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笔书生

由东鸡儿巷的金水河道边，进入无忧洞中。

当光亮飞速从身后隐去，黄尚晃了晃火折子。

这个年代的火折子，是用白薯藤制作，点燃后哪怕吹灭，火星依然在其中阴燃。

要用时，只需迎风一晃，就能再次燃起。

这等特制的引火物，能把火种保持一天之久，相当便利。

但即使火光燃起，照亮前方的道路，黄尚依旧感到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仅仅是地下水道恶臭肮脏，最可怕的是呜呜刮来的恶风，犹如乱坟岗中的冤魂索命。

这种气息，普通人是感觉不到的。

顶多觉得阴冷，心理上产生压抑。

黄尚这回掌握力度，消耗的仅仅是五成左右的文气，依旧一击败敌。

然而黄尚手中的诸葛笔，根本没有点、戳、捺、挑，那般判官笔寻常的路数，而是笔走蛟龙，瞬息之间，在前方的空气中，唰唰写出了两个大字。

反正有许峰护法，黄尚大踏步上前，唰唰又是两笔。

他这一手，不比寻常武学招式，没有见招拆招这种说法。

说罢，转身离去。

依旧是雷在天上，大壮！

如果说易经八句是文气初步的外显，现在一笔雷，一笔天，组成了易经三十四卦，大壮卦，就是文气的招式。

当然，文气不比内力积累，不能单纯用年月来衡量，可收拾个乞丐，也是杀鸡用牛刀。

“西郊……西郊……”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走了没多久，地面突然隆起，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望向黄尚离去的方向，目光中满是火热。

天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对应八卦中的乾卦。

但很快，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有了猜测。

死去的乞丐别看人五人六的，其实武功低微，就是丐帮的普通弟子，在江湖中根本不入流，只能欺负欺负没有武功的普通人。

黄尚心中苦笑，看着那乞丐的尸体，想着人性之恶在这洞内展露无遗，不知发生过多少惨绝人寰的事情，不仅没有杀人后的不适，反倒感到一股惩奸除恶后的念头通达。

所以不用好高骛远，只需脚踏实地，炼心炼神。

就好比一股冲击波，横推过去，挡得住就是挡得住，挡不住除非传送避开，否则就得硬生生接下。

以此观想，渐渐的，黄尚的心志不仅越来越坚韧，对于外界的感应，也变得越来越敏感。

文气所有读书人都有，只是坐拥宝山而不入，黄尚予以开发，用武林中人的话来说，就是一跃有了十几年的功力。

黄尚脚步放缓，正要查明虚实，三道黑影猛地从一侧窜了出来。

乞丐露出诧异。

雷在天上震荡，其势大壮！

雷是“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对应八卦中的震卦。

现在无忧洞内，死气浓郁，更是明白无误的指引，他干脆循着这股气息，大踏步向前走。

那乞丐上下打量着黄尚，龇出牙，露出极为恶心的笑容：“看你细皮嫩肉的，莫不是来陪我们耍耍趣的？”

雷！

黄裳还太弱，参与不到轮回者的交锋中，接下来跟着只会成为负担。

其他两位乞丐大骇。

他最大的恐惧，莫过于身份暴露。

“难不成对付几个杂兵，还要许峰出马？”

这斩钉截铁的话，令许峰十分感动，但他必须拒绝。

黄裳年轻时是什么个性，谁也不知道，但现在的做派，很合他的脾气。

连续一笔败敌，他再引动文气，果不其然，那逸散出去的力量，又回归体内。

不过他也没什么畏惧的，双拳一起，直接迎上。

实在是无忧洞内四通八达，除了原本搭建的水道外，还经过数次加工，堪比最复杂的迷宫。

他脸色凝重：“敌人有三位，接下来定是一场苦战，你回去吧，如果我们……”

但黄尚文气流转，却清晰地把握住气息的流动。

越深入，黄尚越明白为什么开封府对这法外之地无可奈何。

……

其中……

此卦一成，文气顿时有了一个倾斜口，黄尚诸葛笔直直点出，文气呼啸向前，那乞丐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双臂荡开，被直直点在胸口，立刻震飞出去。

这可咋整？

而也是这乞丐，喝止了其他两人的行动。

冤家路窄！

不过这是脑补，到底是不是事实，还要通过印证。

“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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