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厉倾羽收起羽熔准备离去时, 见到赵旖进来了。
赵旖朝他道:“尊上,我方才去看过医君,他恢复的很好,若有需要其它丹药, 我这儿也有不少。”
大概所有五灵毒的第二技能, 都是炼药。
厉倾羽:“多谢赵姑娘。”
赵旖朝天牢中的人看了眼, 道:“燕胤还没死,我能审问他吗?”
厉倾羽:“赵姑娘随意。但他不能死透。”
赵旖点头,知晓他的意思。
待厉倾羽离去后, 烛鹊仍坐在桌边,看着眼前明艳的女子伸手一挥,一大群火蚁群凭空出现,身躯呈深红色,头部比身躯还大, 吓得连忙往后退步。
赵旖惊道:“你是怎么做到坐在椅子上还能退后的?”
烛鹊一脸冷静, 一手拿着茶杯, 道:“平时多练习就行。”
接着拍了拍衣摆,掩饰自己刚刚惊吓之余泼出来的茶水。
赵旖则将目光对准牢中燕胤,老鬼蝎的声音突地从身后传来:“等等!”
赵旖转头, 道:“前辈怎么也来了?”
老鬼蝎摸着八字胡,“审问犯人这种事,自然也有我一份。现在是妳在问吗?”
赵旖应首:“尊上说可以轮到我了。”
老鬼蝎赶紧摆手:“妳先收收妳那火蚁吧, 让我先用我家蝎儿扎个他数十下, 待他中毒了再轮妳。”
随后老鬼蝎也凭空唤出数十只毒蝎子, 黑色的身躯, 外壳发亮, 大螯威风凛凛, 这几只属他蝎儿中,第二毒的那一种。
赵旖:“您的毒蝎扎上几次他就死了,怎么让他那么轻松。”
老鬼蝎摸着胡子,“是吗,我上回试扎过金蟾子,他好的很啊。”
赵旖:“那是您与金蟾子的乐趣,还是我家火蚁先来吧。”
天牢里的燕胤听到这,已是完全明白这两人的身份。
他虽身躯被利刃划过,如今各处疼痛,可眼下更是冷汗直流,表情布满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与燕盈苦心在外寻找多年的五灵毒,此刻浸雾峰上竟然就有两个!
简直是捶心之击。
燕胤眼眶睁的要裂开似的,死命瞧着眼前的年轻女子与白胡长者。
赵旖则感觉到他凝望的目光,甩过长发,不屑道:“你家门主托付你俩兄妹多年,可真是托付错人了,我天天都在大街上走,这样你们也找不到?”
这风凉话的攻击性,对燕胤来说十分强劲!因他从小最希望获得的便是鹰戈的赞美,每回鹰戈在众人面前称赞自己时,他都会感到无比的尊荣和高人一等。
可那些尊荣,此时却被赵旖这句话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老鬼蝎见燕胤眼眶胀红的模样,和那八爪鱼被刺时差不多,都呈外突,便朝赵旖道:“我看他这样子,不如妳多讲两句话,说不定我们的蝎跟蚁不必出动,他就自己气死了。”
赵旖笑回道:“可我不只要把他气死,我家火蚁也想要报仇,毕竟这对兄妹可是对着我们大打出手。”
她一边摸着手上几只蓄势待发的火蚁,看见燕胤显出惊骇表情,便笑了笑,露出漂亮的牙齿,道:“不过呢,你放心。浸雾峰尊上说了,要留你一命。”
留下这条命。
因为,要生不如死。
一刻钟后。
在天牢外驻守的弟子,即听见里头再度传来惨叫声,一声声凄厉无比,似乎正在受酷刑。
这些天只要烛鹊等人进入,便时不时会传出。
驻守弟子咽了口口水,尽责地挺直了背,就这般站在天牢外,听着里头惨声不停。
--
然而沉闷的天牢之外,浸雾峰仍是一整片的青绿草地。白色云海垄罩着山顶,冬季的寒风吹过整片山坡时,让人忍不住拉紧衣裳,可又真心喜爱着这片美景。
因奚雨身躯各处有伤,厉倾羽便让两个执法放下峰中事务三个月,好好疗养,奚云负责照顾奚雨起居,执法事务全由烛鹊代理。
几日后的浸羽殿中。
外头虽温度偏低,可日头高挂,阳光正好,雪闲正坐在床榻上,一边捧着芷蒸糕吃,听到烛鹊代理一事,不禁问道:“全由仙君代理,仙君不会觉得太累或负担过重吗?”
他记得厉倾羽之前闭关那几年,烛鹊天天喊累。
厉倾羽摇头,烛鹊平时虽会嬉闹,却不是会在正事上胡闹的人,这回一口就答应了。
雪闲应首,又咬了口蒸糕,眼下他坐的床榻,是浸羽殿那张有着四根纯白床柱,床巾一向平整到仿佛无人躺过的床。
可此刻榻上却是遍布东西,不只多了好几件蓬松白被,连原先只有一颗枕头,也变成两颗。
四根床柱耸立在床榻周围,方才小白蝎在上头爬得开心,大螯一挥,不小心留下刻痕,厉倾羽却一声未吭,甚至拿灵草出来喂他。
雪闲弯着眼眸,道:“我方才去医堂看奚雨,他床边有个大篮子,里头堆满了玻璃球法器。”
奚雨十分高兴,苍白的脸面全是喜色,奚云和他一同研究着,在雪闲离开时,俩人还津津有味地玩着法器,连第一颗都还未研究完。
雪闲叙述着刚看到的画面,厉倾羽就坐在床沿,忽地往前倾身,在他嘴边亲了下,将糕屑吃下,道:“他是峰上执法,多年来尽责,且在机关塔还替你挡下刀,本尊都记着。”
雪闲应首,大伙儿其实都知晓,平日里杂事最多的就是奚云奚雨了,负担的事项远比他这个医君多多了。
雪闲忍不住说道,“浸雾峰的左右执法永远都是最棒的。”
厉倾羽弯起唇:“这是自然。”
雪闲望着面前俊挺的脸面,蓦地将手中糕点放回盘中,往厉倾羽下巴吻了吻,道:“首座也是最棒的。”
话说完那刻,雪闲整个人便被翻进被子中,随后啄吻声不断传出。
枕上的白蝎动了下绿豆眼,抬起蝎头瞄向动静处,看见这每天都会发生无数次的场面,便放心地继续蜷着身子,窝在雪闲枕边,乖巧入睡。
然而这回,厉倾羽的亲吻却没有如往常般停下。
雪闲一手拽着他肩袖,仰起脖颈让厉倾羽轻咬。
半垂着眼睫,道:“嗯…烛鹊等会儿不是还找你谈事吗?”
虽然大家才刚回峰不久,许多事需从长计议,可又共有默契,打算好好休息个半个月再说。
就是烛鹊特别有兴致,每天都往天牢跑,似乎每天蓝封 都有新计划在心中展现,也时不时遇见赵旖在天牢中,对着燕胤大说风凉话,然后燕胤便被气的面色更加凶狠狼狈,却因被困在铁栏中,身体又全是剑伤,只能勉强敲着铁链当作回击。
浸羽殿的榻上。
厉倾羽亲着人,低声道:“本尊没空理他。”
长指一挑,将雪闲的外袍全扯松,然后将雪闲腰间缀饰轻扔至一边。
雪闲轻喃道:“没空?那你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做什么?”
厉倾羽咬住他下唇:“做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机关塔之劫后,他只想将怀里人拥在臂弯中,一辈子不放开,可因雪闲左手有伤,回来后一直住在医堂,直到昨天老鬼蝎看完伤口,确认无事之后,才让人回浸羽殿。
而他已一刻都不想等。
雪闲抵着他额,浅栗色的发丝散在厉倾羽指尖,笑笑道:“前几天有人还很心疼我,怎么我一回来就变的这般蛮.横。”
“只对你。”厉倾羽抱着人,亲吻不断落在鼻尖、眼间、唇上。
如今雪闲伤口恢复的顺利,他自当放心。
雪闲自是明白他的想法,厉倾羽不只心疼他被划伤的小臂,同时也自责,气自己未待在第六层,让他们碰到如此险境。
雪闲在亲吻间隙便道:“别气了,好不好?”
他侧着脸,往厉倾羽颊面轻啄了好几下,试图缓解对方心底深藏的怒意,就这般一路轻吻至那突出的喉.结。
他知道厉倾羽有多想置燕胤于死地,前几日他在医堂,老鬼蝎已详细说了天牢内的状况,搭配着非常愉快的表情,兴致高昂地形容着。还说赵旖不愧是气死人的高手,烛鹊天天都在天牢里听她说话,一边学习。
雪闲抱着身上人结实的肩,沿着厉倾羽线条俐落的下颚,一下下的啄着,待两人眼神再次对上时,厉倾羽眼中已是黯.诲,明显看得出里头布满风雨欲来的渴望。
雪闲道:“若我说我伤口还疼,你还继续下去吗?”
这口吻有些轻、有些飘,语调微微上扬,在厉倾羽耳中听起来,勾人无比。
厉倾羽狠狠地扣住雪闲手掌,低哑道:“你故意的?”
雪闲抿了下唇,弯弯眼角道:“没有。”
平时都是厉倾羽捉弄他,偶尔也轮他一次。
雪闲正要再说话,蓦地整个人被抱住,往床的中央倒去,躺进一大团松软的被褥中。
厉倾羽吻了下他耳朵,声音已比方才更低,“那等等就换本尊故意了。”
雪闲脸上泛开赧意,眼下他连里衣都被扯开,“师父昨日在医堂拿给你的是什么?”
厉倾羽指腹蹭着他脸颊,道:“等等就用到的东西。”
老鬼蝎拿给他时还神神秘秘的,并慎重交代,倘若还有需要,他早已备妥许多罐。
雪闲闻言,颊面的红已泛至脖颈,“你还没问我,愿不愿意让你用呢。”
厉倾羽凝视着他,带有磁性的声嗓道:“不用你师父这罐的话,还有别的。”
他指腹沿着雪闲唇形,在上头轻轻的蹭。
浸羽殿中,原本最为平整的床榻,不一会儿就被弄得一团乱,几件被子掉到地上,连白蝎都不断爬行,想换个不那么震的地方睡觉,却发觉不论他爬到哪,都会被震的滚至床墙边。
最后干脆爬下床,往矮榻处前进,爬进厉倾羽在蝎子谷中做的大木盒里,盒中垫着一块软布,是雪闲特别弄上的,小蝎子往床榻处看了一眼,这才缩着蝎身,安稳的睡在盒子内。
矮榻桌子上,除了白蝎的临时小窝,还多了个小小的白瓷花瓶,里头盛了点凉水,放着几缕新鲜的灵草,模样可爱。
榻上偶尔传来细微说话声。
原是好听温润的那抹声音,眼下已是断断续续,道:“你…拉上窗帘…”
此时天仍亮着,什么都一清二楚。
另一道低沉声则回道:“上回在刺掌峰,你也没让他拉窗帘。”
雪闲赧道:“那时是天黑,可现在是白日…你别…”
这说话的声音突的被打断,白蝎抬起头想看看,却因棉被堆积,视线被挡。
片刻后,只听见低哑的声音道:“本尊不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