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慢语速念出一串号码，想着等那位艺人说明来意之后，再决定该怎么处理。

“刚刚还有人说她爱走‘捷径’呢。”她不嫌事儿大的往后看：“真是笑掉大牙了。”

周堰深又让秘书换。

“有事。”

她在食堂门口守了很久，好不容易等他们出来，还没找到时机又见电梯往上走了。

于荟阴沉着一张脸。

杜薇没有透露私事的意思。

“谢谢！”助理感激涕零，恨不得向她鞠躬：“小姐姐你人真好。”

“她下班要过来看你。”杨齐峰把剧本放在床边：“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最好。”

杨齐峰捡起剧本拍了两下。

他紧盯着导演的名字，隐隐有了答案：“裴伊澜给的，对吗？”

“所以呢？”

“这种小事，谈不上利用。”

“不用。”周堰深翘起二郎腿，抬颚吐出烟圈：“到时候我把他塞进剧组就行了。”

“普通一点的就好。”林姣把剧本推回去：“他现在还处在四线，这些不适合他。”

周堰深懂她的顾虑。

“她们不够格！”

“好。”林姣怕再聊下去菜都凉了，便率先结束这个话题：“薇姐，我先去吃饭了。”

周堰深让秘书送剧本进来：“这几本都是大制作，无论哪个角色都有出圈的机会。”

他放下公文包坐在沙发上，刚想跟他谈谈利弊，剧本就朝他砸了过来，携着劲风落在他脚边。

*

“江烨，我们有剧本了！”杨齐峰走进病房，掩不住兴奋地把剧本交到他手中。

无奈之下，只好换到大厅继续等。

“没换。”

“不认识，估计是刚签的艺人？”

林姣狐疑的看着她，总感觉没那么简单：“谁让你来的？”

“没有。”

他像是被勒住了脖子，呼吸都变得困难：“欠人情的不是你，你当然觉得不重要。”

助理追上她的步伐，像只小蜜蜂似得在她耳边不停叨叨：“小姐姐，你帮帮我嘛。”

“说了你也不认识。”杨齐峰对着剧本微抬下巴：“你赶紧看，下周一就得试镜了。”

“这样太容易了。”

“不要这种。”

林姣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背：“你不用自责，他那么大的人了，有自我照顾的能力。”

“不客气。”林姣浅笑一下。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见对方似有寒暄的意思，她把餐盘递给周堰深：“堰哥，你先找个位置等我。”

“道行挺高啊，刚来就傍上他了。”于荟的语气透着酸劲儿。

她诧异地反问：“你们没见过她？”

“确定。”

她没有跟对方争论的意思，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林姣路过这边时唤住她。

林姣按照大众眼光筛选出两本。

杜薇忽而叹一口气：“只能说我们没缘分，不能走到最后。”

“人情可以还。”杨齐峰迎上他的视线：“但你失去了这次机会，还能往前走吗？”

“如果我不留，你会怎么样？”

“对，两本都能试。”

“不清楚，你随便找。”

前来看望的裴伊澜，迎着黑暗推门而入，为他带来他最需要、最渴求的一束光。

“就是，眼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一个女艺人。”

“那你要哪种？”

“荟姐，你别跟她们见识。”助理战战兢兢地看着她的脸色，生怕她朝自己发火。

她执起玻璃杯喝了两口柠檬茶，不懂的问：“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

她刚迈出电梯口，靠在沙发旁昏昏欲睡的助理就跑了过来。

“协议还没到期，不是么？”

“你怕他不珍惜？”

也恨自己，舍不得放弃。

她站在床边轻唤：“江烨？”

“生什么气？”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她微微扬起下巴：“像这种爱走捷径的人，我最看不上了！”

他在林姣翻看的时候，徐徐点燃一根烟：“这算我们公司比较差的一批，你确定要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助理慌忙拿出手机，生怕她走了：“你加一个我帮你问问。”

“我没照顾好他……让你失望了。”

他捂着苍白的脸，睫羽越发湿润。

“嗯。”林姣放下玻璃杯。

“他对角色有什么要求？”

杜薇敛下伤心的情绪。

他如同儿时一样，抱着双膝将自己圈起来，宛若一只受伤的幼犬，默默舔舐着伤口。

“嗯。”他眼底破碎的微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聚拢。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没有。”听见拨弄塑料袋的声音，江烨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他看着摆在医用餐桌上的食物，喉间愈发酸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