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发现南宫家正以一种畸形的姿态慢慢侵蚀着江湖的时候,所有人沸腾了。就爱上网
无论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还是真的感觉到了危机感的,每一个人对于南宫家都各自怀了心思。
如果说江湖中有武林盟主,各大门派为了一些事情做得方便,可能会推举一人到台前来坐这个位子,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期待有人用抢的来取得这样的地位。
武林盟主是大家一起推选出来的,出了名声,他是要为江湖各门派各家族站在明面上负责的。
但是,南宫家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想要强抢到这个位子,然后以一种君临的姿态强势的出现在各大门派家族的面前。而他们的底气,就是这尚未试验完成的药人。
一旦可以通过药物强行的提升一个人的修为并且让这个人为他们所用,就等于南宫家的壮大无可阻挡。
江湖是个大宝库,有一名不闻的废物,就有耀眼无比的天才。各门各派,倾尽资源培养出来的天才,其实等于是在给南宫家输送战斗机器。
这些药人尚在实验中,可一旦成功,这就等于是南宫家在江湖中有着无与伦比的话语权。
不服?杀了。
江湖中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不服,没有实力就只有被践踏的份儿。
他们没打算与任何人商量,他们需要的是命令,需要的是号令整个江湖的秘密武器。
试想有朝一日,他带着各门各派的精英强势镇压所有门派,让他们的精英用绝对的武力来对付自己从前的亲人、朋友甚至师门长辈,他们每一个人都痛苦万分。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朋,自己的弟子成为别人手中杀戮的工具……
南宫家是够狠,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为了遮掩他们掳劫了各门派精英的事实,南宫家主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那个失踪了被怀疑是被魔门所杀的庶出儿子,就是被南宫家主舍弃的棋子。被带到了药人司。与那些失踪的江湖同道一起,成为药人这一残酷实验中的一员。
刘朴臣曾见过这位南宫公子,当初他就被关在和他同一间屋子里。那个屋子里同时有着十几个人。这样的屋子大约有十几间,他不过是个百人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他看着那位南宫公子与他们承受着同样的痛苦,可是最让他觉着不寒而栗的,是那南宫公子的态度。
没有丝毫的怨恨。任何的药物他都没有犹豫的自己灌下去。他就像是个一个虔诚的邪教教徒,对于南宫家的所作所为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他被洗脑的很厉害。即便是他头发开始脱落,皮肤开始皴裂,身体开始萎缩,直到他渐渐虚弱。他依旧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忠实的执行着南宫家交给他的任务。
他是他们所在的那间屋子里唯一不用绑住手脚的人,因为即便给他机会。他也不会跑。他认为这是在为南宫家做贡献,哪怕是死亡。那也是他这个家主儿子应该有的价值。
作为家主的儿子,他必须以身作则。他没有逃跑的资格,否则如何震慑家族的其他人?
也是因为与这个南宫少爷的闲谈,他才知道,南宫家的伦常竟混乱至厮。
他们这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哪个。他们可能是他们的母亲与家族中的任何人生下来的,只不过对外他们会有一个‘合法合理’的父亲。
南宫家的所有孩子,都是为了保证南宫家最为纯正的血脉。为此,他们与父辈的关系可能是父子,也可能是兄弟。
南宫家,就是一个如此混乱之地。
当然,这样畸形的传承却从未被江湖人发现,是因为他们也懂得隐藏。他们挑出一些人,作为外围,与其他女子成亲,生子,一起生活,就像是外界寻常夫妻一般。这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被人察觉到南宫家的异常。
这些与其他女子成亲的南宫家人,他们被誉为是为南宫家牺牲的人,因为与别的女子成亲,生子,分薄了南宫家的血脉,等于是将自己在南宫家的地位给牺牲掉了。
他们和他们的子女会作为外围活着,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南宫家的核心,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掩人耳目,迷惑江湖各派。
而南宫家的人,从出生开始,就被灌输了近乎洗脑一般的为家族牺牲的思想,故而才会出现像是南宫少爷这般,明明成了牺牲品,成了被舍弃的棋子,成了被试验的药人,可能永远都无法有再见天日的一天,可能明日就会因为药物的排斥而彻底的死去,但他并不觉得勉强,反而觉得这是荣耀,是勋章,是为家族而牺牲的伟人。
这让刘朴臣不寒而栗。
他知道,这位南宫少爷之所以与他说起这些,是因为这漫长的试验过程太过寂寞。而他们不过是将死的试验品。他从没有想过他们能活着出去的可能。若真有那一日,定是药人的试验成功了,他会成为南宫家忠实的杀戮机器,不会再有自己的思想,不会再有属于自己的一切标签,他只能成为这些药人中的一个,永远为南宫家开疆扩土。
刘朴臣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冷,即便是熬过了两年,装死逃生,人不人鬼不鬼的回到这片生养他的土地,可他依旧没有安心感,依旧生活在那两年的地狱之中,人如何挣扎也爬不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慢慢流逝,感觉到体内肆虐的各种药力正在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憋着一股气,憋着那段刻入骨髓的仇人,在一个讲义气的好心人的帮助下才得以不引起人的注意,一路回到桐山派。可是他在那人马车中躲藏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他或许命不久矣了。
他只是一再的告诉自己,死了或许也是种解脱。死了就不必再看这肮脏丑陋的皮囊,不必再担心他人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眼光,不必担心再受到药力在体内肆虐的痛苦。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就可以什么都不必再去承受,更不会让门派因为他而就此蒙羞。
他不惧死。两年如同炼狱般的折磨。每一天过得都比死还要痛苦。对他来说。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但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要活着回到桐山派,将自己的遭遇。将那些死的不明白的武林同道的遭遇,将南宫家畜生不如的行径和狼子野心昭告于天下,他才能死的明目。
他手脚已经萎缩的不成样子,头发稀疏的剩下可能还不足千根。皮肤溃烂,连眼珠子都是血红色。舌头被割了说不了话,可他愣生生用那几乎拿不动东西的手,将自己的遭遇写在了纸上,让桐山派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那字体歪歪斜斜。早不似当年的风采。
他虽出身江湖,除了练武天赋不错,文才也是一等一的好。他写的一手好字。吟的一口好诗,门派里的女弟子想要与他结成伴侣的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可两年。仅仅只有两年。他却变成了一个让人避之不及的丑陋怪物。
还好,虽然门人见了他有些害怕,但得知真相之后却个个义愤填膺,没有人因为他现在的模样而谩骂他,躲着他,嫌恶他。而是每一个人,都愤怒的憋着一口气要为他报仇。
即便是那些娇滴滴甚至没有真的行走过江湖,一直都在门派里学武的胆子小的小师妹们,看着他这副人鬼不如的模样,也只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趴在他的病床边大骂南宫家的人猪狗不如。
刘朴臣是笑着的。这个地方果然是他的家。
即便从前也与师兄弟们有过嫌隙甚至怨恨,可在此刻,哪怕是与他不睦的师弟们也都愤怒的要为他报仇。这让他满目疮痍的心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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