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费劲了心力绞尽了脑汁才混了进来,通过了层层阻碍,甚至险些与墨痕和丝竹杠上。还好墨痕和丝竹认出了他,这才没有引发一场大战。
墨痕和丝竹知道他与她们家小姐的关系。所以并未阻拦,还捂着嘴笑着将他请进了屋,可谁知迎面就是一口茶水,喷了他一脸一身。
还不等叶西辞觉着委屈呢。那头方笑语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指着叶西辞一脸的不可思议道:“你就这幅打扮,三更半夜的闯入女子闺房,喷你一口茶水都是轻的。方才我险些直接动手了。”
叶西辞一脸‘随你怎么说’的神态,也不想跟方笑语反驳。他心说你当我混进这将军府容易不成?既是没有受伤,至少也该跟他打个招呼,免得他担心才是。
不过,外头流言风向几经反转,他也多少猜出了些什么,故而此次混进将军府,看到方笑语如此的精神奕奕,并无半点受伤的迹象,心中倒也没有多少惊讶。
方笑语憋笑憋得难受。她平日里虽不面瘫,可却也不是个特别爱笑的人。可如今眼前站着的这个人高马大的……少女……她是真的忍不住了,最后干脆蹲在地上捂着脸笑个不停。
为了不打击到对方,她还体贴的没笑出声音,只有一对肩膀不停的抖动,证明着此刻她是真的被笑的不轻。
叶西辞硕大的手掌一拍额头,瞬间露出‘老子的黑历史都在这一天用尽了’的神情,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是穿了丫鬟的装扮才混进来的,虽然如此人高马大的丫鬟也真是不多见了。
可是他真的担心方笑语,所以即便是如此丢脸的装束,他也依旧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直到此刻看到方笑语活蹦乱跳的精神健康着,他这才安了心。
方笑语好不容易笑停下了,随即起身,看着叶西辞道:“你这身打扮来此,是因为担心我?”
叶西辞看了眼自己如此**的装扮,无奈的点了点头。
方笑语心中翻起一丝暖意,只有一点点而已,却让她的整颗心都觉得热了起来。
这个世界的女子是不怎么有地位的。除了极少数个别的例外之外,大多数的女子,哪怕是家世显赫,真的嫁了人之后,也不过是要尊崇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的规矩,鲜少有能活的自由的。
而男扮女装,对这个世界的男人来说与其说是新鲜,不如说更多的是屈辱。
除了戏台上的戏子,小倌馆里男扮女装取悦客人的小倌,几乎没有男人愿意扮作女装示人。所以戏子与小倌都是底下的存在,是为了取悦贵人而不入眼的存在。
叶西辞当是真的担心她,又一直得不到她的消息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扮作丫鬟混进府来,只是为了亲自确认她是否平安无事。
若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如果一个人对你的关心甚至超过了他对尊严的看重,哪怕心是石头做的,也该有融化的迹象了。
方笑语笑着叫了墨痕进屋,让墨痕去萧索那里借套男子衣裳先给叶西辞换下来。虽然内心隐隐有种感动滋润着,可是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笑。叶西辞要是一直顶着这打扮,这话恐怕就真的谈不下去,只能笑到天亮了。
墨痕也是憋得很辛苦的自萧索那里借了套男子衣裳。叶西辞和萧索的身材差不多,衣裳倒是可以凑合着穿,正好萧索那里刚做了套衣裳,还未来得及穿,就便宜了叶西辞。
重新换回男装,叶西辞也是自在得多了。他发誓要将这段黑历史深深的埋在心中,以后死也不要再想起,但是看到方笑语那一副依旧没笑够的神情,他却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赢。他就是在外头再强硬再难接近,落到这个女人手里,也只有认输的份儿。
可是,那么奇怪的是,即便明知是输,明知会输的一塌糊涂,他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觉得,能够有个人爱他,他也能真心的去爱一个人,才活得像个人,而不是石头。
从前他不明白,是因为没有找到这样的人。如今找到了,就该好好珍惜。
“坐吧。”方笑语指着眼前的凳子,示意叶西辞坐下。
叶西辞倒没有什么闯了女子闺房的拘谨,不过这大多是因为方笑语那一脸的毫不在意。
不过是个房间罢了,虽说是闺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方笑语可不会像那些世家千金似的,对一个房间过分在意。
叶西辞又没偷看她洗澡,也没偷看她换衣裳,且还扮了女装进来就是为了确定她是否平安,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她总不能拿扫帚将人扫地出门,这也太不人道了。
再者说,方笑语承认,她是有感动到的。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都是你的杰作?”叶西辞一看方笑语安然无恙,便知道这事儿与她绝对离不了关系。
“将计就计罢了。那李素青若不找沧澜海阁的人来杀我,她又如何会中此一计?这倒是给了我大好的机会,先利用此事,将你这被强加的克妻克母的罪名先给洗清了再说。”方笑语冷笑。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要是不出银子不委托,我怎么将计就计?所以说到底还是你的错。这就是方笑语的逻辑。
叶西辞看着的方笑语这一脸得意的神情,摇了摇头,露出一脸宠溺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