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护法之战  剑海鹰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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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他手中大刀如闪电奔雷般劈出,第一刀就震退一名敌人,但第二刀便被两人合力架住,霎时间已陷入苦斗之中。

关彤支撑了六七招,忽然展开反攻,腾挪纵跃,凶猛之极,五招不到,一名霜衣卫队惨叫一声,摔开七八尺远,胸口鲜血喷溅,当场毙命。这个变故在关彤而言,乃是主动地制造出这等机会方始得手,在洪方而言,却不禁大感讶骇。只因以这些霜衣卫士的身手,加上结阵出斗,怎会发生伤亡之事?

殊不知推山手关彤极是老谋深算,他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方能制造机会,杀死一个敌人。原来关彤在最后关头犹在思忖考虑,便是因为洪方这次率众侵犯十分奇怪,静室内既然有一个是他的师兄,他怎敢叛变作反?这是使得关彤等三人全然莫名其妙之事,而他们三人虽然在严无畏评价之中,也列为武林前十余名之内的一流高手的人物,武功本来极是出色,却因为须得死守门户,便大受影响,无法尽施绝学。

关彤蓦然间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洪方这回率众侵犯,目的是在他们三人,而不是静室中的两人。由于有秦霜波的原故,独尊山庄若然放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不容易杀死关彤他们三人了。推山手关彤既然想通了这点,再进一步也就考虑到,独尊山庄庄主严无畏很可能不惜牺牲一个徒弟的性命,顺便也把秦霜波害死。不过他目下。对此无力左右,只好放手一拚,不让对方称心如意地诛杀了自己这三个人。

这么一来,关彤心理上除去了这层顾虑,乃得以放手施为。根木不去理会静室门户之事,一心一意设法多宰几个敌人,捞点本钱再说。

他又晓得敌方实力雄厚,他们的七星阵法极是厉害,若是因为顾忌木门被侵,坐失了许多反击的机会,一旦对方阵法发挥出威力,那时侯他已悔之无及,便有如青霞、晏明二人,陷入苦战之中,进退皆难了。所以他突然间放手反击,不惜离开所守之地。这样他当然灵活自如,仗着功深力强,一下子就得手杀死一个敌人。

这一下变故激起了青霞、晏明二人的斗志,当然也奋不顾身地反击敌人。他们两人联手之势原本极为强劲凌厉,只不过一步走错,处处都有束手缚脚之感而已。激斗中又听得一声惨叫,原来是青霞羽士使出独门青城剑法,一剑刺死了一个霜衣卫。

洪方厉声喝道:“你们今日休想活着离开本庄。”喝声中耸身疾跃,落在静室门前。

这时,已经没有人可以拦阻他了,莫说开彤等三人以及奚午南他们俱在激斗之中,无法分身。即使有别的高手赶到,亦来不及制止他了。洪方学起钢杖,厉笑一声,往木门上砸落去。“砰”的一声大响,木门四分五裂,完全垮坍。门内的厚帷也被强烈的劲风卷起,得以一目了然那静室中的情形。

静室内的两人动也不动,他们都盘膝坐在床上,但均是背向门口,秦霜波在外面,彭典则面向墙壁。洪方挥杖一扫,那幅帷幕应杖坠地,不能再遮挡他的视线。但床上的两人依然全无动静。

他竟不敢贸然冲入去,厉声喝道:“秦霜波,出来,咱们决一死战。”这几句话他用丹田之力逼出去,声震屋瓦,比之刚才砸毁木门之时,更为响亮震耳。

院外的混乱鏖战,忽然间都停下来,人人俱将眼向静室内望去。这真是令人难以思议的怪事,敌我双方,无一不是不约而同地停手罢战,都急于晓得秦霜波到底是生是死?静室内的两人依然动也不动,因此他们的结果大概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都被声响侵扰,因而昏死过去。

推山手关彤首先热血沸腾,急忿交集,镇目大喝一声道:“我与你拚了!”挥刀猛扑过去,但当中还有两人阻隔,因此他刀势出处,鲜血溅洒,那两名霜衣卫都倒了。

全院顿时恢复活动,再度交手鏖战。关彤可没有如愿冲过去与洪方动手,即被增援的霜衣队多人缠住。

院中正在激烈鏖战之际,一道人影冲入静室之内,直向床上之人扑去。这道人影方自飞入室内,秦霜波玉手一动,已掣出长剑。她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剌出,剑上光华强烈之极,并且发出使人惊悸的呜呜风响。

那道人影离她剑尖尚有两三尺之远,蓦然掉落地上,一交跌倒,没有再站起来。秦霜波旋身回头一瞥,但见地上之人胸口现出一点血迹。敢情是被她剑上的无形剑气刺死,因此剑尖虽然不曾送入他身体,其结果都毫无两样。并且由于她这一剑乃是被对方扑入室内的动作触动了心灵感应,自然而然地发出长剑,是以威势极强,对方根本全无招架的机会。

她摇头轻叹一声,道:“好一个凶杀之徒,竟让别人替他送死!”原来地上躺着的人并不是洪方,而是一名霜衣卫队。秦霜波离床向门口走去,霎时走出静室。秦霜波走出门口之时,恰好见到癞僧和青霞两人施威,各各击毙一名敌人。

这时放目一瞥,洪方已不见影踪。而由于她的出现,霜衣队之人纷纷溃退。奚午南本已招架乏力,猛见秦霜波无恙出现,精神大振,长刀上内力陡增一倍,登时也杀死了一人。

紧接着彭典亦从房内出现,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院中的一场惨烈搏斗,很快就停止了,关彤等三人,当然不能趁对方罢手之时加以诛杀,也只好停手罢战。

彭典面色甚是红润,双目神采奕奕。但却射出森冷的光芒,在霜衣队各人面上扫瞥一匝。他乃是二庄主的身份,人人皆知,谁不心寒胆落?不过他们好在乃是奉三庄主之命行事,事先亦当真不知二庄主在静室内练功,是以还有理由可辩。

彭典恨恨地瞧着他们,过了一会,突然收回目光,仰天长叹一声,挥手道:“你们都回去吧!今日之事,待我向老庄主禀报过,再作道理。”他又指一指奚午南,道:“你可留下,但所属之人且退出此处。

宽大的院落中,霎时恢复宁静,那好几具尸体包括静室内的那一具,都给移走了。

这时只□下秦霜波、彭典、关彤、青霞羽土、癞僧晏明和奚午南等六人。大家都默默伫立,互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彭典才向秦霜波躬身施礼,道:“承蒙姑娘施救,得以保存一命,大恩大德,不知何以为报?”

秦霜波淡淡一笑,并不作声。彭典寻思一下,才道:“在下这就前往谒见家师,对今日之事作一个交代。但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求,还望姑娘俯允。”

她点头示意他说,彭典便道:“奚午南本是敝庄霜表队中最出色的两人之一,但据我观察,他已对姑娘极为崇拜敬佩,若是留在庄中,只怕早晚仍得送命,是故在下甚望姑娘把他收为仆从,以他的武功才智,当必能收分劳之功,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秦霜波道:“我向来独来独往,没有什么事情要别人代劳的,不过从今日起,局势显然大不相同,暂时让他跟着我也好。”

奚午南流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彭典已道:“我以二庄主的身份,从现在起,将你逐出霜衣队,视同叛逆,听见了没有?”

奚午南惨然一笑,随即垂下头,长叹一声。这刻他心情自然十分矛盾,又像乱丝一般,理不出一个头绪。

秦霜波搁下奚午南这件事,向彭典问道:“你几时去见严前辈?”

彭典道:“现在就去,在下先赴金陵,谒见过大师兄,才去谒见家师。”

秦霜波点点头,道:“那么你最好从水路走,假如见到岸边有红旗摇动,便是我的讯号,速速登岸会面。”

谁也不明白她何以有这么一着,但也没有人间。彭典道:“在下谨记吩咐,只不知姑娘和他们几位打算如何走法?若须船只或脚力,在下立刻命人去办。”

秦霜波便向他要了五匹坐骑,当即离开这独尊山庄。奚午南已换过一身普通的衣服,并且也向秦霜波说过效忠追随的话。于是一行五骑,踏上征途。他们也是向金陵进发,驰出十余里路,秦霜波勒住坐骑,关彤等三人便围拢过来。

秦霜波道:“我们且商议一下,我这次到独尊山庄,查看石牢,事先并不晓得诸位在牢内,只因我有两位诗酒之交的朋友,一是罗文举,一是杨师道,如此这般,被人连船劫走,觉得万分奇怪,先赶到庄内石牢查看,瞧瞧是否被他们劫来,却不料发生如此多的事故,顺便把诸位救了出来。”

关彤等三人虽然都是极为老练的江湖,但听了她的遭遇经过,竟推测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想来想去,仍然找不出对方劫走罗、杨二人的动机。

癞僧晏明最先表示想不通这个奇怪的变故,青霞羽士接着亦附和说他无法猜测,关彤最后开口道:“大凡一件事情发生,定有前因后果,秦姑娘这件事情发生得十分奇特,由此可知是基于一种隐秘难测的原因,才会发生,本来假如从秦姑娘身上找不到任何具有这种动机的嫌疑犯,则未必不是由罗、杨二人惹起。”

晏明摇摇头,道:“关兄这一猜似乎离了谱儿啦!”

关彤道:“兄弟不是不知道有些离谱,只不过举例说出下手之人,其动机一定十分隐秘莫测而已,其实以罗、杨二人,即使乃是武林之士,也未必会惹来一个如此高明厉害的人物出手对付他们,是以单单从武功上着眼推论,此事之发生,一定由秦姑娘惹起的。”

秦霜波道:“我前后反覆想过,世间具有如此身手之士,除了各家派的掌门人或是从不出世的高人,暂且不计在内,那就只剩下有限的几个人,加罗希羽城土、七杀杖严无畏、他的首徒雷世雄武功如何,我末见过,但观以彭典及洪方二人的造诣,雷世雄比他们想必只强不弱,所以我想他也办得到,此外,尚有一位后起名家宗旋,年事虽轻,但造诣之高,极是惊人,一身已兼少林武当两派之长,他也是办得到此事的寥寥数人之一。”

关彤等三人一听她竟把宗旋□出来,与罗、严这等盖世高手相提并论,都大为惊奇,并且由于他们被独尊山庄幽禁三载,故而宗旋之名他们不大清楚。

秦霜波又道:“宗旋日下是独尊山庄的死敌,但他对我相当尊敬,想来不致于乔装出手,劫去罗、杨二人。”

晏明笑道:“洒家有句话想请问姑娘,但听起来似乎不大恭敬,还望姑娘不要介意,那就是这位宗少侠是不是对姑娘颇有情意?假如是的话,则姑娘与别的男子交往,不论对方比起宗少侠如何的不如,但在宗少侠心中仍将惹起妒意。何况以姑娘的修养眼光,大凡能与姑娘结交之人,总不会是庸俗之士。”

秦霜波坦白的道:“大师这话有理,宗旋似是对我颇有情意,不过我却从未做过任何使他误会的举动,我想,他应当知道我不能接受他的情意。”

这一来更便宗旋下手的可能性增加,不过他们都不肯骤下结论,关彤沉吟道:“即使宗少侠因姑出手,此举亦不大聪明,他难道想不到姑娘会如此猜疑他么?况且他身为侠义之士,自是不能妄施杀戮,那么拿罗、杨两人怎么办?这都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秦霜波颔首道:“老实说,我和罗、杨两位的交往情形,尚未达到足以使宗旋如此忌妒的程度。所以我后来想想,就不再怀疑他了。”

青霞羽士说道:“罗希羽城主莫说存亡未卜,即使全然无事,也不会出手做这种事,七杀杖严无畏眼下身为天下武林霸主,身份高隆,当然亦不致于做这种事,那么姑娘认为雷世雄怎样?”

秦霜波道:“他果然最具备这种种条件,可是他的动机太不够了,他为何要这样做?”

关彤慎重的道:“姑娘上次没见着他,也许他早已躲起,其后见你手段高明,轻而易举的把罗、杨二人救走,他一定感到面目无光,这一来设计出手劫走罗、杨二人,让你大大伤一回脑筋,也十分可能呢!秦霜波沉吟道:“这个动机虽是牵强一点,但却是目前可能性最大的一个了,我不妨从他身上开始侦查,听说最近几天之内,金陵城将有一个聚会,皆是出于翠华城的武林人物,由全国各地赶来,雷世雄不在独尊山庄,定与此事有关。”

晏明摇幌一下头颅,道:“雷世雄早早就离开高邮独尊山庄,除了显示出他对金陵之事极表重视之外,亦大有劫走姑娘贵友之嫌。姑娘既然提到金陵之事,可就使洒家不由得联想到劫人之举,对他很有益处。假如姑娘参与金陵之会,雷世雄或许与姑娘见面为敌,则他手中握有人质,对姑娘自有相当不利。”

青霞羽士接口道:“这样说来,我们无论如何都得赶在金陵会上,把罗、杨两位找到才行了。”

□穸□□骧o个说法,秦霜波归纳他们的意见之后,心中自忖道:“如若是雷世雄u的手,他势力庞大之极,想藏起两个文弱书生,易如反掌,谁也休想找得到,何p只有三两天的时间,更加辣手之至,况且即使查出线索,迅速追究,也仍然是被动之势。万一被对方引诱到数千里外,虽然终于找回罗、杨二人,仍是万分不智之举。”

她在人情世事上,亦运用她在剑道上的修养,处处讲究主动,对付每一宗事情,犹如对付一个敌人一般,若是从正面进击得不到主动,就须从别的方位,配合不同的招数与时间,务须获取主动才行。

因此,她在这件事上面,已开始探索其他的办法,暂时先认定罗、杨二人被劫之举,乃是雷世雄所为。这样,她有一个可行之法,就是放弃追查罗、杨二人下落的意思,转过来用全力先查出雷世雄的下落,并且设法与他相见,务求利用奇兵突出的战略,迫他当面解决。

她决定之后,便向关彤等三人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找雷世雄,当面解决。”

她的话虽是说的淡淡的,可是其中含蕴的智慧、决断和勇气,都使那三位曾经在江湖上历练了大半辈子的一流高手大为佩服。所谓勇气,就是毅然完全放弃追查罗、杨二人的下落,他们都晓得关键全在“时间”上面,很可能迟了一步致令罗、杨二人丧命,所以她坚决的宣布这个策略之时,其勇气实在使人惊佩不已。

她率先催动坐骑,往回路驰去,初时旁人都不明白她要往那儿去?但不久她转入岔道,从方向判断,众人方始恍悟她乃是驰向江边,沿河流追赶彭典。果然半个时辰之内,他们在江边望着一艘快船驶来,此船已接到暗号,迅即靠岸停泊。

彭典跃到岸上,关彤和晏明二人立刻上船,监视船上之人,青霞羽士命奚午南则在岸边戒备,这也是秦霜波的主意,凡事务必使敌人感到无隙可乘,则一切阴谋鬼计,往往可以消灭于无形,这正是兵法上所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道理,因为一个真的善战之人,必有高瞩远瞻的目光,一切祸乱,早在未萌或刚要发生之时迅即解决,不会酿成滔天大祸,这样当然没有赫赫之功传播人口了。

秦霜波和彭典两人离开江岸,在一排垂杨下缓缓的走,外表看来,很像是情侣在散步。她道:“我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所以赶来向你询问一下,那就是令师兄雷世雄,他如今威名显赫,宇内无人不知,但他到底有多大年纪了?”

彭典深觉这等事没有瞒她的必要,当下应道:“家师兄今年约是四十二三的壮年,不过外表上看起来,却显得年轻……”

秦霜波又道:“他长相如何子身材怎样?有什么嗜好习惯呢?”

彭典虽是觉得奇怪,但仍然从容答覆,道:“我师兄外貌近乎浑猛,但为人却相当聪明,个子跟我差不多,但比我粗壮些。一般来说,他没有什么特征,生活严谨,没有什么嗜好。啊!我记起来了,他最喜欢吃瓜子,这算得堤他唯一的嗜好了,不过姑娘如若见得到他,一定会认得出来,因为他具有一种迫人的威猛气度,声音雄壮了亮,使人见过一面后,很难忘记。”

秦霜波哦了一声,无端端觉得自己好像已误入歧途,因为在她印象之中,那个老者虽然暴躁跋扈,像是很凶猛,可是彭典所说的威猛气度,却与之似是而非,那是一种天性的气度,别人断难冒充,而他本人亦很难掩藏。假如那个老者不是雷世雄,而又具如许高绝的身手功力,那又会是谁呢?

她默默的沉思着,彭典却露出十分疑惑的神色,全都想像不出她何以对大师兄如此感到兴趣?过了片刻,她才问道:“你猜雷世雄会不会见我?”

彭典楞了一下,才道:“这话怎说?如若姑娘没有恶意,当然肯拜晤姑娘。”

秦霜波道:“我想突然间找到他,最好赶在你的前头,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彭典沉吟道:“敝庄在金陵有三处地方,外间之人全都晓得,家师兄是不是落脚在这三处地方,在下可就不清楚了,假如姑娘策马奔驰,速度当然是比在下快得多了,你说是也不是?”

秦霜波登时明白他乃是以间接的方法,指示地点,于是微笑道:“好吧,我这件事不要你介入。”

她随即招呼关彤等人登岸上马,疾驰上路,直奔金陵,她深心中隐隐感觉到这是一条错误的途径,不过眼下已经如箭离弦,不能改变,姑且继续进行,等见过雷世雄后再说。他们一行五骑,在翌日中午时分已抵达金陵城,关彤、晏明和青霞羽士三人是一路,他们联袂先访寻一些故旧朋友,然后投店。

秦霜波则带着奚午南,前往找寻雷世雄,奚午南当然晓得独尊山庄在金陵的三处地方,其一是一家镖局,一是粮店,一是银庄。这三者都是双修教所管辖,并非直属独尊山庄。武林中人虽然晓得这三家不同性质的处所均是独尊山庄的,但谁也不知道雷世雄的行踪,更不会知道他歇脚在这等人人皆知的地方。

奚午南已不佩戴霜衣队的标志,当然无人识得。她和秦霜波最先抵达银庄,这三家一律用的是“兴隆”字号,生意都很好,他们踏入银庄,正有三批客人正在选购首饰或买卖金银。店中的掌柜伙计都十分谦恭有礼,纯是生意人本色,甚且比别的银庄更为殷勤有礼。

秦霜波佯装选购饰物,暗加观察,终于没有成交而离开,转赴兴隆镖局,在路上奚午南曾经大胆询问她道:“小姐何故不设法探询一下,难道仅仅是这样进去一下,就可以知道雷大爷在不在么?”

秦霜波既没有申斥,亦没有回答,只莫测高深的淡淡一笑。不久,他们抵达镖局,一同入内,奚午南一瞧局子内人虽不少,却似乎没有一个认识的,大为放心,要知他乃是严无畏亲手训练的霜衣队,地位甚高,而他又是卫队中十二队长之一,等闲之人,根本见他不着,这镖局中之人,论身份比他低了二十级都不止。

他找着一个承接镖货的管事人员,秦霜波便向此人询问各种价钱、规矩以及失事赔偿问题,此人逐条回答,甚至听出她特意先来询问明白,还不一定有生意可做,却仍然十分耐心有礼,末了,还把她送到大门外,由始到终,不曾反问过她的来历。

秦霜波和奚午南又抵达兴隆粮店,这儿更热闹了,因为门面很大,零售批发俱做,货色极多,是以本城居民无不知道这家粮店。奚午南找住一个掌柜,秦霜波才有机会向他说话,这个掌柜竟没有不满之色,仍是耐性而有礼,但想是太忙的缘故,所以敷衍过他们,便没有送他们出门。

秦霜波走到街上,脚步放慢,奚午南在后面望着她婀娜的背影,心中突生出一阵冲动,加快脚步,走到她的身边。她侧转头,望他一眼,道:“你有话对我说么?”

奚午南瞧见了她淡雅如仙的面容,以及她那宁静的语声,心中那股冲动登时消失,呐呐道:“没……没有,是的,在下本来有个主意,但忽然感到小姐不能使用这等手段,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秦霜波好像完全了解他思想的转受,淡淡一笑,道:“虽然不必使用,但你仍然不妨说出来听听。”

奚午南大是感激,因为他居然让他有献计的机会,不管她接受不接受,在他来说,已经十分满足和感激了。

他道:“在下窃以为小姐如果查间不出雷大爷的下落,可否让在下独自前往查问一下,在下一来曾是独尊山庄之人,懂得各种暗号和秘语,二来在下可以使用威迫的手段,在下这双眼睛,被别人称为‘魔眼’,确实有点奇怪的力量,大概用不着使用武力就能达成使命。”

秦霜波道:“你的好意我很感谢,不过此举大是不妥,因为你曾是独尊山庄之人,日下已叛离独尊山庄,最好尽量减少正面冲突的机会,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我已猜测出雷世雄落脚在那一处。”

奚午南感激而又佩服的道:“那太好了,小姐猜出雷大爷是在那一处?凭什么道理猜出来?”

秦霜波道:“雷世雄十之八九是落足在镖局之中,我为什么会这样推测呢?主要是因为这三处地方的掌柜伙计都有一个共同之点,对人都很有礼貌和客气,这自然是独尊山庄的规条,做买卖的就得恪守做买卖的规矩,定须有礼客气,不许流露一点江湖习气,所以他们的生意都特别好,试想一家信用双好而又客气有礼的店铺,谁不乐意光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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