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对于方笑语的提议竟然还有些心动。也是因为跟方剑璋待的久了,听方剑璋句句不离自己的闺女,将个方笑语给夸到了天上,故而石将军虽然没有与方笑语正面的接触太多,但是对其还是有着一定的好感的。
再者,也是石将军对石司徒这个小儿子当真是没法子了。他在战场上一往无前,杀人斩头如同无物,可回到家里头,对于儿子女儿的管教,却并不是太上手,不过靠着威严来震慑,可有时候,你越是威严,孩子就越是反抗,石司徒这臭小子就是个极典型的例子。
死马当作活马医。石将军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
对于石司徒这个小儿子,石将军是能用的法子都用了。连打带骂,威胁要与之断绝父子关系的事他都干过,可这小子老实也知老实这一阵子,过不了几日,又开始故技重施,平日里躲在屋里学着舞姬扭来扭去的他也看不到,当真是头疼的都要炸了。
绝不能让这小子再这么混账下去,就算不为他这张老脸,也得为儿子女儿想想。若是家里头出了个正事不干偏爱跳舞的儿子,自己的大儿子将来领兵如何能叫兵将服从?二儿子朝堂上如何立足?女儿在夫家还有何脸面可言?
“既方家侄女如此说,我老石就将这小子交给你管教。不用给我面子,他若不听话,打骂都随你,只要你能绝了他跳舞的心思,就是揍得他半死不活,本将也认了!”石将军说到最后简直都要痛心疾了。家丑外扬,自己的儿子还得靠着别人管教。可若是真能管教妥了。他也认了,无非就是丢点面子,相比起他这张老脸,孩子们的将来更加重要。
“既如此,就请石少爷明日一早去醉仙楼候着。”方笑语笑着看了石司徒一眼,看的石司徒心里头毛毛的。
“侄女放心,明儿个老子亲自看着这小兔崽子。他若是敢不去。老子扒了他的皮!”石将军一提到石司徒的问题。暴躁脾气就上来了。揪着石司徒的耳朵,连番保证道。
唯独柳氏在后头看的干着急。她心里总觉得将儿子交给别人家的女儿调教似乎有些不妥,且这方笑语也不过是娃娃一个。比自己儿子才大了三岁,她能有个什么本事将如此顽劣的司徒给掰回正道去?
可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这个儿子,也确实是惯的不知好歹了。一点也不为兄弟姐妹着想。现在还不过是兴趣,若是再不干涉。指不准将来他就将自己卖了去当舞姬去。
男舞姬……想想都渗的慌。一个大男人穿着女人的衣裳,露着肚脐。扭来扭去,这可真是臊死人了!
“既如此,笑语先告辞了。”方笑语没有再停留,而是离开返回安王府。
她本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她之所以要帮着石将军调教石司徒,就是为了拉拢石将军。
这个时代的人,性格都十分鲜明。坏的大多能坏到骨子里。善良的,那也是真温厚。
石将军这种一直在军中打拼的。看中的就是义气。谁对他有仇的,那是拼死也得将仇给报了。可若是对她有恩的,那也是能记挂一辈子的。
不同于战场上救他性命的战友与兄弟,她的出手,等于是救了他的儿子,也是救了他全家人不受人诟病。
不过所谓叫石司徒绝了跳舞的心思一事,他倒是没想过。她历经百世,思想开放的紧,对于男子跳舞这种事可没什么瞧不起的。
有梦想是好事,只是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没有男子跳舞的先例罢了。而女子的舞蹈又多柔美为主,着重展现女子优美的身段,再加上这个时代的舞姬身份低微,大多都是被官商之家买卖拿来取乐的,故而衣着也相对暴露。这样的舞蹈,其实并不适合男人来跳。但是没有男人跳舞的先例,石司徒也只能跟着那些舞姬的动作来模仿,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别人没见过,但她却见过啊。男人跳舞这种事,放在她第一世时简直就是烂大街的事情。何况她曾经从事过艺术类的工作,也与一些男性舞者有过交流。所以,收拾一个石司徒简直轻而易举。
而且,她心里隐隐的有一个计划。帮助石司徒完成他的梦想,也借机拉拢了石将军。最重要的是,石司徒这个人,完全可以为她的计划锦上添花。
方笑语一路上考虑着要如何调教石司徒,想着想着,自己已经走回了安王府。
府里的气氛并不是太好。安王回来时一脸悲伤与愤怒,叶诗兰和叶西乾又是这样被抬回来的,府里的丫鬟奴才哪还敢放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连话都不敢多说。
方笑语回府时,门房上的下人还曾提醒过她,说王爷现在在气头上,叫她小心一些。
方笑语点头,却不以为意。她当然知道安王在气头上。引起这气儿来的罪魁祸不就是她方笑语呢吗?
方笑语没有回清凉院,而是径直去了安王的院子。
叶西乾的尸就被安置在此处,叶诗兰也没了气息。安王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般,整个身子都佝偻了一些。
苏红绸陪在他身边安慰他。只是安王此刻似乎并不是很有应付苏红绸的心情,也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罢了。
沈善若摇着头从房里走出来,见方笑语来了,打了声招呼道:“没救了。我来时便已经断了气,便是神仙也无法子救她。”
“知道了,你先回吧。过些日子,我去找春水说说话。”方笑语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沈善若知道此刻安王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也不多待,抱着药箱子便离开了。
其实府医早就断定叶诗兰没气儿了,只是安王不愿相信。愣是要将沈善若找来再看一遍。
别看沈善若年纪轻轻,可医术高明已闻名京城。当初的瘟疫若不是他,还不知要肆虐到何时。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对他的医术佩服不已。故而不死心的安王非要将沈善若叫来再看看他才肯接受现实。
“这不是父王自个儿选择的路?此时父王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呢?”方笑语没有去体会安王丧子丧女的心情,而是嘲讽道。
“本王后悔了。”安王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怒火中烧,只是声音略微疲惫道。
“这世上医者千千万,可即便是神仙在世,也没听过有卖后悔药的医馆。”方笑语看着床上一动不动已经没了气息的叶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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