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见文瑾凑过去，他也跟过来，小拳头紧紧的捏着，就算不明白事情全部，也多少知道了一点儿：隔壁的人，凭什么不经人家同意，就把地给换了呢？

王铁山如法炮制，两天时间，先给自己做了一双，他们几个脚大小差不多，便都穿上试了试。

也是啊，韦氏那么宽厚的性子，能哭了，事情肯定不简单。

王家兄弟几个热情大涨，他们家男人多，每天赶山，逼得女人常常彻夜做鞋，眼睛都熬红了，要是能有双暖和又结实的鞋子，就太好了。

文瑾只好把眼光盯到羊皮上，可惜这个用途广泛，价格高昂。

天寒地冻，溪水上面都是一层厚冰，还好有取水洗濯的，在上面凿的洞。

文瑾在外面的名声越来越好，在家是地位就越来越高，韦氏也渐渐把她的话当回事了。

可惜她的商业计划，有几个致命的缺陷，第一就是皮子的来源有限。

这天，文瑾跟着大山伯从山上回来，高高兴兴跑回家，又捉了大堆的山鼠，还猎捕到几只野兔，她满心喜欢，准备和文翰哥分享，却看到韦氏双眼通红，显然哭过。

看着厚墩墩的皮子，文瑾也傻了，才想起这个时代的皮匠，根本不会把皮子剖出好多层，这可怎么办？

没想到，第三天早上，二伯便急匆匆赶了回来，看来，事态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这孩子，从来没下过厨，怎么就会炒菜了？”

“真暖和，就是沉得很。”保山道。

文瑾想了又想，在上面画出自己的脚印，裁出一双鞋底，然后在上面垫了布做的鞋底子，用山鼠皮做鞋帮的里子，外面用细青布做面，和铁山在一起琢磨了两天，缝出一双鞋。

文瑾不明所以，跟着也是白跟，插不上话来，她干脆把二伯拉回来，问清楚再计较。

“二伯，既然是咱们房头下的，就和我有关，你不能瞒着不告诉我。”

韦氏将信将疑，小口尝了一下，眼睛瞪得像个铃铛，半天才回过神：“哎呀，怎的这么好吃？”她看看文瑾，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这比过年的饺子都香多了。”

大山伯还真信赖文瑾，竟然真把野猪皮送去熟了。

“肉冻起来，过年咱包饺子，骨头明天炖汤喝。”文瑾一边说着，一边琢磨怎么处理那一堆猪肚子。

房子修葺了之后，隔音效果大好，文瑾一句也偷听不着，急得抓耳挠腮的。

大伯钱先贵诚惶诚恐地跟在后面，不停地劝解着：“二弟，你听我说，伯母因你日子过得艰难，成日在家叹气难受，你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会种地，也没什么好营生，两年了，一直住草屋，她这是着急呀。”

“你怎么能收别人的东西？”

“这有什么难的？天天看你炒呀。”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文瑾在韦氏面前，越来越自然，这些应付的话语，张口就来。

“我爹爹不在家，我家又不是没人了，你现在和他没分家，可既然是兄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你的，就是我的，我有权知道。”

“二伯母，吃吧，还多着呢，你说好吃，咱也冻一些，放到过年。二伯回来，让他尝尝我的手艺。”

“沉怕什么？结实、暖和就好。”大山一挥手，“铁山，这些天啥也别干，专门做鞋子，家里大小挨个来，咱二婶三婶和你嫂子，都可以睡个囫囵觉了。”

“呀，别提多暖和了，太好了！”文瑾说着，心里那个后悔呀，为何没有设计成高腰的靴子呢？仅仅一双皮鞋，她还不满足呀。

文瑾泡了些晒干的小竹笋，到了晚上，试着炒了个干笋肥肠。

“你姑父祖上还算有点钱，建了大屋子，也有十几亩好地，加上离山近，养了许多羊，可到了他这一辈，好吃懒做，羊卖的卖，死的死，地也不好好种，前几年山洪下来，一半的地给冲了，别人家都想办法排了水，挑来土，重新种上庄稼，他家到现在还是水坑一个，每年雨水往里灌，越来越没法种，他家这几年，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两人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儿，这个埋怨那个，那个埋怨这个。”

二伯母最后开口说话了，女人家，罗嗦，不着重点，不过，让文瑾听出了事情的端倪。

“那天咱家收拾房子要用到谷秸，我去告诉伯母，她就给我提这个问题了，我当下拒绝，咱不贪占，可这十几亩地，还有三弟的一半，三弟人不在了，我们无论如何，得替文瑾守住啊，文瑾过几年大了，他靠什么养媳妇儿女？伯母抓着手边的扫床笤帚便砸到我背上，骂我学坏了，忤逆她。”二伯也有出离愤怒的时候，细长眼睛瞪得圆溜溜，腮帮子的青筋一鼓一鼓。

文瑾想起那天，伯母回来脸色发白，原来这事情，隔壁见商量不能得逞，就用了这种办法，强逼着这边就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