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却摇了摇头,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很辛苦的。”
总是付出才有收获,大多数人往往认为所谓特长生,都是文化成绩不好,迫于无奈才去报的特长,可这条路也有这条路的艰辛,辛酸苦辣,都是旁人不能体会的。
林瑾瑜想起他比自己大一年级,问:“对了,你到我们学校借读怎么算啊,插班进高二吗?”
张信礼回答:“听叔叔安排吧,怕跟不上,也可能降一级……还有一笔借读费,叔叔帮着垫付了,以后我会还的。”
林瑾瑜并不知道这笔借读费具体多少钱,以为就是几千块,便想说这还还什么还啊,但又想到两人也没血缘关系,又不是亲兄弟,于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实际上,那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信礼把花洒重新挂了上去,喊他:“轮着洗吧,你用水我就打肥皂。”
“哦。”林瑾瑜应了声,凑过去冲水。
他问:“那边有沐浴露,你干嘛非用肥皂。”
“不爱用,”张信礼说:“不喜欢那种滑不溜秋的感觉,像冲不干净一样。”
真老派,林瑾瑜心说:old school。
他就爱用沐浴露,肥皂什么的用不惯。
张信礼干什么都很利落,当林瑾瑜还在磨磨蹭蹭玩水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收拾好了,反过来像给狗崽子洗澡一样帮林瑾瑜洗头还有洗他自己够不到的地方。
林瑾瑜总觉得他没把自己当平辈看,那种感觉就像是……看自己还没长大未成年的弟弟。
说到这个词……林瑾瑜偷偷心虚地向下瞟了一眼,身材比不过就算了,为什么这个也比不过啊握草……太欺负人了。
男生一起上厕所的时候互相之间也会暗地里较劲……但是大家都一个年纪同一人种,一般不会输得如此明显。
林瑾瑜看人喜欢看腿,张信礼的小腿很长,肌肉结实,线条非常好看,那种好看不同于女孩子笔直大长腿的柔美,那是一种充满力量感的美。
张信礼正给他洗头,察觉到了林瑾瑜的目光。他把花洒取下来给他冲泡沫,顺便照着他脖子冲了一下,喊:“你看哪儿啊?”
花洒水压大,林瑾瑜被溅了一脸水花,顿时大怒,打他:“干什么干什么,看准了行不行,会不会冲水啊?”
“看准了,”张信礼十分欠揍地说:“故意的。”
水流混着泡沫一股股往下流,有一些流进林瑾瑜眼睛里,让他睁不太开眼睛。
林瑾瑜呲牙道:“滥用职权,公报私仇,不就看了你两眼吗,又不是哪家小姑娘,至于不!”
张信礼看他被泡沫刺激得呲牙咧嘴的表情觉得好笑,把他抓回来给他冲干净,道:“也是,反正我一样看你,抵消了。”
???
这调侃戏谑的语气让林瑾瑜莫名其妙有一种青楼工作人员被白嫖的感觉,遂怒而反击,也弹水泼他。
张信礼花洒在手天下我有,毫不畏惧地进行还击,眼看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林瑾瑜眼珠子转了转,干脆直接把把上的那个控制出水路径的开关一扭……花洒瞬间就没水了。
他乘机打开另一个靠近自己的出水龙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张信礼就是一通猛泼。
张信礼抬手挡了几下,说:“算了算了,不跟你闹了。”
林瑾瑜反而来劲了,凭什么你占优势的时候就滋我,我反击你就满口不闹了不闹了?岂有此理!
他反而越闹越来劲,直泼得水花四溅,满卫生间都是水。
“待会儿架子上的干净衣服都被你打湿了!”张信礼眼见他不听,伸手过去挠他痒痒……林瑾瑜别的不怕,最怕痒,瞬间被他挠得缩成一团。
“哎哟哎哟哎哟,”他一边缩一边往后退,直推到脊背挨上了湿润冰凉的门板:“我操,住手!”
张信礼一边对他上下其手一边道:“讲不听是吧,嗯?”
这次无论林瑾瑜怎么求饶,他就是不停手,直挠得林瑾瑜无处可躲无路可退,拉开门就要逃出去。
门都开了一条缝了,张信礼在他背后道:“你出去啊,明天头条就是‘上海一男子在家裸身不拉窗帘’。”
……别说,林瑾瑜小时候好像还真看到过这样的电视新闻。他转过头,装作恶狠狠的样子撂狠话道:“别啊,我出去肯定把你也拽出去,怎么好意思独自上镜,肯定得拉着你垫背,新闻标题应该是‘两男子在家裸身不拉窗帘’。”
“哦,是吗?”张信礼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慢慢压过来……他拽着林瑾瑜,开始如狂风骤雨般上上下下对他身上最敏感的痒痒肉展开攻击。
林瑾瑜只来得及骂出一句“小赤佬”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家伙下手真叫一个狠,又痛又痒,位置还特精准……弄得人要死要活的。
他被挠得顺着门板蹲下身去,拼命挣扎:“我操,你放开我!”
张信礼跟着他蹲下来,终于在他的猛烈挣扎下停了手,顺手往他两腿中间一拍,道:“叫你停不停,现在喊停。”
“嘶……擦擦擦擦擦……”没经历过这种暴击的人没法体会这种感觉究竟有多么酸爽,林瑾瑜捂着那儿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恨恨地推了他一把:“你下手也太黑了吧?
张信礼被他推得往后偏了偏,状似无辜道:“还你的。”
林瑾瑜咬着腮帮子怒视了他一会儿,扶着墙站起来道:“起开,不搭理你了。”
经过这番大战林瑾瑜拿进来的干净衣服真被弄湿了,张信礼的衣服放得早,被盖在下面,就像穿了一件天然雨衣,反而安然无恙。
林瑾瑜满脸忿忿之色,反正家里也没别人,他直接拉开门就准备去房间换干燥衣服……本来家里确实是没人的,然而……林瑾瑜刚拉开浴室门,光着脚走到客厅与房间交接处的走廊上,就听见伴随着“咣啷”一声沉重的关门声,他妈妈在门口喊:“多了一双鞋,小张已经来了吧?”
林怀南戴着眼镜站在客厅衣架子旁,维持着把包挂上去的那个姿势,宛如凝固了一样不动了,跟林瑾瑜两个双双站在原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