲着本庵而来?抑是为了别人?”

白凤朱玲道:“若是因玲儿、轩中而惹来这个可鄙的凶手,我们真不知有什么面目见师父你。”

清音大师道:“你不须自责过深,生死之数原本关乎天数,不是人力所可左右挽回。那凶手不一定会冲着你们夫妇而来,极可能与玄阴教或宫、张两人有什么瓜葛牵连,反正目下很难确定。”

忽听墙外传来衣袂掠风之声,两人举目一看,却是以前的飞云庄庄主,如今玄阴教的香主王圭。

王圭道:“此庵九位遇难的女师父死因已经查验出来,乃是被人以剑气震死,因此除了两眉眉心处留下丝淡淡的浅红痕迹之外,别无伤痕。”

朱玲立刻道:“剑气伤人致死,不少人可以办到,但如果只在双眉眉心留下极淡的痕迹,放目当今武林,恐怕只有两三个人能够办到。”

她的话声微顿,想一想,又接着道:“这两三个具有这等绝世功力之人,谁都数得出来,你们这个断语会不会弄错了?”

王圭道:“会不会看错也很难说,说不过这个结论却是敝教及宫、张两位经过细心查验之后一致公认,我等并因此同意将缉捕凶手的时限延长。”

朱玲哦了一声,道:“这样说来,相信一定错不了。你们可曾提及心中所疑的凶手的姓名?”

王圭道:“这一点恕敝座不能奉告……”说罢,径自转身走了。

朱玲向清音大师道:“这凶手多半是个疯子,否则以他剑上功力.就算踉谁过不去,也大可以堂堂正正现身出来。”

清音大师悲痛地叹口气,举步向禅房走去,朱玲紧随身侧,又道:“目前武林之中,使剑的大概只有轩中、猿长老和碧螺岛主于叔初有此功力,于叔初为人古怪骄傲,行事不近人情,但他也不会加害几个不懂武功的佛门弟子。论到其余有名剑派如峨嵋、武当等,大概除了他们的掌门人亲自出手,才勉强可以这等取人性命之外,别的高手剑上造诣最多也不过和我差不多,虽然能发出剑气取人性命,但留下的痕迹绝不会只有一丝红痕。”

清音大师点点头,道:“不错,所以为师请出三年前封存的玉龙令符,那凶手除非没有机会碰上,若然撞在为师手中,为师决心不惜大开杀戒,为世人除去此害。”

这时玄阴教四人及宫、张二人,已分头出庵搜索敌踪。玄阴教的四人均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江湖道,大家心中有数,明知这个敌人不好斗,因此商议好四人作三路,在划定的范围内细加搜索。银髯叟卫法则不负搜索之责,专门在此划定范围内忽来忽往,准备呼应驰援。

他们略一相度地势,发觉这菩提庵南面不远便是山岭丛林地带,最便于藏匿形迹。假定那凶手在本庵附近逗留的话,多半要藏身在那一面。

于是他们划下十里方圆的地区,由铁臂雄罗历、火判官秦昆山、王圭三人先包抄到划定区域的边线上,然后逐步向中心收缩。

银髯叟卫浩等三人出发之后,遥见宫、张两人分西北两方奔去,暗忖:“这两人不知天高地厚,轻举妄动,居然把实力分散,万一碰上那凶手,以一敌一的话,必吃点儿苦头无疑。”

他等了一阵,便按照计划向既定区域的边线疾奔而去,一路尽力设法隐藏身形。不久工夫,已走了一匝,并且与罗历等三人都联络过,知道未有什么发现。

第二次所走的圈子可要小得多了,首先与铁臂雄罗历交换过暗号,继而和王圭联络上。再兜回来时;忽然火判官泰昆山发出一声长啸,忙忙寻声赶去。可是那啸声已经停歇,夜深风大,四下黑影幢幢,一时竟找不到秦昆山在什么地方。

银髯臾卫浩久历风浪,这刻虽知火判官秦昆山多半碰上敌人,但仍不忙乱。先停步宁神调息,运起千里视听之术,过了一阵,果然发觉在右侧的山坡那边,隐隐有异响随风传来。

他左手掣出旱烟袋,右手摘了一把树叶,立时腾身而起,径向山坡那边悄悄纵去。

这位老魔头身法之快,疾如闪电,转眼间已绕将过去。月光到处,只见一道白光宛如龙蛇飞舞般圈住火判官秦昆山在其中。那道白光一望而知乃是剑光,使剑之人居然已达到身剑合一的境地,是以一时看不出他的身材面貌。

银髯叟卫浩这时才明白秦昆山啸声突停之故,敢情因对手太强,无暇分心求援,方自一凛疾扑过去时,那道剑光突然飞开老远,秦昆山却倒在地上。

银髯叟卫浩振吭大呼道:“凶手休走。”

那道剑光乍落又起,带着轻啸之声,蓦地已投人不远处树林中。

以银髯叟卫浩那等眼力,这刻仍瞧不清那使剑之人的面貌,只知是个身量中等的男人。

银髯叟卫浩耳目并用,灵巧如狸猫,眨眼已深入林内。这时四周围一片漆黑,就算追上对头,面对面而立,大约也瞧不清彼此的面貌。

他突然停住前进的身形,宁神静息,仰头用鼻子向空中嗅吸一阵。

在他周围虽然寂静无声,但他却嗅到一阵淡淡的人体的气味。

对方一定也看不见他的动静,所以停下来用心查听。这本是银髯叟卫浩反客为主的好机会。可是他一定下心神,查出对头就在左侧不远处之后,忽然想到对方剑上功力这等厉害,以火判官秦昆山的一对判官笔,尚且走不上多少招便败倒地上,可见此人的武功最少也和自己不相上下,若以常理推断,此人武功练到这等地步,年纪总不在自己之下。也可以断定是个阅历丰富之人。假如他也同样在气味中发现了自己而故布疑阵,等自己迫近去方始忽然发难岂不大糟特糟。

他略一盘算,终觉不宜冒险,当下悄悄转到一株大树后面,突然发话道:“尊驾武功不凡,既敢下毒手行凶伤人,为何又藏头缩尾,不敢现身决一死战?”

果然左侧树后传来一声冷笑,但隔了一阵,那人仍不说话。

银髯叟卫浩发话之后,立即跃到另一株树后,以免被人家猝加暗算。这时等来等去还不见对方回答,便要开口说话,蓦地发觉对方身上的气味竟然就在左边数尺之外传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右手扬处,那蓬树叶电掣射出。

他把那蓬树叶用摘叶飞花的手法发出之际,这才突然明白对方要是无意之中追到近处,他无疑地也是发出冷笑之后,生怕人家绕袭,故此即速离开原来位置,不过事有凑巧,两人都向同一方向移动,故此这一下便凑得极近。

道理想通时,数尺以外已传来一声冷哼,跟着劲风飘然一响,银髯叟卫浩身前的大树已被什么东西击中,并且全部击入树身。

银髯叟卫浩不须查看,已知乃是对方将自己发出的树叶挡回来,击中了大树树身。当下不由得为对方这等功力而微微一凛,疾然斜闪开去。

漆黑中但觉对面也是风声飒然,相距甚近。原来那人也离开原位,这一来正好碰上。

银髯叟卫浩右掌扫出去,掌力如山,劲烈异常,左手那支旱烟管却疾如电光石火戳向对方中盘。

这一招贼滑凶毒兼而有之,已是银髯卫浩毕生功力所聚的得意八招之一。

他出手固然够好,但对方也丝毫不比他慢,只见白光陡然如灵蛇乱掣,刚一出现,便化为十数点暗自寒芒,迎面急洒而来。

银髯叟卫浩想不到对方一出手,也是这等有死无生的毒辣招数,而剑上功力之深,也是平生罕见。这一瞬间他已深知假如不即速撤回招数,急谋闪避的话,就算自己旱烟袋可以点中敌人,可是自家咽喉胸口等处也得连中数剑而尸横就地。

就在双方招数刚一接触之际、陡然间两下都一齐错闪开去。敢情暗中那人也感到不值得换命,是以撤回剑招,两人这一错开,相距已在两丈以外,漆黑之中,谁也瞧不见谁。

那人突然又嘿嘿冷笑两声,卫浩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暗想今晚就算没有擒住此人,但好歹也得查出他的来历,退一步说,纵然问不出来历姓名,也得弄到一点儿线索,以后方可着手侦查。

当下也冷哂一声,道:“本座银髯叟卫浩,如今效力于玄阴教内。

阁下敢不敢报出姓名?”

四周围寂静无声,生似那人已经远遁。银髯叟卫浩厉声道:“你连一句话也不敢说,难道只会冷笑,以本座看来,大概江湖上下五门小贼的骨头也比你硬得多。”

这些话委实太难听了,银髯叟卫浩口气虽然凶厉,但口角却含着微笑,心想对方必定出口反骂不可,目下就怕他不开口,只要说话,哪怕是破口大骂,总能套出一点儿线索。

哪知等了一阵,四下毫无声息,真像似那人业已离开树林。

银髯叟卫浩渐渐沉不住气,心想那神秘凶手假使已经离开此林,便无话说。若果他还匿在左近,这敌手确实太难缠了。

因以他那一身武功,居然能忍住自己的辱骂,此人心胸阴沉凶险,可以称为世上第一。

正在转念之际,右边一丈七、八之处,有人朗声喝道:“记在帐上,迟早取你狗命。”话声一歇,跟着传来飕飕风响,转瞬已出去了七八丈以外。

银髯飕卫浩惊得呆了,敢情那神秘凶手的口音,虽是强劲得震人耳膜,但听起来却不苍老,估计那人年纪总是在少壮之龄。

但目下他真不敢多想,生怕那神秘凶手出了林子,无意中闯入王圭或罗历的搜索圈中,他们一不小心,可能又遭遇到火判官秦昆山下场。

于是他立刻施展身法,奔出林外,过去把秦昆山夹起,连看也不看,便疾驰而去。

走了数里,已是他们议定的搜索图的中心,银髯叟卫浩走上一座丘顶,发出暗号。

不多一会儿,两条人影先后驰到,正是王圭和铁臂熊罗历。

他们纵上丘顶,王圭惊问道:“噫,秦香主他怎么啦?”

银髯叟卫浩道:“他已碰上那神秘凶手,吃了大亏,眼下离死不远。”

罗历和王圭都啊了一声,齐齐问道:“副教主可见到那凶手?”

卫浩道:“见是见到了,但惭愧得很,居然摸不出那厮来历,如今烦两位全神警戒四周的动静,本座再仔细检查秦香主的伤势。”

罗、王两人听出他居然尚未检查过秦昆山的伤势,可见得早先形势之凶险。这一来两人都对那神秘凶手的功夫高估几分。

同时忙忙运足全神警戒四周,以免凶手猝然乘虚来犯。

黑暗中只听卫浩道:“那凶手剑上的功力看起来几乎不弱于石轩中或于叔初,秦香主先是发出求援啸声,等到本座寻到地方时,大约最多战了十余招。本座一看形势不对,急急驰援,记知那凶手忽然而退,秦香主则倒在地之上。”

铁臂熊罗历插嘴道:“这样说来,秦香主竟走不上二十招,便败在那厮剑下?”

“正是如此,哼,本座已查出秦香主乃被那凶手以无形剑气震伤三处死穴,目下尚有一息未绝,但就算把他救活,这一身武功势必荡然无存。”

铁臂熊罗历突然道:“副座所虑极是,反正目下没有灵药可以挽救,应该当机立断。”

银髯叟卫浩默然半晌,突然起身道:“请王香主设法把秦香主遗体埋好。”

王圭口中应了一声,便过来把秦昆山尸体抱起,纵下丘去。

银髯叟卫浩等王圭回来之后,便道:“目下我等实力减弱不少,那神秘凶手只说过一句话,从口音中得知此人年在少壮,但绝非石轩中的口音。”

当下三人商议了一阵,首先决定了一点,那便是关于这个神秘凶手,纵然目下无法擒捉住他,但最低限度也得查出此人姓名来历与及此人这次出手击毙九名女尼的用心。

这一点决定以后,便开始商讨如何下手之法。

这刻在菩提庵北面,突然升起一缕箫声,优美动人。

那一缕箫声虽不高亢,但传得极远。

在这寂寞午夜之际,真使人疑是仙家妙韵,从天上宫阙散落凡尘。

箫声起自菩提庵北方数里之处,在一片山坡上,有十户人家,此刻全部紧闭柴门。

在那数十户家前有一方平坦的沙坪,坪上站着四人,都是面向那数十座屋子。

最前面的一个,正是俊美潇洒的宫天抚,青玉萧按在唇边,奏出沁人心脾的美妙音韵。

在他的后面肃立着一排三个高矮不等的汉子,均是身穿绿衣,头上蒙着黑巾,只露出眼睛。

过了一阵,箫声突变,由平和优美一变而为激昂奋发的音调。

宫天抚身后的三个绿衣人似是受到箫声感染,个个从眼中露出锐利有力的光芒,看起来他们都好像想仰首向天,大声长啸。

突然间一道人影由山坡上一排屋子后面跃升起来,眨眼间已纵落在沙坪上。

宫天抚箫不离日,继续吹奏,但曲调突然又变,竟然由激昂奋发化为忧郁消沉。

那支青玉箫奏出的曲调的意思,几乎比言语或文字还要令人容易了解。

就算丝毫不懂音律之人,听了这抑郁的箫声,也顿时要感到人生竟是如此短促凄凉,没有一点儿可以留恋,刚才激发的满腔雄心,不但霎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而且眼下就算有人欺负到头上,也不想反击。

那个落在沙坪上的人现出身来,只见他身穿一袭淡青色的长衫,身材中等。

面上用一块汗巾包住,只能瞧见那对斜飞的剑眉和饱满丘庭。还有那双神光充足的眼睛,却隐隐流露出凶毒的味道。

此人纵落之势虽快,但斜插肩上的长剑剑柄上的垂穗却纹风不动。

他的眼光流动不定,分明情绪尚未为箫声所控制。

箫声在一派萎靡不振中,陡然尖锐一响,瞬即恢复原来的低沉。

宛如一个万念俱灰之人,站在万仍悬崖边缘,下了决心,突然跳了下去似的。

那青色长衫的蒙面人,身体随着尖锐萧声震动了一下,但在宫天抚身后的三名绿衣人却齐齐发出啊的一声。

蒙面青衣人剑眉一剔,跟着冷冷笑一声,道:“你们能找到此处,总算有点儿能为,他们是谁?”

宫天抚停止吹奏,道:“你先说说自己是谁,我宫天抚再为你们介绍。”

蒙面青衣人缓步走过来,同时抬手掣出长剑,一直走到官天抚身边才停步,双目凝视着三个绿衣人,对身边的宫天抚却有如未睹,毫不戒备。

宫天抚为人自傲异常,见那人的举止好像不把他放在心上,更加不肯加以暗算。

正在寻思用什么话折辱此人一下,那蒙面青衣人已道:“你们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必有用意。现在都过来,假如你们合力接得住我二十招,那就算是你们有资格蒙住面目。”

宫天抚一听此人的话,当真比他还骄傲,心中不觉大怒,道:“既是这样说法,你们三位不妨一齐出手,领教领教这个狂徒的剑上绝学。”

那三名绿衣人右手都握着一支钢拐,听了宫天抚的话之后,一齐用左手掣出一支奇形短剑,剑尖上有个锋利的倒钩。

但他们除了这两般兵器之外,背上都还有一样兵器。

蒙面青衣人眼利如刀,早已瞧见,当下冷笑道:“你们带上这么多的兵器,敢是害怕在路上丢失了一两件,因此来个有备无患么?”

三个绿衣人都十分沉着,不发一言。

蒙面青衣人长笑一声,欺身疾进。剑光闪处,化为三道寒芒,一招之中同时分取三人。

那三名绿衣人各个在眼中露出凛骇之色,左剑右拐一齐挥动。

这三人个个功力深厚,威势不同凡响。

蒙面青衣人似是大感意外,嘿嘿冷笑连声,剑招疾变,剑上隐隐发出风雷之声。

这一招不但是攻守兼具,分取三人,同时功力大增,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剑光如潮,排空卷到。

三个绿衣人万万想不到对方剑上功力能够陡增数倍之多,都感到对方剑势重如山岳无法抵御不禁一齐后退,左剑右拐各个施出神妙护身招数,封得严严密密。

可是那蒙面青衣人剑势太强,迫得三个绿衣人脚下连退数步,手上连受五招,方始抵住对方的一招。

那蒙面青衣人厉声道:“你们抵得住这一招,也算得身手不凡,且再接我下面的十八招。”话声中长剑疾驰。

但见一片剑光汹涌冲去,忽东忽西,乍左便右,招数之快,世上罕见。

转眼间已使了十招之多,宫大抚在一旁虽是看出那蒙面青衣人功力奇高,剑招精奥为自己生平所见。

但像他这等快速打法,一转眼就是二十招,似乎对那三个绿衣人反而有利。

方在转念之时,只见那三个绿衣人衣袂拂拂乱飘,仿佛置身在罡风劲烈的千例峰顶上。宫天抚突然一凛,心想敢情他这一路快速剑法,虽招数已施展过但威力仍存,看来再来数招,剑气便即布成无法突破的铜墙。

那三个绿衣人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宫天抚,但眼力阅历却都不在他之下,这刻也都发觉了,是时齐齐联手合力要冲出对方剑圈。

蒙面青衣人涩声道:“你们还想突围而逃么?”话声中刷刷刷数剑迎面攻去,登时把那三人联手合攻之势击散。

宫天抚也厉声道:“第十九招了。”蒙面青衣人应声道:“不超过二十招就是。”但见他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白虹,电掣一圈,竟把三名绿衣人手中剑拐全部击落尘埃。

就在同时之间,那三名绿衣人的蒙面黑巾都被一阵强劲剑气卷飞,露出庐山真面目。

只见那三名绿衣人之中,竟有两个乃是出家人,其一牛山濯擢是个大和尚,另一个头扎纯阳髻,竟是个玄门羽士。

剩下那个唯一的俗家人年约四旬相貌堂堂。

蒙面青衣人锐目一扫,不觉大大一愣。

那三名绿衣人趁这空隙,各个掣出背上兵器,那名大和尚使的是月牙方便铲,精光闪闪,一看而知那方便铲份量极重。

那个道人亮出的兵器却是松纹古剑,剑身上闪出一泓青光。

那俗家人取出的乃是一柄九环刀,略一移动,刀背上九枚钢环发出一片震耳响声。

蒙面青衣人剑眉一皱,道:“想不到武林中号称名山大派的少林、武当,居然教出这等藏头缩尾的弟子。那一个可是西凉派铁夏辰的弟子薄公典么?”

使九环刀的中年汉子微微一震,却不做声。

宫天抚突然转眼望着沙坪右边的树丛,厉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快给我滚出来。”

蒙面青衣人接声道:“我还以为是你们的狐群狗党。喂,你们两位若然没有隐衷,何妨现身出来?”

他一口道破匿伏在树丛黑影中的人共是两个,显然比宫天抚高上一着。

这时沙坪上一共五人,十只眼睛俱注视着那树丛。

隔了一阵,仍然无人现身。大家都开始疑惑那两人是不是已经潜行逃开?

正在转念之际,树丛后面同时发出一声佛号及一句“无量寿佛”。

人随声现,果然两个人影纵了出来。

众人扫目一瞥,只见这两人竟是一僧一道。

那三名绿衣人当中的大和尚及玄门羽士,见了这两人之后,身躯陡然一震,凝眸无语。

尤其是那个老道士,鼻子霎时间似乎变得更钩和更弯曲了。

那个僧人合十道:“超力拜见慧力师兄。”

他身边的道人也稽首道:“孤木敬谒武当二老左寒子前辈。”

宫天抚剑眉一皱,冷冷道:“想不到碰上少林、武当的弟子,慧力和左寒子两位道兄命他们暂时退开一旁如何?”

蒙面青衣人陡然仰天冷笑一声,道:“加上他们两个也不济事,都上来吧。”

宫天抚为人虽是骄傲自大,但心性尚算老实,觉得那蒙面青衣人的话并非虚言。事实上这对手太强,加上两人,未必有用处。因此他坦白承认道:“那凶手虽狂,但他的话也有道理。”

左寒子阴恻恻道:“本派之人就算武功不济,攻敌不克,但自保却有余,宫公子毋须过虑。”

慧力禅师眼中突然射出凶光接口道:“左寒子道兄说得不错,敝派的武功虽不能称尊天下,但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超力师弟你说可对?”

超力禅师恭声道:“师兄之言,自然不错。”

蒙面青衣人那边接口道:“你们既是自视甚高,那就动手好了。”

左寒子却趁他说话之际,疾跃到宫天抚耳边说了几句话。

宫天抚恍然点头,眼光迅速地瞥视超力、孤木两人一眼,随即转面向那蒙面青衣人大声道:“你一定要我们一齐动手,若是战败身亡,可别怪我们仗着人多势众。”

“废话,我若把你们放在眼内,日后还能找……”他突然住口不说。

可是众人都猜出他下面的话,必是想说找一个什么人较量,只不知他为何突然又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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