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舞蹈很新鲜,完全不似平日里贵族宴会上那些卑贱的舞女所跳的那般。
实际上,大承的音乐虽然并不发达,但那些被弹奏烂了的曲子刚出世时,也有不少惊为天人者。与舞蹈几乎卑贱的地位不同,音乐虽然并不发达,但却并不乏曲乐大家存在,与诗词歌赋一样,为人称道。唯独舞蹈并没有自成体系,流传于世的所谓舞,除了舞女穿着暴露的衣裳在那里扭啊扭,一首曲子从开始扭到结束之外,几乎没有别的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与其说那些达官贵人们是在看舞,不如说是在借着所谓的舞,在看那些舞女美丽的躯体罢了。
这样的东西,无法被艺术这个圈子接受,所以一直以来,除了那些自甘堕落亦或是被迫堕落的女子之外,根本很难有人对舞蹈抱有什么热情。
谁知偏偏出了石司徒这么一个奇葩。
但此时此刻,方笑语手中弹奏出的绝美乐音之后,石司徒脚下的大鼓发出的咚咚声,却完美的承袭了原本方笑语那戛然而止的乐声,一点也不会给人断层感。俗称不出戏。
曲子的挑选,每一个舞蹈动作的设计,方笑语都一次一次的反复验证过。她不能让这次难得的机会因为一些低级的错误而浪费掉。
石司徒很努力,因为他知道这关系着他将来是否能够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但是,舞蹈的难度很大。
站在鼓面上舞蹈,你的每一个脚步都会让鼓发出声音,只要有一个多余的声音,整个节奏便会被彻底的打乱。
看似只是在鼓上行走罢了,可行走也需要有一定的规律,行走的节奏,大鼓发出的声响,高低,强弱,全部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这面大鼓,在皇帝命人制作出来之后,方笑语便直接拿给了石司徒,让他日夜不停的在这鼓上练习。为了保密,为了不被人察觉到保持神秘感,方笑语特意将大鼓送出了京城,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供石司徒练习。而苍雯和丝竹几乎是不离身的跟在石司徒身边,各种压榨他的潜能,才逼着他赶在今日完成这支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舞蹈。
身影沐浴在初晨的阳光下,皮肤上抹着的金色散发出柔和的光,仿若佛门罗汉,可却又有着本质的不同。
虽然上身未着片衣,可却完全没有给人不雅观的印象,哪怕一开始捂住了眼睛的女子,也忘记了羞涩,反而沉浸到了这种力量散发的美丽之上,挪不开眼。
石司徒脚下未乱,原本有些沉闷的鼓点声,在方笑语的古琴与叶西辞的箫声的衬托下,反而焕发了光彩。
脚尖勾起一条铁链,那铁链原本是横放在鼓面上的。若是换做了从前的石司徒,这样的粗的铁链他根本就无法挥舞。但此刻不同,铁链在他的手中轻易的挥甩着,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而这时候,在前头观看的众人才发现,这铁链的前端竟然绑着一支巨大的毛笔。
不明所以的百姓们纷纷诧异不已,就连石将军也皱着眉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隐隐约约也能猜想到会不会是要用这铁链上绑着的毛笔题字作画之类,可是想想自家儿子那难以入眼的字迹与画作,他便摇摇头打消了这样的猜想。
可是,众人想象中的题字作画并未出现,石司徒脚下猛力一踩,那大鼓发出了震耳的声音,那巨大的鼓声就如同是一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一声令下,金戈厮杀之声不绝。而鼓音一落,方笑语手中的琵琶奏出了十面埋伏。一瞬间,众人的心都跟紧张起来。
琴音伴随鼓音,仿佛带人进入了一片杀伐之中,亲身感受着能够沸腾血液的紧张感。而渐渐的,方笑语的琴音开始变的舒缓起来,让原本绷紧了神经的众人开始放松了身体。
方笑语偷偷的跟叶西辞打了个眼神,叶西辞立马心领神会,箫声再次悠扬的吹起,上一刻的金戈铁马不复存在,这一刻似是柔情万种,箫声中竟是带着一股子柔肠万断的萧瑟之感。
而石司徒接到了方笑语的眼神,也立刻将手中的铁链一甩,那链子竟是朝着高台下百姓站立的地方飞了过去。
百姓们立刻吓的东倒西歪,那铁链伸出去的地方自然而然的被避让出了一块空隙。
原本众人以为这是石司徒失误了,却不想,那正对着高台上的石司徒的前方突然伸出一块白绸,与那铁链紧紧的缠绕在一起,而后,人群之中忽然一人飞身而起,配合着此人,天空竟是洒下了五彩缤纷的花瓣。
众人被这突发之事给震惊的愣了一愣,随后就见那自人群中飞身而出之人一身如同天空一般蓝色的衣裳,手中一条白色的绸子与铁链缠绕在一起,而石司徒在高台上猛一用力,那铁链回到石司徒的手中,带着那白绸子和如同九天飞仙的仙女一起拉向了高台。
下头先是惊疑声,随即渐渐便有了欢呼。这种新鲜的体验,他们从前从未见到过,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而有些有心人一看便发现了那蓝衣女子,竟然是方笑语身边一直跟着的一个武婢,好像是叫丝竹还是什么的,一时间神色各不相同。
就在众人疑惑这女子飞身而来究竟是要做什么时,就见那女子轻盈转身,不动声色的推开了险些将她抱住的石司徒,手腕翻飞间,那与铁链缠在一起的白绸已被她轻松的抽出。
叶西辞的箫声未停,丝竹却绕着那白绸在鼓面上以脚尖着地忘情的旋转着。
宽大的蓝衣随着风起舞,手中的的白绸绕着她的身体,给灰霾的天空带去了一丝颜色。
石司徒笑着看向丝竹,神色中全是温柔,随即配合着丝竹的舞步,两人忘情的在鼓面上起舞。
台下的石将军神色有些古怪,他也不想多想,但他隐隐的觉着自己的儿子似乎
可对方只是个丫鬟。他倒不是非得多么看重门第之见,只是,但反差的不太多的,他也就随着去了。可一个丫鬟这是奴身啊。难道将来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个奴婢,生个孩子还得给方笑语为奴不成
思绪被连续的鼓声给打断,他重新望向高台,发现这紧密却不杂乱的鼓声竟是那丝竹操纵着柔软的绸子砸在那中鼓之上发出的声响。
石将军骇然。方笑语这丫头是个怪物,就是她的奴婢也是个怪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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