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粹冲上前道:“老东西,在哪儿呢?”
樊须敬眼珠子骨碌碌滚了滚,“若真如你所言,义父定会赏赐你,到时候也送个给你玩便是了。”
两人实力本就相仿,又都是偷袭,这一下便是厮杀在了一起。
五块巨石就被搬了进来。
但他不甘心。
若说那作为“螳螂”的渔夫已经让他们惊骇不已.
这还未露面的“黄雀”就简直超过他们想象了。
三个念头同时冲入他脑海。
而这些人都死于火毒,即便有人再入了秘境,也只会怀疑是那秘境里的怪物所为。
宋小娘子正睡得迷迷糊糊,她嘀咕一声道:“不早了,快睡吧。”
那黑影仿与黑夜融为一体,又仿是被黑夜赋予了格外强大的力量,而显出几分诡异和可怕.
而那远处“父子俩”的对话,竟也隐约落入了黑影的耳中。
嘭!!!
渔夫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就整个儿碎了,就好像脑袋顶着炮管子,在炮弹上膛后一声轰鸣里,直接入瓜瓤炸裂,红的白的往周边激射去。
渔夫又收回了视线。
樊须敬,丁驯鹿急忙掠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冲到沙滩。
哧哧
哧哧哧.
好像是剑放入了超高腐蚀性的溶液里,剑鞘顶端瞬间融化。
他忽地数起了数字。
长脸少年双眼发红,“双桂叔他.他被那怪物”
丁驯鹿道:“换句话说,其实这秘境里并没有什么宝物,有的只是一具尸体留下来的宝藏.等等”
樊须敬从怀里抓出之前的一枚辟火珠,又指着刚刚得到的另一枚道:“这两个珠子,是这具尸体的眼睛。”
哧哧哧.
剧烈火毒被真气鼓荡,如风卷嚣炎,所到之处,一切皆被腐蚀。
“十八,十九”
离开后,他突然像是有强迫症似地又绕回去,重新埋伏了一次。
腐蚀的剑尖穿过面具的眼眶之处。
这面具根本不畏惧红沙的腐蚀,对应的尸体位置像是胸腹,但是是五脏六腑里的哪个却又不知道了。
忽地,一道已经难以用言语去描述的力量和速度,从他身后掠来,宛如星辰炸开而粉碎,空气里发出一种鸣笛声般的尖锐,好像是雷神夯砸着电锤,又把这轰隆隆的响声粗暴地塞入了一根空心钢管中。
如今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白山是看明白了。
可他速度太慢了。
可是,他杀的人里面就全部都是该死的人吗?
每数一个,便死一人。
渔夫唯唯诺诺道:“大爷.快了快了。”
樊须敬蓦然回头,发现这尸体秘境尽头的红色怪物消失了。
这一支队伍在前行,却丝毫不知道后面还有一道鬼魅般的黑影不远不近地跟着。
白山问:“宁宁,我可怕吗?”
是不是有人根本就是去混个机缘,是不是有人家里还有在等他回去的家人?
丁驯鹿明白,这个“他”指的是樊粹,若樊粹不说那个“赵”字,说不定他还能活,可既然说了那他肯定是活不了了。
众人看着那海水中倒影的山影,有些惊疑不定。
忽地,丁驯鹿道:“我们让人退出秘境,去搬几块巨石进来,然后纷纷投掷往血沙之地。
可没人知道答案。
他们原本以为一阶灵气之地就够神奇了,此时见到这般远超想象的超巨型骸骨,才真正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神秘,和历史的深邃。
不过黑影似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依然是不缓不急地跟着。
丁驯鹿这一刻全身鸡皮疙瘩都涌了起来,生死关头的大恐怖让他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
这是一具散发着热量的巨大的人形骸骨。
显然,这这飞刀无法承受这一掷之力。
同时,远处传来一阵咆哮声。
樊须敬反应算是快的,可他左右四顾,竟然也看不清那魔影是什么东西,只能见到一道红光般的东西在周围闪来闪去。
二十三瓶作用未知,但很可能是普通作用的丹药;
“没想到驯鹿先生竟然藏得这么深。”
这就是一波复合局。
白山从虚空里夹出一把飞刀,射出,贯穿眉心。
他们看着刚刚才登场的渔夫,
樊粹附耳,小声道,“儿子都打听清楚了,那赵怀岳竟然还有个姐姐,生的是仙女一般,尤其是那一双长腿,盘起来怕是能夹掉人的魂。”
白山身形往里缩了缩,彻底融入黑暗。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人?”丁剑心忍不住感慨一声,而这问话的功夫,他便吞进了一口热空气。
众人急忙拔出兵器,四顾张望,这功夫里,又有一人尖叫着,扑倒在地。
三个可藏于袖中的筒匣类暗器机关;
七瓶作用未知的毒药;
一瓶疑似烈性春药的白色粉末。
樊须敬也露出思索之色。
对樊须敬和丁驯鹿而言,这是“争抢宝物局”,可其实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在“螳螂捕蝉局”里。
白山面色木然,若说之前杀的盗寇还能用“斩杀恶人”搪塞过去,那现在这些人就已经说不清了。
那渔夫一扫之前的狼狈,之前佝偻的背此时挺直了,之前哭丧的脸带着戏谑之色。
“哦?什么事?”樊须敬似有猜测,眸子里露出些淫邪的光芒。
首先,取了另一颗红色的珠子,这珠子和之前渔夫取了带回去的一模一样,正是“辟火珠”。
不过,他没打算再进入炎陀之尸的秘境。
樊须敬道:“你说.那姓赵的会不会提前来过,然后取走了不少宝物?”
剑客扑倒在地,却也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而未多想。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左肩骤地一疼。
不过,白山也从两个已死剑客的伤口上能看出了些怪物的攻击方式。
至于这怪物是什么,白山也不知道。
丁驯鹿忽地心跳加速,他不是没听过仙家宝物的故事。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道:“驯鹿先生,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所有的宝物,其实都是这具尸体残留下来的。”
一字方落,白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宋小娘子似是因为他的上床,而有些惊醒,嘀咕了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两人悄无声息地掠动着。
怪物的血肉都已经干瘪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忽地,黑影停了下来。
樊须敬在短距离里拉出夸张的残影。
“竟有此事?”樊须敬双眼光芒大放,“那姓赵的身边竟有两个大美人?”
打完水漂。
“四,五,六”
可就在这功夫里,丁剑心已经钻入远处的焦土地带了。
但已经不用他们找了。
这方式.赫然也是火毒。
古老到不知是什么时候的骸骨。
樊粹余光瞥了他一下,露出一丝玩味的笑,继而再狠推了下渔夫,道:“快点!”
在骸骨空荡荡的下方,则有些奇异的宝物。
仅剩的四十人也去了一半,丁剑心实力稍弱,在厮杀中也被人砍去了一只胳膊,此时正满脸血污、大叫着飞快逃命。
另一边,樊粹见此情形,瞳孔圆睁,眦目欲裂,密布的血丝里每一根都是不敢置信和恐惧,他忽地认出了来人,颤声喊道:“赵”
这游戏叫打水漂,他在桃县时常和妙妙姐一起玩,玩的很开心。
他做了任何一个反派都会做的事————斩草要除根,不让春风吹又生。
这到底是是什么样的势力?
自己又不想招惹他们,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
沙尘是他刻意激起的,为的就是看看那渔夫能不能察觉。
然后,一个多月前他又一次入了那秘境,再得了宝物。
樊须敬道:“你如此孝顺,应得的。”
丁驯鹿问:“樊须敬,你装神弄鬼做什么?!”
樊粹说罢又凑近了,笑嘻嘻道,“还要告诉义父一件大喜事。”
这一刺,又阴又毒。
约莫数分钟后,影子忽地变得幽深,内里探出一个人头.
众人急忙拔剑,但看清后,才发现是渔夫。
这里的一切太古老了。
渔夫此时满头大汗,爬出后,便喘着粗气道:“各位爷,秘秘境就在这里面。里面不大,但有个血红色的怪物在睡觉.不过,它不会醒的。”
他迅速地摸尸。
樊须敬如打摆子般地抽动起来,头颅直接被腐蚀殆尽。
生死之间,丁驯鹿反应速度极快,直接往山影里扑去。
“嘿还有那么多美人没尝尽,我怎么会被掏空?”
那红光每到一处,则必定有人燃烧起来,根本无法阻挡。
樊粹又跑来,对着樊须敬点头哈腰,讨好道:“义父,那老东西说快到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惊恐地四下张望和寻找。
面具只有一张,想要的人却有两个。
人家都已经把宝贝拿出来了,他再进去冒险做什么?
有病吗?
眼见着涨潮在即,沙滩上的血迹也都会被冲刷而去。
没多久.
樊须敬和丁驯鹿两边的人便已经杀的两败俱伤了。
他想了想,还是再等等看好了。
丁驯鹿和樊须敬两人也是底牌迭出,斗的两败俱伤,此时也都是各自挂彩,纷纷退开,警惕地对视着。
樊粹道:“儿子不敢。”
那“炮弹”落在沙地上,没有余力泄出,显出一把普普通通的飞刀样式。
樊须敬道:“等这次回程后,我们去把姓赵的抓来问问便是了。”
又看着渔夫根本未曾来得及反应的无头尸体。
没多久.
那剩下的一半之人,虽未曾全死,却也是各自负伤倒在地上,再无法动弹。
“哦?你早知我身份?嘿嘿,有趣,那你应该知道我最擅长的是身法和用毒,今日无论如何,我已立于不败之”
没一会儿功夫。
一切,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一切发展的峰回路转,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二,三”
樊须敬忽道:“先取到再说。”
这七十四个五境武者就这么轻飘飘地死在里面了。
可四处看看,却根本没看到什么秘境入口。
而就在他落地的时候,竟看到地面忽地抖动了下。
渔夫自己走了出来,手指之间夹着一枚针尖泛绿的黑针。
宋小娘子愣了下,侧头看了眼身边的相公。
樊须敬和丁驯鹿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留下几人在外接应,便带着其他人顺着那山影进入了秘境。
两颗辟火珠;
一个五十六孔的金属蜂巢;
丁剑心只觉有些窒息,像是中毒了。
“那该活了多少年了?!”
话音还未落下,便戛然而止。
丁驯鹿急忙收剑,拔剑一看.
迟了。
至于金钱功法什么的是没有的,毕竟谁在今天这场合还带这些?
“应该是古代的魔兽吧?”
虽然小心了,却免不了惊动四周。
见还是没人,他这才真正离开。
据最后一个爬出来的人说,那血红的怪物已经杀疯了,不论抵不抵抗,都是被一爪子或是一口给干掉。
“刚刚的投石惊动了这怪物!”
丁驯鹿也不多言,他在此处本就是为此机缘。
成果是:
一张浮着古朴繁复纹的面具;
四十颗指甲大小的玉石;
而山影里,人影一个接一个的爬出,继而纷纷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即便看不到模样,樊须敬、丁驯鹿也能感到一股好似狼烟般的煞气滚滚而起,空气里弥漫着古荒原始魔兽横行之时的残暴。
但樊须敬却没动,这个看似豪爽的虬髯男子,眼珠子忽地骨碌碌转了转,哈哈大笑着往丁驯鹿走去。
迅速摸尸完,白山把这些尸体一一拖着丢到山影里,算是毁尸灭迹。
丁驯鹿皱眉想了想,却觉得越想越有可能,“樊兄如何看?”
“好可怕的腐蚀沙.”
樊须敬和丁驯鹿两人都呆住了,心脏好像被丢到了冰窟窿里,血液都冻僵了,遍体生寒。
他沐浴更衣,上了床,平静地看着床顶,脑海里的善恶观又跳了出来。
樊粹反应较快,大喊一声:“我们人多,杀了他们!之后宝物,人人有份!”
说着,他率先出剑,将身侧的一名丁驯鹿旁的人直接刺杀。
路道漫长,周边空气越发灼热。
说着,她扯了扯被子,翻向另一边继续睡了。
白山坐在黑暗里,忽地从芥子口袋里抓出那张古朴繁复纹的面具,托在五指之间,缓缓向脸部按去。
按到一半,他又猛地收回,放回了芥子口袋里。
“睡觉。”
——
ps :之所以这么大章,是为了把这个剧情完整地写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