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妖也叫嚷起来。
“也不单靠雪狮儿君,宋无忌和戴烛,青赤夜叉,还有扫晴娘娘都接济咱们呢。”
“日后还有神女娘娘,凭什么就雪狮儿君一妖把功劳占去了。”
“可不是!”
“别吵了。”门槛边的李蝉端着一碗浮着猪油的面条,用筷子敲碗沿,“今后要谋生计,谁有好主意?”
青夜叉头飞到李蝉身边殷勤道:“阿郎何必为钱忧心,只要阿郎一声令下,我去钱庄当铺拿些值钱的东西来。”
李蝉横了青夜叉一眼,没有理会,低头吃面。赤夜叉狠狠撞青夜叉一下,瞪它一眼。
扫晴娘道:“我还是做些女红,如今红药来了,也能多个帮手。红药妹妹,你会女红么?”
红药不好意思道:“会是会的,只是本来手就不巧,还生疏了二十来年。”
徐达叫道:“大不了咱再去找那老员外……”
李蝉吃完最后一柱面,端碗喝一口滚汤,“还是我想办法吧。”把青瓷大碗往身边一递,赤夜叉连忙顶着碗飞向东厨。
天井只有两丈见方,李蝉从门槛上起身,几步走到大门边,吩咐徐达把家看好,离开屋子。
已到卯末,天完全亮了,只是玄都的春天总泛着阴青色。
街道上行人不少,巷陌间的店铺行贩已在营业,但坊道上还不算热闹,只有一辆黑色的双驾马车,自西向东穿过坊道,厚重的貂绒车帘晃动,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穿过梨溪巷口,驶向东城门。
李蝉从梨溪巷里走出来的时,看见马车的背影,认出车顶上神咤司的随兕兽旗。他远远眺去,东城外正是浮玉山的方向,纵使隔了二十余里,浮玉山顶的那座大青莲台的轮廓还依稀可见。
这青莲有二十四瓣,上刻周天星相和世间文字,据说是当年人祖为开化民智,融天下金所建。山下的城隍庙外,有不少摆摊算命的,都靠着这座青莲吃饭,给香客算黄历,推断吉凶。李蝉当年也是在城隍庙边谋生计,给人代写疏文。
疏文是沟通神凡的文章,祈求灵应的必需品,庙中庶务和灵祝收费太高,就给其他识文断字的人腾出了市场。只不过,代写疏文能养活一家几口,没法养活一帮妖怪,也更不用想着余出钱来。
若想赚多一些,就不能走正经路子。大庸律规定,庙中灵祝不得为五恶十逆者上章,也不得为身有六疾者上章。他人也不得为这些人撰写疏文。
但往往是五恶十逆、身有六疾者最需要灵应法禳灾解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