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藤道:“道门悬空寺与青雀宫,佛门大菩提寺都有大神通者随行,修行界中后辈,有的已到玄都了。”
徐应秋道:“圣人携满朝文武去国西行,如此壮举千年未有。外域妖魔决不会放过这机会,不过圣人既然做出了决定,定是有了荡却妖邪的把握。”
正在这时,水榭里有人说:“今日诸君共聚一堂,绛真说什么也不能吝惜笔墨了。”
“今日不谈国事。”沈青藤对徐应秋呵呵一笑,去了水榭东侧。
水榭中央,苏向说道:“诸君容我先卖个关子,今日云泥社中诸君齐聚一堂,不妨办一个画会,诸君近来有什么新作,都拿出来瞧瞧?”
众人交谈起来,没有打头阵的,钟怀玉趁机接近徐应秋,自我介绍一番,便说:“仰慕先生已久,今日终于得见真容,没想到先生也来了玄都,说来也巧,前些日子,晚辈在半日坊游玩,便见到了先生新题的一句诗。”
徐应秋颇有兴趣道:“哦,哪句诗?”
“晚辈正巧记得。”钟怀玉笑道:“那幅《猫戏烛图》上写的是‘狸子不知生计苦,只将烛火作流萤’,先生的诗作别有雅趣,意味深长,晚辈看过一次,就一字不漏都记下了。”
他手握画轴,只待徐应秋问他在哪见到那句诗,然后便将那貌美女子卖画的事稍加夸张地说出来。只说那掌柜的如何如何对这画不以为然,自己却瞧出这画珍贵,不惜以重金买下。
“狸子不知生计苦,只将烛火作流萤?”徐应秋摇头失笑道:“我倒不记得什么时候题过这句诗,想必是年纪大了,记性不佳。”
钟怀玉一愣,徐应秋博闻强识,哪会忘了自己的诗。当即明白过来,这画墨痕尚新,原来是个赝品。他下意识把画往身后一藏,脸红道:“原来闹了个误会,惭愧,惭愧。”
“不妨事。”徐应秋洒然一笑,“画道虽雅,但你年纪还轻,还是不要耽于此道。”
“先生教训的是。”钟怀玉赧然低头,恨不得把手里的画扔得远远的。
这时水榭里有人说:“我有一幅画请诸君品鉴。”
说话的文士拿出一幅腊梅图,在桌上铺开。画中腊梅枝干苍劲,凌霜傲雪,不过画者笔法不拘小节,钟怀玉远远一看,心里觉得不过尔尔,若不论题诗,自己带来的那幅猫戏烛图显然更胜一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