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豆腐坊,外带鸭舍、猪圈,听着没多少活儿,但文瑾的规划中,还有连通几个地方的鹅卵石小路,清洗的进水管,排水沟,集粪池等等琐碎,竟然用了四十天才完成。
三天时间,一百个鸭蛋,出来九十一只鸭子,剩下的几个,还有在壳里苦苦挣扎的,可老母鸡已经没那个耐心了。
文瑾想把老母鸡抓回去,可满地的小鸭子,她都不敢跑的,没法抓住老母鸡送回窝里,鸭蛋一旦受凉,里面的胚胎有可能就此死亡,她急得都快掉眼泪了。
“没有。”
她蹬蹬蹬的来到后院,看到文瑾对着几个老母鸡发呆。一地的小鸭子,摇摇晃晃地满地滚,几个老母鸡,争先恐后地当鸭妈妈。那边还有一窝一窝青色的鸭蛋等孵化。
文瑾也算学了一个乖,今后得注意只能把同时开始孵蛋的鸡放在一起。
钱先诚比韦成岚干活少多了,操心更少,每天多少活计,得多少木工、瓦工还有小工,尤其是来帮忙的人,更没法估计会有多少,有的时候小工多了,如何安排让人都不闲着,有时候来人少,那又该怎样合理安排,才不至于让工匠不得不干小工的活儿,这些都是很费思量的。韦成岚总是安排的恰到好处,钱先诚根本就一团乱麻,刚开始邻居还当他是主人,有事情寻他拿主意,到了后来,都把韦成岚当“核心领导”了。
距离文翰最近的老母鸡,已经全身毛发俱张,嘴里咕咕叫着,眼睛都瞪起了,文翰吓得后退一步。
韦氏还没见儿子这么慌张的,摇了摇头:“怎么越大越不沉稳了。”
和去年一样,几只老母鸡在岸边,急得直叫唤,它们不明白孩子怎么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竟然安然无恙。建鸭舍的工匠看到这情景,没有不被逗笑的。
韦成岚的变化却不大,微微黑那么一点儿,身板挺直,出出进进忙个不停,还是那么精神百倍。
文瑾这段时间忙得恨不能手脚并用,哪里知道这些?她和葛氏抬着鸡窝,搬到魏家厢房和倒座房之间的过道里,过了一会儿,文瑾跑去查看,老母鸡没有小鸭子勾引,便老实下来,文瑾把草绳子解开,它们也没再跑出来,而是划拉了几下鸭蛋,用翅膀把鸭蛋捂在身子底下,认真地孵起蛋来。
葛氏也没见过外甥这样的,她担心地道:“孩子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想了想,“我去后院看看,姐姐注意下,锅开了把火压住。”
看到别人,不,别的鸡都当了妈妈,带着孩子四处走,第二批的老母鸡忍不下去了,亟不可待地跳下了窝,冲进小鸭子群里,对着别人的孩子咕咕叫着,有混眼子不认娘的小鸭子,竟然也跟着它跑,老母鸡高兴得的很,抛下正孵化的蛋。不管了。
“那就谢谢魏大娘了。”连声感谢。
“谢什么,咱邻里邻居的,还不互相帮衬着?”村里跟着种水稻的,没人不感激文瑾,谁要能帮她一个忙,都忍不住自豪地向人夸耀一番。
这话说起来轻松,具体经办的人,没有不感到疲累的。韦氏和葛氏,天天要做那么多人的饭,好些街坊都是来帮忙的,不要工钱,饭食上就更要当心,两人的劳动量就可想而知了。
魏大娘来了,出主意道:“你把这三个鸡窝移我家去,不能总绑着呀,那也没法孵蛋的。”
后面的鸭子,被鸡妈妈抛弃了。
魏大娘让文瑾把那蒸熟吃,有人特别爱吃毛蛋,去年还找到家里来买呢,文瑾不觉得魏大娘怪异,借口家里人乱,都送给了她。
关键是早出壳的小鸭子没耐心等,它们纷纷跳出窝,在地上乱跑,老母鸡急了,也跳下窝,带着孩子转悠起来。
小荷苗长得挺快的,原来指头蛋大小的叶片,渐渐比铜钱大,现在都有巴掌大了,文瑾便天天给池塘里车点水进去,它们长高,水面也跟着长高。
钱先诚听见了,心里很失落,多少能理解些文瑾为何那么讨厌大房。
韦亮曦每天早饭,都安静地趴在小饭桌上,拿着小木勺,挖木碗里的鸭蛋羹吃,小身子渐渐长起来,不再是一副“大头娃娃”的模样。
葛氏看着小女儿脸圆了,人也活泼好动,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尾巴一个跟着几个哥哥姐姐玩闹,心里特别感激。她人利落,又有劲,每天喂猪喂鸭,还有空闲做别的。
快的人常常做活粗,韦氏帮来家做的鞋面,她就干不了,可做全家人的衣服却没问题。酷暑来临,她就给文瑾做了一身夏装,月白的无袖对襟褂子,青色细布长裤。裤子又宽又短,跟裙子效果差不多,这一身倒是很凉快,可惜文瑾只敢在屋里穿穿。她毕竟是个女子,过几年,肯定得恢复身份的,这个时候,怎敢穿露双臂的呢?她十二啦,身上已经开始冒出青春期发育的苗头,她计划再用两年时间,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就给韦氏说实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