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州摇摇头。

赵九州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

“副执事其实也是内门弟子吧？”赵九州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小红本收好，随手把韦绵子的那本随手扔在桌上，又打开视屏，很习惯性地念道，“柳一飞，扭……算了。”

但赵九州作为一个常年做梦当盟主的货，对这些常识早就烂熟于胸，也不过就是没话找话，跟潘安达闲扯两句，根本不用着潘安达跟他解释这么浅显的问题。

但即便就这点权力了，事情本身也还要受一些潜规则的限制，朱大昌也不能胡来。

韦绵子心里倒真有点羡慕赵九州，沉沉应了声：“嗯。”

赵九州指着潘安达就骂：“就是这狗日的！居然让我上前线！”

结婚的钱我也准备好了，养小孩的钱也可以慢慢挣，我特么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老天爷就是不给我机会。我还跟你们说，就昨晚上，我们小区那边的人，终于特么的拖拖拉拉，把我的落榜礼物发下来了，你们猜是什么？操，是个幻灵兽蛋，老子想都不想，就拿去卖了。

“也算我一个！”韦绵子同样大义凛然，“我们去把店包下来！我要打十个！”

潘安达依然点头，“嗯。”

“那你现在还不是？”

赵九州双手捧着脸，想死地问道：“到底是那个王八蛋，泄露了老子的灵能数据……”

“我……去打仗？”赵九州一万个不信地看着潘安达。

……

一听赵九州又在大吼大叫，韦绵子立马冲进来就要和他口头单挑。

“？？？”潘安达愣了两秒，居然特么地笑了，“你别这么紧张啊……”

边上有人，无法投入。赵九州又果断关掉视屏，脸上也完全看不出来，刚才为了从办事大厅跑路而装出的那种狂喜——就算有真心的成分，跑了这么久，情绪也已经消化得差多了。

“我想想……”赵九州又抱住了脑袋。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翻开一看，证件上的内容平平无奇。除了姓名、性别、出生年月外，最关键的“职级”一栏上，写着“白银奖礼盟黑山总舵黑虎岭分舵城防部夜班处见习学徒”。

好乱……

去打仗，九死一生，但是如果能活着回来，坏处完全没有，好处极大。可如果当了逃兵，直接毁一生不说，而且离开体制的庇护，往后的日子也就没法过了，好处没有，坏处极大。

“就这样？”赵九州感觉有点仪式感不足，又拿过韦绵子那本，韦绵子的证件上，比他的少了“见习”两个字，赵九州不禁问道，“为什么我这个上面有还有个见习？”

潘安达一点头，“嗯。”

潘安达坐着没动，抬头看着赵九州，“可如果你参加任务回来没死，回来后还可以报考学术院的军事科研修班，出来也一样是学术院凭证，将来有可能升执事。”

他最多也就是他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安排不同的人，去不同的地方站着。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顿时一片哗然。

“哦……所以是缺高级猎魔师？”朱大昌微微点着头，神情复杂地看着赵九州。

赵九州听完这句话，忽然间就变得无比的安静。

潘安达很认真道：“这次的任务不简单，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自己啊。”韦绵子满脸幸灾乐祸，“你特么测完后，不是自己第一个跳出来喊的？”

比方眼前的潘安达，他的职务是黑虎岭分舵城防部夜班处的管事弟子，那就是还没正式进入白银盟的官员体系，弟子就是弟子，根本不是官儿。

朱大昌看不下去了，“你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啊，人一辈子，总特么要死的！”

而不像柳子青，如果遇上类似的底下人造反的事情，他完全能当场开除对方。

好像……已经没选择的余地了。

“别这样。”潘安达制止住朱大昌，又望向赵九州，“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说的。”

“哦，原来还有实习期的，这我倒是第一天知道……”赵九州听潘安达解释完，也就不由得放心了，但嘴里还习惯性地嘀嘀咕咕，“奶奶的，我还以为你们故意搞我……”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屋子里终于消停下来。大部分人都出门巡逻去了，只剩下身为队长的朱大昌，在留在屋里了解情况，听潘安达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说真的？还能会学术院？还有这种好事？”赵九州狐疑地看着潘安达。

潘安达想了想，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去，那也可以。”

“和他没关系！”潘安达直接阻止两个人无聊的骂战，大声对赵九州道，“我们不是在你们三队选择了你，而是在夜班处十六个小组的所有两百四十个人当中，只选择了你一个！”

“死得就越快！”赵九州烦躁地拨开朱大昌的手，“又不是你去死！”

只有像柳子青那样，挂着夜班处的执事职务，职衔一体，全权负责整个处的日常事务——也就是白银盟体系中最小的一级单位，完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又或者能对单位中“人、事、财、物”中的任意一项有直接拍板权的，那才是白银盟体制所认可的“官身”。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可还来不及问到底是什么状况，另一边的韦绵子突然发现了赵九州扔在桌上的那本他的转正证件，一嗓子就嗷嗷大叫起来，“我转正了！我转正了！我特么……呜呜呜呜……”

眼见柳一飞的屁股看不成了，赵九州也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活的，而不是真的来混吃等死的。

赵九州猛抬起头，怒喊：“我本来就能混到外门弟子！”

潘安达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没有证据，青龙堂怎么抓你？”

“放屁！老子凭什么不紧张！我凭什么第一天转正，就要去前线送命？”赵九州失控地大喊大叫，“我的梦想是坐在办公室里，平静祥和地过完我悠闲舒适的一生！为什么我们队里这么多人你不要，偏偏只要我一个？别说我刚转正好欺负啊！韦绵子不也刚转正吗？”

只不过柳子青完全不屑于那么做而已。

潘安达道：“这可不一样，你要是按年资来混，起码得混上十年才有可能晋升。可你要是去边境积累军功呢，直接就能跳过年资的限制，而且以后升内门弟子，你也会被优先考虑。”

他盯着潘安达，久久没有吭声，大脑飞速转动着，分析着眼前的局面。

“有什么可惜的？你懂什么？”赵九州道，“我要是有本事，早晚能攒出钱来，再去专卖店买个好的，要是没本事，就算被我赌到稀有蛋，我就能变成人上人？做梦嘛！还不如先拿去卖掉，落袋为安。再说稀有蛋的概率那么低，我大概率最多也就孵一只哈士奇出来，有什么用？多了那二十万，我以后的日子能轻松多少？

现在好了，老子卡里头还有三十几万，今年才十七岁，然后你过来就跟我说，你们打算派我上战场？我特么人生才刚刚开始，都还来不及钱享受……”

“谁要弄死你？”朱大昌还没搞清楚状况。

韦绵子猝不及防，狠狠一哆嗦，“我干嘛要去？！”

“转正之后，每个人必须至少做一次实战任务。”朱大昌对韦绵子解释道，“放心，这种任务一般很安全的，我们这边十几年都没死过人了。”

韦绵子听得嘴角抽抽。

这骄傲的语气，算几个意思啊？

太久没死人了，想找个人献祭怎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