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月几时有

一路上夏小满都没再出声，直到看见白城中学的时候，她脸上才出现一抹恍然。

果然。

“你依然还是先生。”

“我只是个教书匠。”

顾诚淡淡的道，没到校门口已经停下车子，看向夏小满。

夏小满则在抬头瞧校门口，学生们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三三两两踏进学校。

门口的保安尽职尽责，高大而漂亮的教学楼，早已不是以前的学堂能比。

她回头看看顾诚，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竟然为他感到高兴——能在这样的学校教书，作为先生来说自是值得庆贺。

“我还以为你真是上班，原来躲在这里上课，和以前一样，是不是长生不死就喜欢做这种这种这种……”

“你……”

在她二十六岁时，顾诚依然没有多么衰老，孑然一身，她暗藏的心思也随着年龄不断增长，接着在一夜之间，一大家子人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封书信。

顾诚来了一年，平时下班之后没什么交集，但为人平和，平时换个课什么的都很好说话，没让人讨厌的特质，同事关系倒也蛮好。

“学……”

顾诚说到一半，站在讲台上拿粉笔点点，后排一个瘦高的男生在周围同学偷笑中站起来，舔舔嘴唇酝酿一下，照着书开始念。

“水调歌头，苏轼。

“哎，我也经常这样，下了楼忘记门有没有锁，人年纪大了都这样，顾老师你这么年轻也会。”

“我要敢捣乱你就直接超度我。”夏小满翻了翻眼皮抢答。

他看不见夏小满，只看到顾诚远远停下车没走了，像等人一样站了片刻，才朝这边过来，还以为顾老师发现门口的学生有什么不对的。

“尝尝。”顾诚笑了，放下包拿出杯子递过去，李明程往里面扔了几颗胖大海。

外面朗朗的早读声响起，顾诚起身来到窗口向外瞧，只能看到一个在班外巡视的老师的身影，没有看到夏小满那丫头。

教室里，一个不死的老妖怪和不愿离去的鬼魂对上视线，身旁是悠悠的读书声。

“学校这种孩子多的地方，我最好连进都别进。”

思绪飘回了那一年冬天。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在下面说什么呢？这么喜欢说，你来念。”

“我身上没有怨气，但是保不齐有体弱的同学走背运，所以以防万一。”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她浑身脏兮兮，衣服也很破烂，像故事里拿着火柴叫卖的小女孩，而她连火柴都没有。

上午有两节课，一个初二一个初三，顾诚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写下一大段字。

早知道该装一下自己的孙子，谎称王爱民已经去世了……

把抽屉推回去，李明程滋一口水，拿着钥匙去器材室找一会儿上课要用的实验器材，办公室只剩顾诚一个人，整理整理桌面，掏出教材检查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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