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不好当啊，很多时候也不是老齐想严厉，不仅要操心班里的事，还要敷衍校长什么的。

等时间久了，他们就会知道顾老师有个怪癖，从来不喜欢拍照，也没在毕业合影上留念过。

下午的时候凉快了一点，大片的云彩不时遮住阳光，又被风吹走。

一上午只上了一节课，大课间准备做操的时候，播音室放着歌，顾诚帮老齐监督班里学生，一抬头就看见远处房顶上，夏小满跟着学生的节奏踢腿摆胳膊热身，准备做广播体操。

胖子说起来也没多少不好意思，再艰苦也终究是过去了，只是忘不了那个在中午把饭分给他一半的身影。

“但是会掉头发。”

今天升旗，不穿校服会被校长注意，校长注意到就会问一下哪个班的，知道是哪个班就会找老齐……

反正要是他的话，秃一大半不如直接剃个光头了——很可惜他不会老。

“我听说他们想让你也参加一下，然后看情况下学期只教初三，看样子想让你当班主任。”

顾诚拉开自己的椅子，一边道：“不是老齐的事吗？”

这次暑假后，初三的该离开了，有些去高中，有些去中专，顾诚站在走廊里望着校园里的初三学生。

顾诚看他模样，是在等待开家长会的家长。

办公室小群里陈萌萌还在可惜，毕业照缺人，顾诚包好饺子看一眼，笑了笑就扔到一旁，这才刚开始。

仅剩的几根头发被李明程护理得很好，也不知道留那么点干什么，都这样了干脆剃掉省事……顾诚不能理解，老男人对头发好像有种莫名其妙的倔强。

“你好。”

老齐刚要打招呼，就见一个小崽子腾腾腾往学校里跑，顿时没有和顾诚说话，跨前一步拦住那家伙。

顾诚默默收回目光，当鬼是非常无聊，没有人看见，没有人交谈，整天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可即便是这样，依然有很多人不愿转生。

“齐老师早啊！”

“不是。”

“那还真可惜。”

胖子摇了摇头，“没有，挺远的，在巴蜀山旮旯里。”抬手指一下远处，笑道：“我老师……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应该退休了。”

顾诚侧了侧头，看着他胖乎乎的肉脸，渐渐和印象里一个瘦小的身板联系起来。

老齐脸上变得严肃认真，顾诚笑笑，推着电瓶车进去学校，后面传来老齐和学生的谈话。

“……”

“我妈洗了忘记晾了。”对方答。

“哦，我还说这么巧。”胖子遗憾地摇摇头。

“你其实挺适合，努力两年，当班主任还能减肥，挺好。”

“你是……老师？”

胖子点点头招呼，顾诚又看他一眼，衣服虽然不新，但也都是品牌的，休闲装下戴着一块崭新的浪琴，想来应该生活很好。

陈萌萌不敢乐，老齐那家伙挺严肃的，她可没顾诚和李明程这么熟，被听见了很尴尬。

“顾老师你家人是不是也当老师的？”

“你头发挺多的。”顾诚说完，侧头看一眼李明程的秃头，有点过意不去，怎么又提到头发这么令人悲伤的话题了。

夏小满吃惊转头，没想到顾诚还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

“等着吃饺子，烫死你。”

顾诚把莉莉丝扔到沙发上，拍了拍手回厨房。

长生偶尔会感到孤独，不过也只是偶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