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可怜的民夫来说，好在这种壕沟并不需要全程都填平，只需要把其中的某几段填平，允许大部队开过壕沟就可以了。

仓促赶制的梯子被搭在木寨上，郭汜军的步兵蚁覆而上，对于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来说，这种木寨墙只要靠近，弓弩手在这个距离因为怕误伤，就不会射他们了，而是会将目标转移到他们身后的同伴上，不少战争经验丰富的老兵为此大大地松了口气。

“啊？”

周围的督战队亦是有几人醒悟了过来，箭矢直接射到了天上去。

郭汜的前锋部队已经探明了，郑县前面阻挡他们的杨定、董承两部的营垒，先是一处深壕，然后是才是营墙。

“不准跑！”

小校冷冷地瞥了一眼同乡的士卒，干脆往前进了十余步，脸上面无表情，手上的弩机却又抬高了几分。

前面，就是列满了强弓劲弩的营垒。

“咻~”

随着梯子的倒钩卡在营墙上，郭汜军的刀盾手在弓箭手并不多的掩护下小跑而出，越过前面因填壕而成片倒下的民夫尸体，他们单手举着圆盾护住头脸和上半身，另一只手抓着梯子开始快速攀爬。

督战队的一名士卒疑惑地看着百发百中的带队小校，箭矢擦着民夫的头顶三尺的空气划过。

看着这显而易见，却又微不足道的善意。

事实上，这种填壕作业在战争里是极其地残酷的，因为郭汜军在攻击前，仅仅用衣服、布袋收拢了一些泥土，并未做太多的准备。

他们的眼里满是恐惧，甚至都没有了仇恨。

“快点上！前面的准备填壕。”

杨定和董承当然不可能坐视郭汜军驱民填壕，当第一波民夫想要回去搬土时，守军开始了反击。

民夫被吓坏了，扔下了沙袋开始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

“呲~”

“填壕！快一点！”

是的，守军的远程武器终于开始发威了。

箭矢撕裂空气的鸣爆声让战斗经验丰富的西凉小校悚然一惊，他猛地一矮身，举起手中充满了羌人装饰风格的牛皮圆盾护住头脸。

督战队手持弓弩从后方逼了上来，眼见局势无法控制，呼喝无效后开始射击。

郭汜所部的骑兵，除了三千警戒掩护两翼外，也有两千人下马整队完毕，准备登城步战。

在后面的哨塔、土山上，重弩的击发声和长弓的离弦不绝于耳，民夫一边要填壕，一边还要小心箭矢，这种生死边缘的体验，短短的几瞬就能让人狼狈到冷汗淋漓。

“咻！”

“搭梯子和钩锁，刀盾手准备登城！”

巨石从眼前滚落，下面的兄弟不是直接跳下就是被巨石砸的惨不忍睹，紧张的汗水在刀盾手的额头大滴大滴的掉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没有时间悲伤，三下并做两下，刀盾手跳上营墙，挥舞着腰间的弯刀，奋力地开拓着营墙的阵地。

可就在他刚砍倒一名守军士卒时，左右两侧各有一人，两把长刀配合默契地切向了他的腰腹，这立下了先登之功的郭汜军刀盾手避无可避，当场惨死城头。

大批的郭汜军步兵前赴后继地登上营垒，开始了极为惨烈的攻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