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 躲追兵火烧成家堡  鹤高飞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拜师以来,他还是头一次领教师父的神功。

就在他精疲力尽的时候,从毒蛛洞里出来的人魔赶到了。

只见他双袖一鼓,面前就扫出一条小路,从容地走到了桑无忌身边。

双掌急挥,十余丈内,红以绝迹。

远外的红蚁还不断爬来,势如流水,前赴后继。

人魔不慌不忙,只是凝神聚气,一掌接一掌向四面八方推去。

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掌为一轮,接连不断地推出了九九八十一轮。

两文开外,红以已经堆成了小山。

不再有红蚁出来。

但于这耽搁之间,那边的尉迟军已经无法再救。

那具尸体还在不断地鼓涨,像有人不断向尸身内打气。

衣服早已进彼,红肿的人像一个大圆球,通红发亮。

“步瞩的一声巨响,红球终于涨裂。

毒汁四溅,远进十数丈,臭味扑鼻。

地上一具尸骨,一爆之间竟不再挂一丝皮肉,漆黑如铁。

此地黄蜂毒性之大,令人咋舌。

便是人度邱独,也怔愣了半天,偶然无语。

桑无忌突然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人魔碰了三个响头,道:“徒儿多讲师父救命之恩。”

人魔邱独摆摆手,示意他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向山顶走去。

他心里很舒服。

这世上最能让他高兴的事,就是有人给他磕头,越多越好,普天下的人都磕,最好。

因此他丧绝人性,因此他要苦练苦修,也因此要从山顶这个叫何仲容的小子手中夺到《六纬神经》。

山顶很高,可在人魔和桑无忌脚下,却只是一个小土包,抬腿就到。

山顶已经空无一人。

方才在窗口看见人魔帮桑无忌对付蚁阵,何仲容忽觉心头升起一股寒意。

以自己的武功度忖,若想走出那蚁阵,当无大难,但若像人魔那样将蚁群尽行铲除,就不容易了,至少不能像他处理的那样利索衡洒。

由此看来,自己的武功与人应相距甚远,不足与之为敌。

若此刻自己孤然一身,为了正义,舍得一腔热血,一条性命,斗一斗过魔头,虽无胜算,但大丈夫一回,也划得来。

可身边尚有两个自己心爱的女子,着自己斗败,她们势必落在人魔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金凤在那边也昨舌道:“好一个毒虫岭、好一个人魔!”

话语不多,说出了三人心中的忧虑。

成玉真轻声道:“咱们走吧。”

何仲容回头看看她,又扭头看看金凤。

金凤竟无异议,反附合道:“对,打不过就走,大丈夫,能伸能缩。”

何仲容面上不觉一红,本来去意已决,此刻反倒有心要决一死战了。

政玉真觉出了他的心思,忙劝道:“仲容,咱们得走。若不然,你万一战败,我与金凤怎办?”

金凤也遭:“对,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他与咱们也无仇,且放过他这一回。待你练好六纬神功,再来收拾他不迟。”

两个女子拉拉扯扯,拽何仲容下了暗道。

人魔邱独赶到山上时,他们三个已到了??沙谷边。

人魔从窗口望去,何仲容领着两个女子正渡流沙河,看看离彼岸不过三四丈。

他行走江湖多年,转目一望,便寻到了机关,顺手一拉。

走在沙河中的何仲容觉出脚下流沙涌动,两臂一搂,抱起成玉真与金凤,腾空而起。

人落到岸边,回头望去,流沙滚滚,如江河奔腾。

成玉真和金凤均知沙河的厉害,长出了一口气,弹额相庆。

四目相对,才觉出自己仍在何仲容怀中,不由面上一红,虽然心中羞涩,却谁也不想挣脱下地。

女孩家的心思总是如此,明明知道方才何仲容于急难之中抱起二人,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却总想看他先将谁放下来。

何件容不松手,抱着二人飞奔。

耳边风声呼啸,二女紧闭双目,同为习武之人,更知何仲容脚程之快,可见功力飞进,已非往昔可比。

何仲容快跑有他的道理。

他们从暗道下山,人魔邱独由外面上山,一下一上、一近一远,所须功力自不必说。让他吃惊的是自己未过流沙河,人魔已达山顶掣动了机关,由此可见,人魔的轻功,远在自己之上。

既然已做了逃跑的决定,便不能让人魔追上,他知二女轻功远不如己,因此抱上二人,一步不停。

金凤和成玉真却不明白他这段心思,女孩家在情动之时,眼也是瞎的,耳也是聋的,脑袋自然也不大好使。

只以为何仲容心中造豫不决,因此不肯先放下她们中的一个。

心中大不以为然,反骂他是个傻瓜:“纵算难以取舍,也可一起放下,怎么抱起飞跑?有力气无处使么f

想是这么想,却不说,总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办。

跑上山,回头望,人魔邱独却没有追上来。

邱独也没有想到,自己原三人逃遁的路线滑到洞底,却意外地碰上了一个麻烦。

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拦住了他的路。

这老人是翟寒。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白玉洞中陪伴着自己的心上人,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

一日三餐,自有金风给他送到门外。

金凤做饭的手艺不佳,但翟寒此时已无所挑剔,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其心已足。

一块玉牌,他找寻了几十年,现在握在手中,昼夜不离,玉牌磨得格外明亮,牌上的人也倍加光彩照人。

但天上人间,何能再聚?

想来想去,唯有一死。人死是苦离,他死是盼聚,心念不同,心境自然不同。

但也未必没有犹豫。

阴间自古只听人说有,未有人亲见。未到死时深信不疑,及至想要死了,反有些忧虑。

万一人们所说不实,阴间并不存在,一死之后,灵魂与肉体同灭,可就连陪伴这玉牌的机会也没有了。

倒是金凤帮他下了决心。

今天事多,金凤与何仲容也不曾吃饭,不是不饿,是顾不上做,当然也就忘了他这个将自己关在玉洞中的老人。

到了饭时,老人出门取饭,门前空空。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转念想想,忽然大悟大彻。

莫非果真是彩云在天上召我,给我暗示?

心中早有此念,至此决决。

金风再送饭来,也不想再吃了。

返身想回洞,忽听蛇嘶蝉鸣,心知岛上有变。

向外看去,见尉迟军被蜂群蛰死,也见人魔施展手段,大战红蚁。

心中暗暗吃惊。

这等手段,他还从来未曾见过。

此人年过四旬,便有如此功力,江湖之上,真是今非昔比了。

但他不该同人我的领地。

闯入流沙谷,便是对彩云不敬。

那两个年轻人功过相抵,暂且不论,眼前这人,非死不可。

但他也心知,以武功度算,自己决不是那人对手,但男子汉大大夫,可杀不可导,何况是为彩云,死又何憾?

莫非彩云叫我?

早就想死,可一世武功,饿毙洞中,有些可惜。

更可恨的是早有人先自己饿毙,且也是握着彩云的玉像,自己那般一死,岂不步他后尘?见了彩云,也有颜无面。

如此一死,总算轰轰烈烈。

看来无助我也!人总是这样,什么事情就怕往窄处想。似这翟寒,一心想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觉是心上人在暗示,要是不死,反倒是一大奇迹了。

决心下定,抬头看,那两人已上了山顶。

流沙梭梭。

回头望,那个武功极高的小子已望风而逃。

看来来者必是他的劲敌。

恰到好处。

若拦住这小子的敌人,也算是我翟寒回报了他告我白玉洞之恩。若不然,一个行走江湖令人仰探鼻息的前辈,反受这后生之惠,纵算一死,恩怨也不能了之。

他越想越觉今天之事,就是上天为他安排。

所以当人魔追来之时,从从容容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人魔看看翟寒,不耐烦地道:“对不起,请让一让,叫我过去。”

镇寒笑笑,道:“叫我让一让?好大的口气,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人魔抬眼看看,何仲容抱着两个姑娘已经只剩了一个黑点,心中有些不奈,道:“流沙谷。”挺身便走。

翟寒见他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大怒,冲过去劈面就是一掌。

这掌风凌厉无比,纵是人魔,也不得不侧身退让,心中大是不悦,道:“喂,小白毛,我让你一掌,不要不识抬举,快快让开,若不然,当心性&。”

翟寒发出这一掌被人轻易躲过,心中也有些悚然,但听他如此托大,愈发气恼,喝道:“哪里来的小杂种,敢对你爷爷出言不逊,不要走,吃我一掌!”赶着人魔,呼呼呼接连拍出了三掌。

这三掌大有名堂。一掌属阳,二掌属阴,三掌阴阳相济,是谓阴阳掌。

想当年与太白冰屋谷姥姥对阵,也是凭这三掌,让她三次退让,许下今生今世,不与他交手之诺。

放眼天下,自忖当今武林若单打独斗,能抵得住自己这三掌的,不过十数人。

人魔并不躲避,任他这三掌拍在自己身上,每受一掌,便向后跃四五步,三掌下来,已从原地跃出十丈有余,掸掸衣襟,道:“小白毛,老夫叫你拍了三掌,你该知足了吧?”

翟寒这三掌掌掌拍在实处,却又觉得象泥牛入海一般,心中有些吃惊,不再出手,看着人魔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魔冷冷地道:“人魔邱独,你知道么?”

霍寒大吃一惊,呆呆地看着他。

人魔接着言道:“对,那就是我。”说罢话,看也不看翟寒,挺身就走。

没想到翟寒大喝一声扑了上来,又拦住了去路。

人魔好不耐烦,道:“小白毛,找死么?”

翟寒道:“人魔,何仲容是我的朋友,你若想抓他,先过了我这一关!”

人庞看看他,皱皱眉,道:“届大的能耐,逞什么英雄!”

霍寒却不答话,呼呼两掌又拍了过来。

人魔站在原地不动,两掌平伸,接了他这两掌,只听得“落”的一声,飞沙走石,翟寒惨叫一声,飞出十数丈外。

人魔站在那里原地未动,但面上也颇惊疑地喝道:“小白毛。你袖子里藏的什么东西?”

霍寒勉强挣扎起来,哇的一声,吐出几大口鲜血。稍息片刻,用意地道:“人魔,你也有今天。你中了老夫袖中飞蛇的毒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化成脓血。没想到我翟寒活到最后时刻,还能有幸为世间除一恶魔,畅快,畅快!”说罢仰头大笑起来。

人魔身形一飘,便到了翟寒的身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喝道:“解药呢?快交出来!”

翟寒哪里还肯理他?哈哈大笑了几声,疗然长逝。

人魔扔下程寒,招呼桑无忌道:“你来,替我看着动静,我把体内的毒驱出来。”也不待他答话,坐到地上,先运功查看了一遍,觉出毒气已近心脉,忙集气抵住,又一点点地舒理着将其压向丹田。

桑无忌在一边看着,不敢言语。

约摸一个时辰,只见人魔突然将口一张,由的一声吐出一团只回的血团来。

那蛇毒奇腥无比,正巧落在花盆中,那一盆浅绿的花草施被烈大烧过一样,顿时枯萎。

再看人魔,已经全然无事,一跃从地上跳了起来。

桑无忌心中惊羡不已,道:“师父神功,果真无人可比!”

人魔冷冷地看看他,道:“你是我弟子,将来总有一天会练的同我一样。行了,走吧,那何仲容往哪里去了?”桑无忌道:“我一直为师父护法,不敢远去,只看他回过了前面那道山梁。”

人魔向远处看看,道:“山那边是什么地方?”

桑无忌道:“是成家堡。不过,何仲容决不会到那里去。”

人魔哼了一声,道:“为什么?”

桑无忌道:“何仲容拐走了成永的女儿,成永发誓要杀了他,他决不敢去。”

人魔不屑地省了他一眼,道:“我们就去成家堡。”

桑无忌不解地道:“师父的意思是……”

人魔道:“无忌,你记着,在武林人中,只要有机会得到一门盖世奇功,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什么暂时的委屈都能受得了的。”

桑无忌大悟,点首道:“多时师父教诲。”

人魔不再答活,大步向成家堡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成家堡方向升起了滚滚浓烟,桑无忌指着道:“师父,成家堡着火了!”

人魔不应声,只是加快了脚步,不多时,已将桑无忌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成家堡已经烈火熊熊,几百间房子一起着起来,炙热的火浪离二十丈外都觉烤人。

没有人前来救火,也没有一个家丁杂役,好像成家堡在一夜之间人都死绝了,葬在这火海中一般。

人魔呆呆地看着。

桑无忌赶上来,道:“师父,这成家堡上千口人,怎么一个人影也不见?就是散,也不该撤得这么快!”

人魔盯着火海,突然将身一纵,跃了进去。

桑无忌大叫着:“师父!”跟着往火海里扑去,离着还有三四步远,便被火浪扑了出来。

眉毛上焦呼呼的,伸手一摸,抢到几粒灰渣。

这时人魔也从火海中冲了出来,他头上身上也起了火,冲出来就地一滚,压灭了身上的火苗。

桑无忌赶紧过去帮他拍打着余烬,问道:“师父,那里面可有人么?”

人魔道:“没有。看来,那些人一定是都躲到暗道里去了。”

桑无忌道:“躲进暗道,为什么要自己放火烧自己的房子?”

人魔道:“好一个成永,他在争取时间。”

桑无忌不解地道:“争取时间?什么时间?”

人庞不耐地道:“他在这里放火,叫我们找不到暗道,剩出时间,让何仲容练功。”

桑无忌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这成永跟何仲容还是做成一伙了。可是,他烧了成家堡,这划算么?”

人魔冷冷一笑,道:“笨蛋,有了天下第一的武功,一个成家堡又算得什么?你怕他挣不来么?”

何仲容和成永果然在暗道里。

不仅他们,成玉真、金凤、还有高弃都在。

何仲容此时才知道,成家堡的暗道有这么长、这么复杂。

几月前他曾闯过这个暗道,以为对其已略知大概,现在方知自己所闯的那一部分,不过是成家堡府下的结构,而成家堡暗道还有秘密过向四方的通道。

这些通道都隐孩在巨石后,不打开巨石,出口就如石壁一样,没什么不同。

进人暗道后,成永就派手下人打开了所有出口,这些出口竟有三十六条之多。

成永让人们分批进去,向通道里一直走,不许回头。

待人们都走尽了,才领成玉真、金凤、高弃和云姑娘走进了最后一条通道。

此刻外面已经烈火熊熊,隔着厚厚的石板,在地道里也感到炙热灼人。

何仲容也不知高弃什么时候回到了成家堡,并与云姑娘聚在了一起,此刻情况紧急,顾不上叙旧,一切都听从成永的安排。

尤其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成永,他一听女儿说明了情势,当机立断就作出了决定,让成家堡所有家丁一起放火,带领大家钻进了地道。

成家堡偌大家业,就这样毁于一旦,即使是局外人,想想也觉可惜。

因此不由不佩服成永的果断。

地道深长,只有前面领路的小厮手里的灯光萤萤闪烁、所有的人都不言不语,各想心事。

除了在通过一些机关时,成永善意的提醒外,再没人说一句话。

何仲容算算,已经走了约摸有二十余里路,心中惊讶,问道:“成堡主,这里离出口还有多远?”

成永轻描淡写地道:“不远了,再有十余里就到了。”

何仲容无语。

成永看他一眼,接着道:“这地道,我成家堡花了上百年的心血,经几辈人努力方始完成,不想当日被你轻而易举地出入,老夫恼火,也在情理之中。”

何仲容听他此话中有和解的意思,也道:“其实晚辈当时也是事出无奈,逃命要紧,若不然,岂敢怒此天机?”

成永大度地笑笑,道:“罢了,过去的事情,还提他做甚?今日我们同在地道中,就是同路人了,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吧。”

此话一出,地道中的人均各一愣,想法各一。

金凤的心里就更觉不是滋味。

成永救了她们的命,她无法不感激。将偌大的家业毁于一旦,此事若放在金龙堡,放在自己的父亲身上,怕不会似成永般迅速做出如此决断。

何仲容心性良善,知恩必报,得成永如此施恩,自然也是要图报答的了。

除了《六纬真经》,他还有什么?

就是何仲容本人,做成永的上门女婿。

想到此,心中不免有些凄凉。

可她不说,要静观其变。

又行了数里,成永道:“大家当心,过了前面的陷阱,不远就是出口了”

有成永指点,过陷阱也如履平地。

何仲容终于忍不住,问道:“成堡主,晚辈有一事不明,想向成堡主请教。"

成永道:“何大侠不必客气,你我翁婿,有什么话但说不妨。”

众人心中又是一声惊叹。

成永说这话时语调平静,好像早就水到渠成,轻描淡写的就承认了何仲容是自己的女婿,大家想想不久前他还鼓动四堡五寨合力追杀何仲容,并出钱悬赏要自己女儿的人头,更觉意外。金凤尤其不忿。

对于四堡五寨的老一辈人偶尔做出的假仁假义之事,她已经见惯不经,可像成永这样厚颜无耻的人,还从未见过。

仔细想想,自己心中的成伯父可不是这样一个人。

在四堡五寨的老一辈中,如果说金凤还在心底真正佩服什么人的话,那这个人就是成永。

她一向认为他最讲侠义,现在看来,自己以往的判断都是错误的了。

成永虽然没有看金凤,可也知道她心中的不快,又补了一句道:“虽然日下小女和金姑娘尊卑未定,但她们姐妹之间,我想无论谁先准后都是好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小女稍小一点,让金姑娘一步也是常理。无论做大做小,你这个女婿,我今天就算承认了。”

金风的心里又翻腾了一下。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此事放在他身上,决不会这样轻易许诺。

可见成永还是自己心中那个识大体、重大义的人。

何仲容半天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说什么好。

成永说过之后也不再吭声,地道里重又陷入了沉默。

前面一拐,爬过一条窄隙,是一宽敞大厅。

成永长出了一口气,道:“到了。这里就是出口了。大家准备好,我打开门,玉真和金凤当先出去,然后是何大侠,我、高弃及云姑娘段后。没有异议吧!”

众人均未做声。

成永道:“那就这样定了。请大家退后,我来开门。”

众人听话间开,成永运气要开门,何仲容突然出言道:“等等。”

成永收式,看着他道:“何大侠还有什么见教?”

何仲在拱拱手道:“成堡主,成家堡为我团于一旦,大思不敢言谢,但此情此义,何仲容没齿不忘,不知分别的时候,成堡主可有什么话说?”

成永道:“我自己倒没什么,只是为何大侠着想,老夫想提议让小女和金姑娘留下来,对了,云姑娘也留下,你和高弃一起出去、他有奇功,关键时候可以带你钻地躲逐一时,带着这么多人,一来目标太大,二来有什么事情也不好脱身。”

何仲容看看周围人,说道:“这样也好,我功成之后,回来接大家。成堡主,你为我不仅尽弃前嫌,还自毁庄院、又主动为我着想,《六纬神经》我来日一定拱手奉上。”

成永挥挥手,笑道:“我老了,要那神经有什么用?我当初所为,全是为四堡五寨,并没有独吞这神经的意思。论理说,这《六纬神经》本是我们四堡五寨的东西,我们想方设法要追回,即使方法绝点,也情有可恕。可现在时势突变,人魔邱独冒了出来,我们四堡五寨原来的立场,就不得不有所改变了。人魔邱独乃天下武林之大敌,上百年来,武林中人分分合合,但铲除人魔这一共同的心愿没变。何大侠的为人我们越来越清楚,在当今情势下,能助你练成神功,铲除人魔,这《六纬神经》也不枉出世一回了,我们四堡五寨的人也会甘心情愿。这话虽然我没跟诸位商量,但我想他们一定都会同意。武林中人,一个侠字忘不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