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蝎:“我炉中的复神丹已用灵火加快速度,应该再半个月便能完成。”
雪闲崇拜道:“师父的医修修为真高。”
若是他得烧上百天。
老鬼蝎:“高归高,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这种地方。且我在里头加了几样自己的配方,无色无味,鹰戈铁定认不出。”
雪闲疑惑道:“师父的意思,是要让鹰戈真把那丹药吞下?”
老鬼蝎点头:“当然,你们离开蝎子谷后,我便日夜专研,怎么将我调的东西,毫无破绽的加进去。”
雪闲懂了,便道:“那这复神丹怎么送到鹰戈嘴边?”
老鬼蝎叹了声:“这得等大家有空闲时,坐下来好好讨论了。”
雪闲心底明白,也许要有人铤而走险,再一次进入鹰五门内。
半刻钟后,当厉倾羽再度砍掉一批拼凑好的尸人们,石壁也仿佛静止了般,不再有尸人走出。
只剩烛鹊眼前的一小批完整尸人,很快的便解决了。
在他挥过玉扇,斩断最后一个尸人的手脚时。
终于,往第六层的黑门也渐渐升起。
周衍之一边敲着木鱼,因这层的温度,他背后衣袍全被汗水沾湿,一边说道:“你们先上去,我继续敲木鱼,最后跟上!”
老鬼蝎便首先踏上阶梯,呼唤众人跟紧。
怎知就在雪闲后脚刚往上一层走去时,几个拼凑完整的尸人居然随着他们移动方向,明显要尾随着他们,一同上楼!
厉倾羽及时发现,一刀斩下对方的手脚。
放眼看去,那些四肢断裂的魁儡活尸,已开始拼凑身驱。
烛鹊转头,也看到这幕,惊道:“莫非这些尸人拼凑完后,还想跟着我们上阶?!”
赵旖急促道:“可黑门已经升起,无法让门下降阻止他们!”
万一这大片尸人要随之往上,那他们楼上岂不是要一次对付两种东西!
尤其现在还不清楚上一层是什么机关。
奚云脑子动的极快,道:“我和衍之留在这里,他敲木鱼,我攻击尸人,即便他们会不断再生,反正衍之的木鱼已产生效用,我再用短刀一个个杀。”
周衍之立即朝他应首,因自己心中也是同个想法。
奚雨道:“我和奚云他们一起,上头若有事情,你们其中一人大喊,我便上去支援。”
目前似乎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老鬼蝎便果断说道:“好,这层就拜托你们了!”
奚云奚雨朝他应首,短刀紧握在手中。
其他人则陆续往上。
小心翼翼地到了第六层。
这一层也如方才那层一样,一开始安静得不像话,可往顶空看去,有片灰黑的结界,里头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赵旖望着那不明亮的界沿,道:“该不会又是活尸什么的在里头?”
厉倾羽道:“是个瓷盒。”
老鬼蝎:“瓷盒?里头该不会是妖兽?”
厉倾羽却摇头:“瓷盒极小,能放于手掌之中。”
雪闲:“这应该就是高塔的最后一关了,会不会鹰戈把重要之物藏在这一层,故下方才需要层层机关把手?”
老鬼蝎撸着胡子:“照鹰戈擅于怀疑且阴险的性格,这确实有可能,他不将自己藏有的宝物留在鹰五门,而是找个塔将其藏起。”
众人便在这一层静站了近半个时辰,四周石壁什么也没有显现,就是顶空那道结界也无任何变化。
里面的精致瓷盒不断飘着。
老鬼蝎摸着胡子:“这层倒是安静的很,难不成我们得自己破了这结界?”
厉倾羽:“这属鹰戈用邪门修为所画之界,正道仙门解不开。”
赵旖坐姿非常豪迈,只道:“若是这坐在这想办法,那我就先行把我家蚁群放出来吧。他们刚刚对付完八爪鱼,得疗伤一下。”
一大群火蚁从灵宠袋被唤出,可这回没有爬来爬去,儿是全趴在地面休息。
明显刚才对付八爪鱼时累极了。
老鬼蝎也放出刚才劳苦的三十只黑蝎,让他们原地休息。
楼下不时传来周衍之的木鱼敲声,众人听着听着,知晓奚云他们三人肯定配合的极好,因目前为止没有一具尸人走上阶梯。
可因大家心情虽仍保持紧绷,可随着那木鱼声,愈听愈是想睡。
烛鹊甚至呼噜了一声。
就在一片宁静时刻中,老鬼蝎蓦地站起身躯,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
雪闲道:“师父,您怎么了?”
老鬼蝎握着全,道:“我突然想起方才第四层那只八爪鱼,我们将它弄得半死不活后,忘了取其兽丹!”
烛鹊原本已快睡着,听到这番话便道:“前辈真是有兴致,这时间居然还想的到这个。”
雪闲却悟道:“师父的意思是万一我们没拿八爪鱼兽丹,鹰戈见它如此垂死模样,也许会直接杀了它,取走兽丹?”
一开始将巨章养在这,是因为机关塔需要。
上古八爪鱼就是第四层的关卡。
可如今关卡已破,八爪鱼半死,鹰戈发现后肯定不会留它活口,直接剖开取丹。
老鬼蝎朝厉倾羽道:“倾羽,既然这层如此平静,与其守着这道莫名的结界,不如我们先回第四层,用你的羽熔将兽丹取出。至少比鹰戈早一步,万一鹰戈取了兽丹炼药,吞下去后不知又能苟活多久!”
厉倾羽颔首,然后朝雪闲看了一眼。
雪闲用唇形道:“别担心,去吧。”
待两人背影走下阶梯后,烛鹊才挥着扇子,靠在墙边道:“医君,你方才和倾羽说的什么?”
他读不出唇语。
雪闲有点不好意思,居然被人发现了,只道:“就是让他别担心。”
此时这层塔就剩三个人,赵旖忍不住说:“你与尊上,真要办道侣大典?”
雪闲使用延迟战术:“…等他回来妳再问。”
赵旖笑了声:“倘若我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那还需要问你吗?”
厉倾羽那明显不多话的模样,她问的出才有鬼。
烛鹊则叹道:“没想到倾羽终有一天真会举行道侣大典。”
赵旖:“你跟他不是多年好友,难道之前没看到什么迹象?”
烛鹊:“那可是倾羽,我能从他脸上看到迹象?”
赵旖:“举止上也不行?”
于是烛鹊深刻反省了一下。
确实,在蝎子谷时,他的三观就已经被厉倾羽对待雪闲的态度震碎了好几次,回忆起来,似乎真的不难发觉。
可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愚蠢的!
烛鹊为了增加气势,便上扬下巴:“有看到一点,但不足以确定。”
赵旖眯着眼,朝烛鹊道:“那你说吧。看过什么?”
烛鹊挺起胸膛,自信的说:“吃包子。”
赵旖一脸荒谬:“你在说什么?”
烛鹊:“我见过倾羽喂医君吃包子。”
赵旖:“然后呢?”
烛鹊深沉道:“没有然后。”
赵旖:“……”
雪闲听着两人对谈,差点笑出来。
赵旖放弃和烛鹊争论,直接朝雪闲道:“你们尊上平时对人冷冰冰的,在你面前肯定不是这样子吧。”
雪闲轻轻点头。
烛鹊立即好奇道:“那是什么样子?我跟倾羽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他除了惜字如金和面无表情,还有什么样子。”
赵旖忍不住对他发出嗤笑,“你这人脑袋也太简单了,人家是什么关系,你又是什么关系。”
烛鹊:“我是倾羽多年好友!”
赵旖:“好友是好友,道侣是道侣!懂不懂!”
烛鹊:“不懂。”于是他反问雪闲:“平时倾羽对你是什么样子?”
雪闲本来不打算加入讨论,即使自己就是话中的当事人。
可自他们进了机关塔后,几场出生入死,生死之交不过如此。
此刻终于能松懈一会儿,他便说道:“平常的他…比较爱捉弄人。”
这次轮到烛鹊一脸扭曲:“倾羽爱捉弄人?”
他怀疑自己与雪闲认识的是不同人。
烛鹊:“医君,你知道我们现在在谈论的是倾羽吧!浸雾峰的尊上。”
雪闲笑笑:“我当然知道。”
赵旖倒是来了兴趣:“果然在自家道侣面前,每个人都有不同面。”
只要是人,在好朋友和恋人的面前,定是不同样子。
所有“朋友”看不见行为举止,在恋人面前都会不自觉的释.放出来。
雪闲弯了弯眼眸,作为回答。
厉倾羽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不可亲近之样。
可在雪闲面前,却是爱捉弄人,有时醋劲大,有时专横霸道,有时两个人格因小事爱互相较劲,可所有动作中都有着明显的温柔和疼惜。
以及…不论白天或黑夜,厉倾羽都爱缠着他亲吻,直到雪闲气息微乱,几近不能呼吸。
那抹温热才会移往耳尖和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