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想要给长公主更多的时间歇息,姑姑刻意跟车夫说放缓些速度,慢慢的走,所以她们这一路倒也走了些时候。
她们到的时候,鲁国公府门前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还有些夫人小姐也是刚到,一个个就如同选美一般从车里头下来,昂着头就跟只高傲的凤凰似的。夫人们出席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比拼身份,比拼架子。而小辈的小姐们出席这等场合,通常都是为了扩充人脉,外加吸引那些优秀的公子们的注意而来的。
只是那些男子们不与女眷待在一块儿,但都凑在一个府里头,总是能耽量着瞧瞧有没有可心儿的,将来婚嫁时心里也有个数。
长公主叫姑姑给她整理好衣襟,掩去神色中的倦意,恢复了雍容的身段与从容的笑意。这一刻,她依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尊贵女子,气场之强大,叫许多人不得不为她让出了路来。
纵观众人的反应,羡慕仰慕者有之,可表面恭敬内里头蔑视的也有。甚至有那不懂得表情管理的,就差将那嘲笑挂在眉眼边儿上,生怕人瞧不见一般。
比如那个一直以来叫长公主头疼不已的暴发户,自从跟着他相公来到京城之后,真是对什么都感到新鲜,整日整日里的外出,回来时必定是买了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脸上的神情永远是沾沾自得,偏着他相公现在被皇帝看重,所以人也不好驳她的面子。
再加上那小将乃是鲁国公府提携的,此次进京没有住处,为了显示亲近,便宿在了鲁国公府中。
这暴发户见天的在鲁国公府众人面前晃荡,倒也是膈应人不浅。
鲁国公夫人尤为甚。
这位鲁国公府人虽也是庶女出身,但到底出自书香世家,自小家教严谨,是真的看不惯这暴发户的作态。
无奈她相公如今正是得意时,她也不想为府里头带来麻烦,所以也就任由着她去了。反正不用多久,她们还要启程回去东郊,人过些需时日,总能得个清净。
可是这暴发户似乎真没将自己当做外人,非说是借住在国公府里头怪不好意思的,主动请缨要来门前头帮着迎客。
国公夫人魏氏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但架不住对方不要脸根本不会看人脸色,还兴高彩烈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跟个青楼老鸨子似的在门前头晃荡,魏氏是气的险些没咬碎了牙。
无奈怕她再闹出什么事来,魏氏只能亲自跟着。小辈们做事怕不牢靠,她只能亲自跟着去门前看着,要是她闹出什么事来还能第一时间补救。
说实在的,自从东来进京后,这个暴发户可是没少得罪人。连带着他鲁国公府都遭诟病。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还敢明着暗着的嘲笑长公主,魏氏可是被她惊出了一声冷汗。
若非如此,恐怕也就没有今日的宴会了。这本就是她想要跟长公主拉近关系,撇清这暴发户所作所为与他鲁国公府无关才有的。
她是真怕这脑子有病的东西再给他们惹上什么麻烦。
得亏老爷子不在,否则以老爷子那脾气,不得拿棍子将这暴发户打了出去才怪。
眼见着长公主的车驾停在门前,魏氏便想着要亲自迎接,可没想到她这思虑间就慢了一步,只见那暴发户率先迎了上去,表面上看似恭敬道:“原是长公主大驾光临,臣妾恭迎。”
还不等长公主嫌弃的表情露出来,这暴发户又‘不经意’冷笑道:“长公主殿下又是一人前来?也该带府里的姑娘们出来见识见识。”
长公主忍着一鞋底子拍过去的冲动,不想跟她多作见识,想着直接进府。哪知道这暴发户就是横在前头不让路,还做的就跟是无意的一般。若是此时闹起来,反倒是显得长公主没有道理,仗着身份欺压人一般。
魏氏在后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她觉着就算是出身书香世家,有着良好的教养,在面对这个暴发户的时候,都是无意义的。至少她此刻特别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脑残。
魏氏知道,要是再任由着这女人这么闹下去,她们跟长公主这梁子怕就是结下了。本来她在里头招呼客人就是,如今还得亲自出门看着她闹,魏氏真是被这种滚刀肉闹的不胜其烦。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于是魏氏连忙迎上前来,跟长公主见了礼,客气的请长公主进府。不过,那脑残暴发户却不依不饶,似乎对镇远将军府的小姐们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话里话外全是拿此事来挤兑,话里话外的投射出长公主没姑娘可带的寓意来,惹得不少夫人围在外头不远不近的瞧着热闹。
方笑语在后头跟着,见了这一幕,终是知道了为何长公主这心头会胡思乱想了。有这么个苍蝇总在你耳边嗡嗡嗡的乱叫,尽管你不想跟苍蝇一般见识,但总归是膈应人的。
于是,方笑语整理了一下衣裳发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走上前去,拉住了长公主的手道:“母亲可等等我。不带您这样的,竟还将那赌注当真了,真叫着我一路跑着来的,险些来不及了。”
长公主乍一被握住手,还在发愣。尽管觉着说话的人声音好熟悉,却没敢往那处去想。
笑语这孩子此时应当还在大周做正事,如何能出现在京城?还出现在此处?怕是自己被这暴发户气得糊涂了,这才产生了幻觉。
可是,眼里头映着的这张熟悉至极的脸却又似乎不像是假的,所以便导致了长公主瞬间呆滞的盯着方笑语一直看,又一脸的不可置信。
“母亲怎么了?如何这样看着我?莫非母亲还不相信,凭着笑语的功夫,腿脚绝不在车驾之下?笑语与母亲不过前后脚,看来,母亲与笑语打赌,可是输定了的。”方笑语那叫一个乖巧,跟外头传言的彪悍哪里有一点相似。
而长公主看着方笑语一直在给她使眼色,笑着摸摸方笑语的头,看似无奈的说了句:“你呀。”心中却没来由的觉得酸酸的,又暖暖的。
这孩子是来给她解围的。
别看方笑语对长公主态度极为柔和,但面对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方笑语对待这个暴发户可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她一边放开握着的长公主的手,一边回身,目光锐利的看向暴发户,嘴角却挂着笑意,道:“这位是个什么来头?素来听闻鲁国公夫人良善温和大方得体,如今这是哪儿来新人,从前不曾见过呢?莫非,这鲁国公府……换了新主人?”
暴发户被方笑语这目光盯得浑身发寒。她不太了解这位安王世子妃,所以也就将之当做一个寻常人看待,却不想,这人年纪不大,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竟是比起东郊那些战场上摸爬的人都要强大。
这叫她一时语塞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