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哪两只船?反正是一只好船,一只破船!”周小天满脸得胜笑容,拧着脖子斜视我。
大器使劲拍了拍桌子:“小天老师,你不许污蔑我兄弟!人家女朋友漂亮着呢!”说着话朝我一伸手,“来宝!把那个王什么姨的照片拿出来羞臊羞臊她们!”
我急忙摆手摇头,吃力地挤着笑容,脑袋嗡嗡作响。妈的!我今天不是来当和事老的么?怎么突然间枪口都对着我了?
“拿照片啊!拿啊!你拿啊!拿啊拿啊!”
七嘴八舌叫嚣这话的,不止是周小天,还有温小花,连陈吉吉也面有笑容目露凶光地跟着喊,旁边的莱姐开始不解地看着我。
看我不动,大器干脆起身绕过桌子,强行伸手翻走了我的钱包,然后翻了几下抽出照片递给周小天。
实在实在是被逼无奈,也实在实在是棋差一招。
我猛然意识到我犯了多大的错误,这么长时间了,因为这照片塞在钱包的夹层里,我完全遗忘,竟然没有把它拿出来丢掉——这下完了,陈吉吉一定恨死我,甚至莱姐也……
周小天看完递给温小花,然后就这么传阅下去,谭墩隔了几个人一把抢过照片,一看就撇嘴:“这不王欥欥么?早让宝甩了!”
袁老二和骨头、艾媚纷纷应声表示的确如此。
大器意外了:“甩了?分手了?”
我郑重地点点头。点给大器看,也点给陈吉吉与莱姐看。
“屁吧!”温小花站起身挥手,“分手了你钱包里还放着她照片?你什么意思啊你?”
众人又笑,陈吉吉看向我的目光全都是刺刀。
……我谢谢你温小花!我感谢你列祖列宗!
闪念之间,决定效仿刚才周小天的卑鄙手段,解决方案只有尽快结束话题或者转移聚焦对象,事已至此,休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了!
我也起身直指温小花:“你别说我!你先跟我解释解释,你和老二最近这双宿双飞的,是怎么回事?”
温小花愣,袁老二愣,众人愣,紧接着目光全部转移,开始哄向她们俩。
只有陈吉吉还偷偷死盯着我看,看着我时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说的应该是:骗子……
很失落,很彷徨,所幸众人已经聚焦到另一边,不至于让我尴更大的尬。
所谓酒壮雄人,不对,是雌人胆,温小花迎着众人的目光毫不畏惧,歪着脑袋嘴硬:“什么啊你们?哄什么啊?我和老二怎么了?”说着话在众人的逼视下补了一句,“就算我和老二怎么了又怎么了?”
哄声骤起。
一左一右的大器和骨头拿了餐布包着筷子装话筒杵到袁老二嘴边,不停追问。老二靠着椅背抬手摸着自己的光头,嘿嘿笑着:“那什么,她追的我。”
“老二你要不要脸啊?谁一天打八十个电话追着我要帮我装修房子来着?”温小花掐着腰厉声申辩。
袁老二还是笑。“看看,我本来是助人为乐,小花就当成别的了。”扭过头看温小花,话却还是说给大家听的,“这么说吧,我和小花也不算是好上了,感觉就是先搭个伴,以后要真好了那就是好了,没好成就还朋友。我不是那种特矫情的人,我看小花也不是。”
我挑衅地插嘴:“老二你看错人了,小花绝对是!”
谭墩马上随声附和:“没错没错!”
“你俩闭嘴!”温小花扭过脸来横眉冷对,“想掀老底儿是吧?那就一起掀,看谁死得难看!”
谭墩立马偃旗息鼓,扭头对潇潇无奈地摇头笑。
潇潇也笑着,抬手拍拍谭墩的脸。其实刚才从温小花敬酒之后,甭管桌上怎么闹,潇潇一直没什么笑容,甚至面色有些阴沉,此刻听到温小花和袁老二原来是一对儿,脸上一下就变春天了,一切揣测烟消云散,彻底放松警惕,也跟着我们乐在其中了。
“得啦!我和小花现在就算是更进一步了!你们问不问我也没想瞒着啊。”袁老二大笑着,抬手用力拍了一下大器的后背,“都是兄弟!交心么!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着藏着的!”
大器一愣,随即唯诺地频频点头称是。周小天在一旁看着,不停地偷笑。
骨头拍着自己胸口做惊吓状:“我靠今天这真是爆料啊!幸亏我心脏还行。”说着话伸手拿了杯子,“照这么说我们还得敬二哥和小花一杯啊!哎不对,应该叫二嫂了!”
闻言有人开始伸手拿杯,温小花一摆手:“急什么?又不赶着散局!那边的事还没解决呢,”说完转过来,醉着眼睛对我笑,“宝,说说啊,分手了你干吗还随身带着人家照片啊?”
……我靠!怎么还带转一圈又问回来的啊?
危急时刻,我这无穷的智慧就翻涌上来了,所谓三十六计,尿遁为上!
假装气着站起身一摔手里的餐布:“你们不能可着我一个人祸害啊!走了!去洗手间哭泣去!”
在我挪开椅子往门口走的时候,谭墩也喊着“我也去”起身追过来,跟我一起出了包间。到了走廊一手搂住我肩膀,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坠了过来。
“哎宝,你说,老二和温小花……真的?”
“干你屁事啊?你还瞎惦记?”我推了他一把。
“不是,我没惦记。”他侧身扯了无数张纸巾擦手,又翻出烟来叼出一根点燃,“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刚才知道老二真和小花好了吧,我这心里就不得劲。也不算嫉妒,就是别扭!”
我冷了他一眼:“哼哼,小朋友,是不是有点那种自己不要的玩具,却被别人玩得很愉快的失落和悔恨哪?”
谭墩又拿出一根烟点上,沉默了一会儿,猛一抬头。“靠!还真就挺像这感觉!”说着话双手合十胸前,“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我轻轻微笑,伸手假装捋胡须,“这种事,一字记之曰:贱!”说着拍拍他肩膀,“理解万岁吧,小花今天这心态和你现在一样,你看她和老二不爽,她看你和潇潇就愉悦了?咱们哪,就赶紧平安地把今天这个局做好做完,别等小花一会儿喝大了再节外生点儿别的枝出来!”
在走廊给陈吉吉发了条短信:照片的事是个意外,别生气了啊,我任打认罚。
对女孩,赔礼道歉这种事,一定要趁热,冷了就后患无穷。
谭墩看见我发短信,掐住我后脖子淫笑:“哎哎,和吉吉怎么样了?拿下了?”
我不承认也没否认,神秘地微笑,即保全了面子也没信口雌黄。
回到包间的时候,喧嚣依然,在门外听着好像打起来了似的,推门一看——果然打起来了!小花小天和艾媚几个女的围着袁老二正在群殴之势,老二就抱着脑袋笑。旁边骨头大器都在又拉又劝的。
谭墩嘿嘿傻笑,接着从我身后大步冲进包间高喊:“全都别动!临检!身份证拿出来双手放头上蹲下!你!说你呢!”抬手一指周小天,“你赶紧从客人身上下来!穿好衣服!”
几个女子一听,真就放开了老二,但却绕着桌子张牙舞爪地朝着谭墩扑了过来,众人又赶紧拦着。
上前询问,原来是几个丫头聊逛街轶事,聊到互相挤对各自的私密,骨头感叹:这女人哪,兹要找到一点儿共同点,很容易就达成共识结成联盟,并庆幸让他家艾媚远离江湖,没有同化。谁知道几个女子七嘴八舌讲出好多骨头都不知道的艾媚的事儿,艾媚只得承认自己也是有组织的人。
就这时候,袁老二好死不死地插嘴,于是引起围攻。
“老二说啥了到底?”我大大好奇。
“我就说女人结成联盟也没危害啊,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哎呀刚才我这肚子里词太多,想不全了!是说哪儿哪儿无毛,办事不牢,是吧?”
全桌爆笑,几个女的又去掐他。
我偷偷探身子凑近莱姐讨好:“还习惯么?呵呵,都是一群疯子,别介意啊,就是开心。”
莱姐淡淡瞥了我一眼,点点头,没说话,无视我。好吧,我知道,一定是刚才那照片事件导致她对我这样刮目相看无比冷淡的。
大器本来一直坐在袁老二身边心怀鬼胎,这一系列事估计一直让他忐忑来着,这会儿觉得风平浪静了他开始得瑟了:“好了啊,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该喝点了吧?今天这酒可真是没怎么见下货啊!”
这一提议,大家伙是纷纷举了杯了,所有胳膊伸直到了桌中央,一片稀里哗啦地碰杯混乱中,彰显了无数效果出来——
我去碰陈吉吉,谭墩故意探身子去碰温小花,骨头不明其意地搅和其中,竟磕飞了欲和周小天相碰的大器的杯子。
我是很认真地举杯去找陈吉吉,但她却左碰右撞的就不合我的契,直到收了手也没让我得逞。我无地自容只好去碰杯莱姐,岂料莱姐冷淡到和我碰杯几乎没有声响的程度,然后收杯落座。
相比之下那几个也都没好到哪去,温小花是完全明显地左躲右闪就不和谭墩碰杯;而袁老二为了表示歉意执意去跟周小天碰杯,大器碍于人多杯杂,只得偷偷举杯示意了一下。周小天也配合着举杯,朝着大器放电地微笑,张了嘴无声地用口型说着:love you。
大器看见了,笑了。但袁老二也看见了,还以为是跟他呢,满脸兴奋地隔着桌子伸手刮周小天鼻子:“什么爱老舅啊!你还跟我整这个!小天儿,你说我不疼你疼谁啊!”
周小天一愣,居然飞快地不好意思了一下。那边的大器把自己美的,满脸肥腻腻的甜蜜,抬手就把杯里的酒干了。
袁老二大大咧咧倒是没注意到这一切,但满桌人绝对是有细心的,比如狂爱八卦的谭墩,比如冷眼旁观的莱姐,比如就跟周小天隔了一个人的陈吉吉。谭墩看出猫腻后在桌底下捅了我好几下,眼神询问我,目光灼灼;陈吉吉则是完全疑惑地看看周小天,再看看大器,眼睛里透出一丝难以置信来。
其实我很想腾出空来过去和莱姐喝点酒说说话,缓和一下刚才的不良印象,起码有个解释的机会啊。我深知女人百分之八十都是感性的,自己劝自己没戏,很少信自己,但绝对信别人。尤其是好姐妹啊闺蜜之类的。遇到什么事,只要闺蜜来几句反面意见,当事人马上就动摇。
我太怕莱姐因为刚才照片那点儿误会,再和陈吉吉发表点儿什么低毁性的意见和建议之类的……我绝对很难翻身了!
但我还真没逮着机会,这边谭墩死拽着我,非要潇潇敬我杯酒。潇潇也很乐意跟我说说话,毕竟这里和她最熟的就是我,虽然没见过,但之前那么长时间我和她在电话里可没少斗嘴聊天。今天这局对她来讲都还是陌生人,搞得她多少有些拘谨。但和我聊起来状态马上不一样了,开着玩笑问长问短,基本上试图在我嘴里撬出点谭墩的不检点来。
点头微笑地应付着潇潇,几次看向陈吉吉,得到的不是冷眼就是无视,而且她和莱姐一直缠在一起说着什么。这情形让我越看越紧张,沉了口气,装着自然地掏出手机来假装看时间,然后继续跟潇潇点头应答,拇指飞快按键传短信。一心二用,堪称了得!
内容是:照片完全是意外,我以我的人品起誓,失误绝对是无心的,请组织上考验我!
短信发出,我一面继续和谭墩潇潇把酒言欢,一面偷偷窥视陈吉吉那边静观其变。提示音响,陈吉吉掏了手机看,看后按了几下,揣回手机,整个过程没往我这边看一眼。
按键查看,她回我的是:不要用你没有的东西起誓。
抓狂,正准备再回一条好好挽救一下,手机突然从我手中被拿走,接着谭墩的声音含糊着传来:“哎呀我?又进行地下联系呢啊?你俩这玩的还真是又矫情又浪漫哪!”说着话谭墩已经把手机拿到面前看,醉着眼睛傻笑不停。
我伸手去抢,未遂。低声怒吼了两句,未果。完了,谭墩有点喝大了。这么动作幅度颇大的一咋呼,所有人可就看过来了。
陈吉吉也看到了我手机被谭墩举着,潇潇抢着,脸色开始紧张起来,仇恨地甩了我一眼。我欲哭无泪。换作平常我要是真表现出不悦,老谭是不会这么不知分寸地开玩笑的,但这人一喝亢奋了怎么拦得住啊!
我嘴上骂着,正站起来伸手去争夺,事态忽变,越发严重起来—袁老二忽然起立,隔着骨头和艾媚一把扯住谭墩,强有力的矫健身手,一把就把手机抢了过去。
“嘿嘿,我看看你们这文化人儿都怎么发短信搞破鞋的!”说着话袁老二已经离开了座位,同时伸手一指正欲上前的我,“过来我弄死你啊!”
眼瞅着陈吉吉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眉宇间也有点焦急。我只能在心里祈祷:oh my观世音菩萨保佑……
袁老二一边围着桌子走着,一边看着手机:“哎呀?你跟人家发什么誓了?人家说你没人品!”
全桌大笑。
我讪讪低头,脑海中响起嘶哑的歌声: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袁老二还在按键看着,脸上的表情夸张地千变万化起来:“哎呀!哎呀哎呀!我说宝你平时就这么发短信的啊?这拽的。文言文啊这是?”说着话抬眼看全桌,挑了挑眉毛:“我给你们念一条啊:公子,这般春暖花开时节,下午可否有闲暇与小女子一聚?”
又是都笑了起来,大器笑得最夸张。
陈吉吉也在笑,笑得有点残忍,同时像看杀父仇人一样地盯着我。
我忙起身:“得了啊!别闹了!我还有点隐私权没啊?”
“你跟我们隐私个屁!”袁老二一瞪我,继续看,“哟,这是今天的短信哪!还约你去雍和宫?我靠你下午和谁约会去了啊?”
“你管呢!恋爱自由!”我恼着,挪了椅子走过去抢手机。
袁老二举高手挤躲着,一只手推我:“你慌个毛啊!不说清楚还想要手机?我说你行啊,刚跟王欥欥分手没多久吧?”
骨头这时候又显示出太监嘴脸了,坐在那振臂高呼:“支持二哥!宝!新欢是谁?如实招来!”说着伸手朝袁老二招呼,“哎!哎!二哥,你看看那短信的署名啊!”
袁老二乐了:“靠!压根儿就不是个人名!”说着又飞快斜了一眼手机屏幕,“宝!你这个‘鬼来电’,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我抢着手机,心里踏实了一些,同时佩服自己,当初没有把手机通讯录里的鬼来电改成实名制,是多么英明啊!
大器见缝插针地拍桌子发言:“宝下午绝对是约会去了!中午我还开车送他回家呢,他非要去雍和宫那边。哈哈!这回证词都对上了!这小子今天下午绝对是有事!”
全桌人开始围攻我,其中尤以醉酒七分的温小花和明知故问的周小天吵闹得最凶。
突然,谭墩举手:“我知道!”
全桌安静,我扭头狠狠怒视,目光之凶狠足以扭断他的脖子。
谭墩一颤,缓缓放下手,贱笑:“但我就是不说!”
于是全桌人转移进攻方向,开始围攻质问谭墩。我趁机一招高空揽月,从袁老二手里抢过手机,然后踹了他一脚,转身回座位,拿指关节使劲敲了敲桌子:“哎哎哎!你们这些人都是狗仔啊?这么爱打听别人私生活!”
周小天尖声起哄:“切!换个人想说我们都还不乐意听呢!”
众人七嘴八舌赞同。
我举双手摆着示意安静,挠挠后脖子做苦恼状,但心里已经酝酿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哦不,良策—我得趁这个机会说点什么,好吧,我承认,我也喝了不少酒,也很兴奋。
全桌人都看我,当然也包括陈吉吉不解的怒视,与我对视上的一瞬间动作轻微地朝我摇摇头,好像怕我一激动就把一切公之于众。
我才没那么傻呢。我多精啊,我脑子里全是精!
“你们这些人啊,自己那点事儿都还没玩利索呢,还有心思琢磨我!”我说话的同时,目光扫射今天心里有鬼的每一位。“别打听了,我也不能说,没到时候呢,到时候我肯定带她来跟大伙见见。但我要说什么呢?就是刚才那照片,那个王欥欥,包括大器小天啊你们这些后进来我们这圈子的不知道,但二哥啊骨头啊老谭啊是绝对知道,这个王欥欥是个什么样的人。”
袁老二、骨头和谭墩纷纷点头赞同,谭墩张嘴欲补充,犹豫了一下,伸手示意我继续。
“我不是说分手了就说前女友不好,那不地道。但第一这王欥欥未必算我的前女友,这事没法说,反正就不算什么正经恋爱关系;第二这王欥欥一般人真是哄不住,认识她的都有切身体会吧?”
那哥儿几个又是纷纷点头支持观点。
“反正那就是一公主,你只能顺着她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太累了。我那根本就不是努力恋爱,完全是奴才心态。往事不堪回首啊!”我感叹。
知情的几个又都认真点头,谭墩也长叹气:“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所以以前老谭啊二哥啊喝酒时候,拿王欥吹闲扯瞎逗的我也不会不乐意,损她的那些缺点也都是实情。”我忧伤着,忽然一抬头做向往状,“但这个呢,就是刚才二哥说的这个鬼来电,我是很认真地和她在谈感情,别吐啊!谁也别吐!我说真的呢。”
桌上几个已经比画出了呕吐姿势的损友纷纷打住。
“我也不知道能跟她多好,我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我好。话说这茫茫人海啊,能遇到一个你真心想对她好的人不容易。我这挺幸运的,遇到了,虽然不知道什么下场,但就争取呗。所以你们哪,别捣乱,别扯我后腿,更别拆我台。到时候觉得靠谱了我肯定把她带给你们看,但在这之前你们别瞎琢磨乱打听的,万一把人家给惹毛了吓跑了咋办?别的不管,我这回这点儿事,求求各位,千万先别当谈资玩,让我好好地动一把感情行吧?你说我一农村孩子跑大城市来谈一回恋爱我容易么我!”
我住了嘴,全桌傻眼,都直愣愣地看着我,好像都很诧异从我嘴里能说出这么正经的话来似的……
半晌,袁老二晃了晃脑袋,仰脖盯着我:“那个……说完啦?”
我点头。
“我靠!我说咱们是不是应该鼓鼓掌啊?庆祝宝第一次说人话!”袁老二笑着,带头使劲拍起手来。
所有人都跟着开始鼓掌,谭墩和骨头还甩了几声响亮的口哨。
我在掌声与口哨声中,面带微笑,向大家挥手致意。目光落在陈吉吉脸上时,她有些脸红,微微别过脸去不看我,我没看到她的眼睛,不知道这番话给她什么感受。
但莱姐倒是蛮认真地在拍手,表情也没有一丝戏谑,和我对视时还飞快挤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