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语被扶进了房,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脸上血色尽去,显得苍白如鬼魅。
太医已经来看过,证实了她确实是受了很重的伤,至少要将养半月方能痊愈,这还是得要好吃好喝各种补品养着才能达到的效果。
皇帝回宫后,先是与虚云大师一阵详谈,谈了什么无人得知。只知道虚云大师出宫后,皇帝简直如临大敌一般将这场雪视作洪水猛兽,一道道政令全是为了应对这场可能会持续一个半月左右的大雪,防备着这场雪会为他的子民带来怎么样的伤害。
方剑璋一脸心疼的看着这个已经成长到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的女儿。他挥退了丫鬟,自己亲手给方笑语喂药,一边颇有些无奈道:“何必对自己如此之狠,随便装装样子也就罢了。”
方笑语嘴唇微有些发干,但还是笑道:“那可是皇上,怎是随意糊弄便可糊弄过去的。咱们所做的,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欺君了,若是暴露了,将军府会面临泼天大祸,不过是让自己受些伤,不必喝这些苦药,我自行运功疗伤,几日便可痊愈。”
方剑璋知道自家女儿说的不假,虽说现在伤重了些,可是女儿所修习的那套功法连他看着都眼馋,只可惜那功法本只限女子练习,至阴至柔,故而他也就死了这心思。
“如何,你爹我演的可也不差吧?”方剑璋哈哈大笑,人生至今,还从未做过忽悠皇帝这等胆大妄为之事。
“爹爹,何必强忍着说这样违心的话?您现在心中该是难受的紧,在女儿这里何需强装豁达?”方笑语柔嫩的小手覆上方剑璋长满老茧有些粗糙的大手,眼中一片担忧。
方剑璋敛了笑,神色忧伤的看着自己善解人意的女儿,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一团糟糕。
“笑语是不是觉得爹很傻?多年来一直装在心上的救命恩人,宁愿负了雨涵负了儿女也要拼死以报的救命恩人,竟会是造成爹一切悲哀的罪魁祸首。多年来,我视他如再造父母,为此,我娶了不爱的女人过门,将将军府的一切交由她打理,为了不辜负丞相一片恩情,对你与皓之还有慕仪不管不问,甚至在军中也从未对他有任何防备。可原来是爹的一片报恩之心全都喂了狗!”
方剑璋一脸的心如死灰。就如同一个人以一个目的为终生目标,可最后一旦这个目标失去了,反倒会变得无所适从,就如同失去了人生的意义。
方剑璋现在乱的很,即便是欺骗皇帝的恐惧感都压不过自骨子里溢出来的空虚。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心被什么掏出了一个个窟窿,想补上,却总漏着风,嗖嗖的让人心凉。
方笑语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一切的大道理似乎都变的空洞苍白。
没有亲自体会过的人或许说再多也只是风凉话而已。
方剑璋看着女儿担忧的神情,也收敛了心神,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憔悴颓废。
这件事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一开始从笑语口中听到这样的真相之后,他对笑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大骂着指责笑语忘恩负义,竟如此诋毁丞相。
可是,笑语只是淡然无比的看着他,却让他心虚了。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明明是他受到了蒙骗,明明那个时候受伤最深的就是他,可是,他就是心虚了。
替自己所谓的救命恩人心虚。
原来在他心中,其实也已经早已开始怀疑了不是吗?就从那次松竹院中,笑语与梅素惜的对话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那时梅素惜的神色实在是太过心虚,让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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