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二章 擒二魔再议合作计  浩荡江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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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羽飞像是挨了当头一棒,苦笑道:“你利害,可以说,除非在下使用非常的手段,不然,的确无奈你何了。”

中年人笑道:“你想通了吧?你说的非常手段,根本行不通。”

赵羽飞冷笑道:“行不通?恐怕你料错了。”

中年人抢着接口道:“不要强辩,在下最了解你们这种自命侠义的年轻人,你不会采用非常手段自贬身价,做错了一件事,你会自疚一辈子,所以我不怕你的非常手段。”

赵羽飞傻了眼,被中年人这一番话扣牢了。

一个行侠的人,须守信诺讲道义,他的师门是武林北斗,岂能用非常手段来对付人?

这时,巷口附近已有不少好奇的人驻足观看。

情势对他大大的不利,假使这位仁兄真的撒起赖来,只要大叫一声,他就吃不消得兜着走。他如果成为官府追缉的疑犯,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一切后果皆由他负责。

显然,这位仁兄真可能要叫嚷了,脸上的邪恶怪笑已暴露了心中的卑劣意念。

他神色一变,哈哈大笑。

中年人一怔,讶然问:“你笑什么?”

他收了笑容,欣然道:“笑给看热闹的人看,不对吗?”

中年人更迷惑,问道:“给他们看有何用意?”

赵羽飞更为轻松,轻摇折扇状极悠闲,道:“他们就不会怀疑在下是强盗了,你身上那一百两银子,排不上用场,在下无法控告你在苏堤掳人绑架,你也休想指证在下抢劫你。”

中年人阴笑道:“阁下很聪明,可是,似乎突然想起了坏主意,对不对?”

赵羽飞点头道:“不错,在下已有了对付你的妙计。”

中年人道:“我看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会有对付在下的妙计?算了吧,阁下,在下大摇大摆地走也。”

赵羽飞笑道:“那你就请吧,不送。”

中年人举目四顾,警觉地搜寻可疑事物,冷笑道:“看来,你似乎真有什么鬼把戏唬人呢。”

赵羽飞道:“你不是有恃无恐吗?怎么又害怕起来了?”

中年人的目光,落在街角一个灰袍老者身上,老者的目光寒芒闪烁,络腮花白胡子乱糟糟,背着手远远地眺望巷口的人群。

老者有意无意地吸住了中年人的目光,脸上涌现令人莫测高深的阴笑。

中年人打了一冷战,情不自禁低呼:“好眼熟的阴毒眼神。”

赵羽飞接口道:“你如果记起这种眼神,你就会每晚都做恶梦,保证你寝食难安。”

老者迈出一步,施施然缓步而来。

中年人低头沉思,蓦地浑身一震。

赵羽飞扭头便走,呵呵大笑。

老者已排众而人,脸上的阴笑令人毛骨悚然。

中年人抬头,骇然发叫:“蒲毒农!”

化了装的蒲毒农,真没料到对方能从眼神中看出底细,听到叫声便知大事不妙。

在镇江,谁不知蒲毒农与赵羽飞合作?如果蒲毒农在杭州出现的消息传出,敏感的江湖人便猜想赵羽飞可能已回到杭州了。

事出意外,已远出十余步外的赵羽飞也吃了一惊,倏然转身。

蒲毒农也情急发动袭击,疾冲而上。

中年人也惶然逃命狂鹰展翼飞跃而上瓦面,亡命飞逃。

蒲毒农在江湖道上声誉不佳,是人人头疼的玩毒宗师,再不见机早早逃命,岂不是存心给自己过不去?后面有赵羽飞,因此只好上屋逃命,顾不了惊世骇俗。

这一条小巷所有的建筑,皆是贫苦人家居住的平房土瓦屋,檐高不过丈二,上屋逃走轻而易举。

看热闹的人中,有人惊叫:“飞贼,快报官。”

蒲毒农不假思索地跃上瓦面,跟踪便追。

城中出了飞贼的消息,片刻间便传遍了城厢。

中年人轻功不差,飞越房屋如覆平地。

蒲毒农怎肯放手?穷追不舍。

赵羽飞不便登屋追赶,失去了大好机会。

有些自不量力的人,沿着小巷追逐飞贼,更有些游手好闲的人起哄,有不少人疯子似的从赵羽飞身旁冲过。

赵羽飞苦笑,让在一旁。

飞贼已经上屋走了,在下面的小巷如何能追得上?

就在他迈步闪开的刹那间,他眼角瞥见一双他相当熟悉的眼睛。

中年人从蒲毒农的双眼,看出蒲毒农的底细。赵羽飞也从这双眼睛中,看出不吉之兆。就在他即将有所反应的刹那间,另一种意念电光似的在心中闪现,压下了将发生的反应。

噗一声闷响,背心挨了一掌。

巷子窄小;谁也没料到擦身而过的行人中有仇敌暗算,这一掌来得大突然,任何高手也难逃大劫。

两个人架住了他,一男一女,男的笑道:“赵兄,你病发了,快回家歇息,我扶你走。”

他两眼发直,呼吸急迫,脸色渐变,木然地让两男女挟着他,半拖半拉走向小巷深处。

巷底不远处便是城根,沿城根开出一条丈余宽的走道,按例是不许建造房屋,以便有战乱时通行兵马。这条走道平时极少人行走,有些宽敞的地段成了顽童嘻戏的荒地,不时可发现一两间孤零零的木屋,坐落在杂树荒草荆棘间,那是一些穷苦拾荒人的居处,住在里面的,大都是一些年老无依的人。

两男女挟持着赵羽飞,钻入荒僻的一间破屋。

这种破板残木钉起来的破屋,既没有厅房之分,也没有正式的家具,中间是三、五块板铺在地上的床,墙角三块砖架支灶,棚架似的活动门搁在一旁,晚上拖过顶住就可以挡风,简是像个狗窝。

两男女将赵羽飞往地板床上一丢,开始搜身。

赵羽飞一无表情,任由摆布。

他身上没有任何兵刃暗器,只搜出一些碎银,百十文制钱。

还有那只跌落在地的普通折扇。

简陋破败的木屋中,却散发着品流甚高的脂粉香,显得极不调和。

男的颇表失望,丢掉搜来的银钱,冷笑道:“这厮身上毫无兵刃暗器,分明是不会武功的人,怎会是赵羽飞?”

女的已脱下破旧的衫裤,从墙角的草堆中拖出一只大包裹,毫无顾忌地换穿了一袭彩花衫裙,一面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易容药,一面信口道:“那天在三江镖局,难道你没看清他的面目?”

男的哼了一声道:“那天晚上灯光幽暗,而且那时他的穿着打扮不同,这人完全没有威武慑人的气概,所以我不信他就是三江镖局的赵羽飞。”

女的开始整理秀发,除去易容药物,现出粉面桃腮回复本来面目,原来是个颇为俏美的半老徐娘。

她赫然是断肠针查三姑娘。

男的是与郭老魅合称鬼门双怪的枯骨神君厉英,那双厉光四射的鬼眼,令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查三姑娘白了厉英一眼,意似不悦地哼了一声道:“亏你也是个宇内闻名的人物,闯了多年江湖的高手名宿,连一个人也认不出来,你配称什么老江湖?”

厉英不以为逆,反而得意地邪笑道:“等我问清口供,便知是不是他了。”

查三姑娘道:“既然蒲毒农出现了,当然是他,不要浪费工夫了,你还不赶快去通知胡老二。”

厉英道:“急什么?如果不是赵羽飞,胡老二岂不笑掉了大牙。查三姑娘,讲讲理好不好?”

查三姑娘不再坚持,娇笑一声道:“想不到你做事倒是相当谨慎的,那你就问吧。”

厉英在赵羽飞身前身后各拍了一掌,赵羽飞毫无反应,依然保持茫然发呆的神情。

厉英脸色一变,讶然道:“怪事,他怎么醒不过来?”

查三姑娘也走近蹲下察看,黛眉深锁问道:“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他好像已成了白痴。”

厉英道:“我的枯骨掌从不失手,只用了三成劲制他的督脉,这在一个武艺不差的人来说,绝对禁受得起,晤,除非他根本不曾练过武。”

查三姑娘轻佻地推了厉英一把道:“你仍然认为他不是赵羽飞?”

厉莫笑道:“在他不曾亲口承认之前,我谁也不信。”

查三姑娘道:“那就快把他弄醒呀。”

厉英苦笑道:“我不是在弄吗?”

厉英推拿了片刻,赵羽飞依然毫无动静。

查三姑娘不耐烦地推开厉英道:“走开,我来试试。”

厉英不肯,道:“使不得,你还不熟练解枯骨掌禁制的手法。”

查三姑娘杏眼一翻,沉下脸问:“你是说,你教我的枯骨掌藏了私?”

厉英陪笑道:“好姑娘,你……你怎么多心。枯骨掌虽是我厉家的不传秘学,但在你面前,我哪敢藏私。”

查三姑娘哼了一声道:“说得好听,要我相信你不难,这得看我能不能解他的禁制,解不了就是你藏了私,以后休想我理你。”

厉英急得额上冒汗,只在一旁搓手道:“我自己也未能解开,你又怎么说呢?也许……也许真是下手下得太重了,你一说他是赵羽飞,老实说,当时心里难免紧张,一紧张手就控制不住劲道,说不定已经震毁了他的督脉,气血升不上头部……”

查三姑娘不理睬厉英,卷起衣袖,露出细皮白肉肤润骨匀的小手,跪坐在旁吸口气功行双掌。

她更衣后裙带尚未系妥,胸襟也未完全掩上,一运劲衣裙受到震动,上身一向前俯,胸襟松张,露出半截未穿胸围子的饱满酥胸,玉乳半现,幽香四荡,那光景,委实令人想入非非,心动神摇。

对面站着的厉英,看了个春光满目,眼福不浅,看得心中一荡,嗯了一声道:“查三姑娘,你这是罗襦半解,玉体横陈……”

查三姑娘的手掌,按上了赵羽飞的背部,及时收回劲道,骂道:“死鬼,这是什么时候,在我行功运劲时,你色迷迷地口头轻薄,大占便宜,是不是想害我岔气走火入魔?真是岂有此理。”

厉英淫笑道:“这不能怪我,谁教你……你不知你这时酥胸玉乳半露的情景,是如何美丽动人吗?”

查三姑娘格格娇笑,毫不脸红地啐了厉英一声。

厉英更是得意,伸手摸了她一把,半真半假拍了赵羽飞一掌,用带了醋意的口吻道:“幸好这小子脸向下看不见,不然我会毙了他。”

两人打情骂俏,把正事给忘了。

查三姑娘格开厉英蠢动的手,哗了一声道:“肉麻,你走开好不好?”

蓦地,门口传来蒲毒农冷酷的语音:“老夫猜得不错,神君的独门秘技,果然找到同参的伙伴了。厉英,你的独门秘技,是在床上与查三姑娘同参的?有了几成火候了?”

厉英吃了一惊,一蹦而起,不假思索地大喝一声,一掌向门口的人影拍去。

查三姑娘也不慢,纤手急急伸入腰间的百宝囊,要掏她的绝活断肠针。

可是,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住了。

伏卧着的赵羽飞翻滚而起,强劲的虎臂随势滚转,把查三姑娘带得尖叫一声,翻倒在地,反被赵羽飞压在下面,完全失去了反抗力。

而在这一翻一滚之下,赵羽飞的左脚,以雷霆万钧之威,踢中厉英的膝弯。

变生仓猝,一连串的变化,似在同一瞬间发生,也在一瞬间结束。

蒲毒农已退出门外,避过厉英一记霸道的枯骨掌,毛发未伤。

厉英枯骨掌的威力不及三尺外,急怒一击劳而无功。

蒲毒农并不知厉英挨了一脚,退到门外立即拉开马步,准备反击回敬,却发现厉英双脚半屈,直挺挺地飞越大门,龇牙咧嘴飞冲而来,神情狞恶已极,不由吃了一惊,不敢出手攻击,赶忙向侧一闪。

砰一声大震,厉英摔倒在地。

蒲毒农大惑,大感意外。

赵羽飞的叫声,总算及时传到:“他的左腿快断了,活擒他。”

厉英屈左腿以右脚支撑身躯,拔出腰带上两尺二寸长的枯骨短手杖,咬牙道:“蒲毒农,你坏了老夫的大事,我与你势不两立,你已经惹下了杀身之祸。”

蒲毒农冷笑道:“你还能杀我?真是死鸭子嘴硬。”

厉英痛得冷汗直冒,口气一软,道:“蒲毒农,咱们也算是朋友,何必乘人之危?”

蒲毒农道:“有了你这种朋友,不下十八层地狱才是怪事。好吧,在下不管你的事,让赵羽飞老弟来收拾你。”

赵羽飞架着云鬓散乱,肉感动人半裸的查三姑娘,迈步到了门外,将人往地上一丢,拍拍手向蒲毒农道:“蒲前辈,你来得不是时候。”

蒲毒农笑道:“怎么?你也想与查三姑娘同参秘技,嫌老夫惊散你的鸳鸯梦?”

赵羽飞脸一红,笑道:“前辈取笑了。在下要等他们的主事人到来,看看查三!”娘所说的胡老二是何人物?问问他们为何暗算我?”

蒲毒农道:“这时再问,还来得及。”

赵羽飞道:“恐怕没有多大用处了。前辈是怎样找来的?”

蒲毒农道:“那还不简单?老夫追不上那个怕死鬼,追人一栋大宅便把人追丢了,回到现场找你,一问之下,吓了我一大跳,以为你真被人擒走了。青天白日街上人多,这两个家伙的去向瞒不了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找来了。”

赵羽飞走近严阵以待的厉英,沉声道:“阁下,我赵羽飞与你无冤无仇,而且在镇江,在下无条件地把名震江湖的辟邪灯借给你,算起来你该欠在下一份情,而你却在大街之上,卑鄙无耻地用枯骨掌暗算我,恩将仇报,可耻已极。”

他逼进两步,眉梢眼角杀气怒涌,又道:“我已经有杀死你的理由,除非你能招出辟邪灯的下落,与及暗算在下的原因,不然你得死。”

情势转变得出乎意外,主客易势,春风得意的枯骨神君厉英,反而成了待决之囚。

查三姑娘被制了穴道丢在地上,衫裙凌乱,狼狈已极,饱满的酥胸暴露在眼下,无助地道:“赵羽飞,你不必费心了,咱们招了口供,死路一条,不招,同样是死。”

赵羽飞道:“在下一言九鼎,招了绝不杀你。”

查三姑娘道:“你不杀自有人来杀,而且比死在你手中更惨百倍,你动手吧,咱们不怨你。”

赵羽飞道:“那就怪了,难道你们曾经受到禁制?是不是毒药?”

查三姑娘道:“不但已受到禁制,而且他们实力之庞大,恐怕天下再也没有任何帮派所能比拟了,只要主事的人传出消息,咱们即使逃至天涯海角,也逃不脱他们的追杀。”

赵羽飞道:“被他们追杀,那是日后之事,但目前你们就得立即丢掉性命。你们并不糊涂,难道不知道好死不如恶活,你想通了没有?”

蒲毒农接口道:“赵老弟,他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交给我好了,老夫用毒来治她,保证她连八代老祖宗的异事丑闻皆一一从实招来。”

赵羽飞点头同意,退至一旁道:“那就有劳前辈了,在下先毙了这个什么枯骨神君。鬼门双怪昔年在辰山练功,数十里方圆的幽谷中,白骨遍地,像这种邪恶魔头,让他活在世间,简直是罪孽深重,对不起那些枉死的无辜。”

厉英完全崩溃了,绝望地收了枯骨杖,长叹一声道:“罢了,阁下说得对,好死不如恶活,能多活一天,总比立即死掉好。”

蒲毒农桀桀狞笑道:“厉英.你总算识时务,一头死狮子,不如一条活小虫,你认了吧。”

厉英咬牙道:“老夫不认也得认,至少可以活一句时日。”

蒲毒农道:“你该知道老夫是用毒的祖宗,也许可以找出制你的毒物。”

厉英抢着接口道:“如果是受毒物禁制,老夫早就找你设法了。”

蒲毒农一怔,问:“不是毒?那是……”

厉英道:“太阴手制了心包络经,每半月须接受解禁,然后再换穴禁制。”

赵羽飞虎目生光,恍然道:“我明白了,难怪你在镇江借去辟邪灯后,便失去踪迹,辟邪灯成了你们投入虎口得不祥之物。”

厉英道:“不错,第二天咱们便落入他们的手中了。”

赵羽飞道:“太阴手是天下九大奇功之一,太阴掌力歹毒绝伦,天下间唯一会太阴手的人,是前水仙宫主人华水仙华灵均,水仙舫众女有一半的人练了这种可怕的奇功。”

厉英道:“协迫咱们的人,的确是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知是不是水仙宫的人?”

赵羽飞道:“让在下替你检查一下,如果真是被太阴手所制,在下可以替你消解。”

厉英大喜过望,急问:“真的?你真能解?听那些妖女说,天下绝无能解太阴手禁制的人。”

赵羽飞笑道:“家师伯未出家之前,与华水仙是一双情侣,你说在下会不会解。”

厉英咬牙道:“在下与华水仙无怨无仇,她为何如此待我?再说,辟邪灯并非在下从水仙舫取得,迁怒于我于理不合。哼,老夫要召集友好,上嵩山找少林方丈理论去。”

赵羽飞道:“水仙宫早在十余年前易了主,华水仙生死不明,目下的水仙宫主,是九尾玉狐徐如玉徐二小姐。自从在下毁了两艘水仙舫之后,她已经躲起来了,正计划最可怕的阴谋。如果你能将经过说出,在下或可揭破她的阴谋诡计。”

厉英尚未答话,查三姑娘抢着接口道:“咱们被押上一艘船,闭在舱底不见天日,不知过了多少天,出舱时船泊在一座小岛旁,大海茫茫,一望无际,那小岛孤悬海外,苍凉孤寂。但那儿却建了不少房屋,住着不少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每天在海上操练多橹快船,实力空前庞大。”

厉英长叹一声,接口道:“仅活报应申祥、五色刀黄浩等等高手名宿,居然也在其中,老夫与铁冠道人、查三姑娘,与申样、黄浩相较,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不得不屈服任由他们摆布了。”

赵羽飞恍然道:“申祥是五年前登上水仙舫失踪的,黄浩也在三年前失去踪迹,原来登上水仙舫的人并未被处死,而是被押到岛上投降了。”

查三姑娘道:“但咱们并未见到邬老魅,他是……”

赵羽飞道:“邬老魅被逼去办事,死在囚香洞府的地火黑风中,你们当然见不到他了。”

蒲毒农道:“那么,洞庭双枭的汪老二,临死前所说的话是真的了,他已经知道登舟的人很多都未死,也可能知道水仙宫在何处,可惜他未能说出便断了气。”

赵羽飞向厉英问道:“你是怎样到杭州来的?”

厉英道:“岛上五、六十名高手,登舟前皆奉到指示,分别到杭州附近潜伏,候命行动。我与查三姑娘久走江湖,认识不少江湖高手名宿,所以被派作眼线。”

查三姑娘道:“咱们是昨天午后到达的,掌握六、七名眼线的人叫胡老二,真名号就不知道叫什么了。”

赵羽飞问道:“那小岛在何处?”

厉英摇头道:“居处在小岛的东面,操练也限制在下面的海湾,除了海就是天,甚至连人也看不见。上船后被关在舱内,严禁出舱走动,到了何处一无所知。”

赵羽飞问:“上船行驶了几天?”

查三姑娘道:“三天两夜,但我知道,船是绕着走的。”

蒲毒农问:“你怎知是绕着走的?”

查三姑娘傲然道:“本姑娘发射断肠针,经常是急速旋转时发射,对方位判别有特殊的分辨力,由舱缝漏人的风,足以令我判定方向。”

赵羽飞拍活查三姑娘的穴道,郑重叮咛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们了,目下唯一避免他们追杀的方法,就是咱们合作,彻底消灭水仙宫的祸根,不然早晚他们会找到你们的。咱们赶快离开,找地方替你们解去太阴手的禁制,以后再慢慢商量。”

蒲毒农道:“对,在这里耽误得太久了。”

赵羽飞道:“绕城根走,避免被人看到,走。”

他背起了厉英,查三姑娘回到里面提了两个包裹跟在后面,由蒲毒农断后,悄然离开现场。

半个时辰后,查三姑娘扮成风华绝代的贵妇,出现在南屏山东麓的小径上,环湖的大道可直达规模宏大的净慈寺,沿途风景迤逦,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沿途有不少游客和香客,查三姑娘的打扮颇为引人注目,她既未乘轿,也没带有丫鬟仆妇。

路左伸出一条小径,通向浓林深处的一栋别墅式大宅,远远便可看清大院门上的匾额,三个大字是:烟波园。

她到了院门前,登阶在朱漆院门前先打出一种手式,然后抓起门环轻叩四下,一长三短。

显然,里面的人可从秘孔中看到门外的景色,不然她何用打手式。

叩门的声数也是暗号,两种暗号缺一不可。

院门无声而启,一个门房打扮的中年人当门而立,邪笑道:“咦,查姑娘打扮得好出色,果真是美如天仙沉鱼落雁,请进。”

查三姑娘也笑,笑得轻佻,媚态横生,跨过门放荡地一掌按在那人的右肩上,半推半拉往里走,笑道:“嘻,劳二爷今天真是嘴上带蜜糖,说的话真中听,不过,沉鱼落雁四个字,改一改似乎更切题。”

劳二爷连骨头都酥了,乘机大揩其油,顺乎自然地伸手挽住了她的水蛇腰,半偎半拥径花沿往里走,忘了关门,忘了职责所在,也忘了人间何世一涎着脸笑道:“好姑娘,要改什么才切题?”

查三姑娘止步,若拒还迎地推开在腰间蠢动的手,风情万种地白了对方一眼,媚笑道:“自古道女人是祸水,你明白吗?”

劳二爷一愣,道:“可是,男人闯的祸更多。”

查三姑娘道:“男人闯祸脱不了酒色财气,色当然少不了女人,对不对?所以,沉鱼落雁不能用来形容女人的美,人与鱼雁风牛马不相及,岂能并称。”

劳二爷似懂非懂地点头傻笑道:“人云亦云,这四个字可不是在下杜撰的。”

查三姑娘道:“把你倒吊起来,也吊不出一滴墨水,你能杜撰出什么来。”

劳二爷抓抓头皮苦笑道:“查姑娘笑话了。”

查三姑娘放荡地伸手轻抚劳二爷的面颊,腻声道:“如果改倾国倾城,岂不更动听些?嗯!”

劳二爷的眼中,欲火骤升,贪婪地紧捉住查三姑娘的纤手,将有所举动。

两条人影幽灵似的闪入,隐入右径的花树丛中。

这座院子相当大,像座小型花园,花径两旁花树似锦,有亭有池赏心悦目。躲三五个人轻而易举,到处都有藏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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