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  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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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淮郡形势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峻, 只是宁静多年,突然遭逢可能即将到来的巨变,让郡守这个向来不喜动刀的文人愁得头发都白了。

“听从使君之命, 我在郡中下征兵令,前来应征之人目下约莫有近万, 暂都放去了青林营。”

郡守的话让李承度诧异, 临淮郡不算大郡,本身兵力已然不少, 另下征兵令的情况下仍能有万人主动应征, 说明徐淮安得民心这个传言确实不虚。其他地方若得知当地即将有战, 不急着逃散已经算不错了。

“这些人暂时不动。”李承度道,“该做的农活,家中一应琐事, 让他们照常去做, 每日固定酉时、戌时练兵, 这个两个时辰就足够。”

说完,他指向正中挂的舆图, 开始布防临淮郡内外的兵力。

李承度从容不迫的气势和慢慢展开的部署让他不知不觉成了议事厅的中心, 连郡守也退居一旁, 和官署众人一同聚精会神听他指挥。

…………

扶姣等人被引进一座早备好的三进宅院, 相较洛阳长公主府、淮中郡赵家自是不能比, 但也宽敞大气,住他们几人绰绰有余。

郡守备了婢子小厮各三人,扶姣随便挑了两人, 让她们将寝室按照自己要求重新布置, 转头就开始练箭。

墙边放了草靶,离正堂约莫两丈远的距离, 短短一刻钟,周围就掉落了不少竹箭,太子守在一旁,做兢兢业业的拾箭人。

并非扶姣准度不行,而是她力量太小,往往只能把弓拉开小半,箭矢飞出去还没碰着靶就轻飘飘落了地。

无法,这些弓都不是按照她的臂力来打造的,李承度说过她若要练射箭必须得找人专制一把适合她的轻弓,只是扶姣耐不住,想提前试试罢了。

连着空射十几支箭,扶姣没了耐心,不高兴地把弓一放,不练了。

太子凑过来宽慰,“纨纨已经很厉害了,是这弓不行,配不上你。”

“当然是弓不行。”扶姣点着脑袋道,抬手戳了戳他怀中的小灰兔。

太子对它宠爱得紧,每日得暇就捧在怀里投喂,短短几日,兔子就肉眼可见地肥了一圈,性子也愈发懒散了,放到地上都不见得蹦跶两下。

知道妹妹嫌弃它脏,太子昨日特意给它洗了个澡,因此这会儿扶姣也愿意不时摸一把了。

她心不在焉地撸兔子,边想着在临淮郡这边会待多久。

李承度和人议事时,从不避忌她,偶尔她无趣时会跟着去听听,不知他说过什么,其他人对她的自如出入也毫无异议。

依照他们的设想,沈峥这次南下攻□□,仅仅是一次小试探而已,离真正和宣国公开战,可能还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久。除去宣国公,还有西池王、她爹爹扶侯,还有其他大大小小接连冒出来的势力。

从宣国公真正逼宫那日开始,大鄞就已经开始四分五裂了。

兵家拥众,各为寇害。约莫就是如今大鄞最真实的写照。

草原上那群不成气候的匪寇仅仅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罢了,如他们这样想要趁乱起势的只多不少。

托腮神游间,扶姣忽然轻轻叹一声,“杨保保,我想舅舅舅母了。”

太子一愣,也跟着惆怅起来,他何尝不想念父皇母后呢,从出洛阳一路流浪过来,要不是凭着对他们和妹妹的思念,他早就坚持不住了。

这样一想,太子又有些想哭了,眼眶才泛红,被扶姣叫了声,“你过来点。”

“喔。”太子依言凑近,然后被扶姣毫不留情扯住了脸,下手蹂|躏,瞪大了眼想挣扎,碍于这是妹妹又不敢用力,“纨纨,纨纨……”

扶姣若有所思地想,舅母说,杨保保小时候脸特别胖,只要舅舅一惹她不开心,她就去揉杨保保的脸,如此反复几次,坏心情就能消失无踪。

她如今依样照做,发现情绪果然好了许多,主要是杨保保那想反抗又不敢动的脸色,叫人很是满足。

在太子快要忍不住时,扶姣适时松开了手,真诚夸赞,“阿兄最好了。”

“是、是吗?”太子那点被妹妹欺负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挺胸道,“那是自然,世上没有人会比阿兄更好了。”

扶姣嗯嗯有声,兄妹俩如出一辙的圆眼对视了会儿,被王六的声音打断,又齐齐应声,起身往厅中走去。

…………

临淮郡的日子不比江北无忧无虑,也不比淮中郡精彩,乏味得很。

眼看城门上的官兵一日比一日多,一批又一批的人马前往城外,百姓除却日常营生外,在郡守的安抚下不至慌乱,但也不可避免陷入紧张的氛围中。

扶姣此行本就是跟着李承度来迎敌的,自然也不可能有取乐的兴致,整日在宅院中除却看书外,便是关注城外的战况。

战报虚虚实实,或是沈峥那边加派了人马,或是已经绕过淮中郡抵达后方,每日都有新消息。当然,这些都是百姓的传言,真正的情况,王六都会如实向扶姣禀报。

同时,李承度也愈发忙碌了。起初还能每晚见一面,渐渐的,三五日都消失不见,来去如风,偶尔匆匆回来一趟梳洗更衣,也没有停留的时间,只是将新得的糖果交给扶姣,拍拍她的脑袋,就再度大跨步出门去了。

扶姣数次眼巴巴地趴在窗边等候,除却几个至亲外,还是第一次这样惦记别人。

太子见了不免吃味,但清楚李承度是在做何事,又努力压下身为兄长的那点醋意,想着法子逗扶姣开心。

如此时光飞逝,半月已过。

入夜,扶姣在婢子伺候下沐浴,散着半湿的长发,在灯火下看书。

她看得不大专注,即便是最敬仰的听泉先生所著,也半天才翻动一页,视线虚虚地浮在卷上,心神显然不在此处。

灯芯忽然“啪”的一声响动,惊回扶姣思绪,她干脆把书放到一旁,往被褥上一趴,枕在臂上,长发凌乱地铺散,点点水渍染到被褥上,也浑然不在意。

随手拿起摆在榻旁小桌上的纸笔,扶姣在上面唰唰写着什么。

写着写着,她又来了兴致,把笔一扔,趿鞋下榻,拿上了那把为她特制的轻弓。这把弓以她的力气,用尽全力可以全部拉开,但通常扶姣都只拉一半,她练的是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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