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4章 你们(的)是一对?(两章合一)  神说我会遇见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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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仍半死不活地趴在座位上琢磨那些记不住的公式和数值,对此一无所知。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教室里气氛松了松,林瑾瑜独自溜达出去上厕所,回来时见张信礼不在,许钊则鬼鬼祟祟地趴在桌子上,手捂着课桌抽屉,不知在搞什么花样。

林瑾瑜敲他桌子,问:“你这什么姿势?搞什么鬼啊?”

许钊冲他挤眉弄眼一番,从桌子底下悄悄递给他一本数学练习册。林瑾瑜接过去一看,封面上“张信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跟他记忆里如出一辙。

他大惊道:“你搞什么飞机?”

“嘘,”许钊说:“拿着,我刚刚趁他不注意偷过来的,我跟他虽然有过节,可你们俩不熟,他肯定想不到在你这儿。等下放学趁人不注意我悄悄扔到垃圾桶里去,周一他交不出作业看他怎么办,出口恶气。”

林瑾瑜无语:“这不好吧。”

“哎没事,他想不到的,”许钊说:“万一他真怀疑你,搜你书包,你就推到我身上,全赖我。”

林瑾瑜还是想说不妥,他跟许钊掰扯了一会儿,还没掰扯清楚,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就跟幽灵一样忽然出现在教室后门,瞪得全班都噤声了。

林瑾瑜不得不缩缩脖子转回去,暂时终止这个话题,想着下课了再好好跟许钊说说,实在不行他就偷偷摸摸给张信礼放回去。

他偷着大概翻了一下,那本数学练习册上老师布置的地方张信礼都做完了,基础题都是对的,最后几大题上却有两种笔记,一种龙飞凤舞,一种娟细秀气,林瑾瑜认识,那是沈兰夕的笔记。

他想起那天体育课上看见的画面,他俩坐在一起,挨得那么近,大概就是在讲这个吧。林瑾瑜莫名觉得不高兴,刚上没几节课,老师讲得其实也不深,这些题我也会啊,干嘛不问我?

他很慢很慢地挪着转动脖子,偷偷往后看,也许是因为写完了所以暂时用不到这个的缘故,张信礼坐在座位上写别的写得好好的,看起来并没有发现有东西不见了。

林瑾瑜心事重重,一节课下来啥也没干。他一直在想待会儿该怎么做才能在不暴露他和张信礼认识这个事实的前提下说服许钊。

还剩最后一节自习,下课铃一打,林瑾瑜就准备拉着许钊开始地毯式叨叨,可他刚拽住许钊的袖子,还没来得及张嘴,就看见体育委员拿着班级名单走上讲台,说:“大家注意一下,这周轮到咱们班打扫学校环境卫生了,最后一节自习课不上,大家马上拿了扫帚去各自负责的区域集合,检查合格才能回家,安排表我给大家念一遍,一会儿贴门上。”

许钊跟一拨人立刻欢呼:“哦耶!不用上自习了!”

林瑾瑜和其他人却叫苦不迭:“与其打扫卫生,我宁愿上自习……”

教室是待不成了,不打扫也不行,不合格不让回家,早扫一秒就多一分早回家的希望,大家立刻闹哄哄地起身,去拿扫帚和簸箕。

林瑾瑜跟许钊、黄家耀因为都是最后分到这个班上的,因此学号都靠后,跟张信礼分在了一组,一起去扫那块通往教学楼,还带绿化草坪的斜坡。

许钊一听跟张信礼一组,骂骂咧咧直说冤家路窄,林瑾瑜倒松了一口气,起码这下他们进度是一致的,彼此都知情,不存在许钊先扫完,然后偷偷拿了练习册去扔的意外情况了。

几人各自拿了大扫把和簸箕,走到斜坡那儿,这是一条长五十多米的水泥斜坡路,坡度适中,不算陡,斜坡侧面修了茂密的绿化草坪,草坪靠近平地的一端还中了一排半人高的灌木。

许钊显然是那种偷懒我第一,干活别找我型,一到地方就拖着扫帚,跟个大尾巴狼似的满地方转悠,黄家耀是组长,给他们每个人分了区域,通力合作扫干净就成,许钊却偏偏待不住。

他一会儿这儿蹿蹿,一会儿那瞅瞅,一会儿又找林瑾瑜聊会儿天,说笑话惹得一群人哈哈笑,多动症一样到处飞。

林瑾瑜本来扫地效率就不怎么高,再被他这么一打岔,效率就更低下了,十多分钟过去了也没扫多少地。

黄家耀忍无可忍,亲自去把他提溜回来扫地。许钊拿着扫把没扫十分钟就旧病复发,不知怎么的,操着扫帚跟林瑾瑜打起架来,一招秋风扫落叶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垃圾又扇得到处都是。

林瑾瑜自知过火,赶紧停手扫地,扫没几分钟许钊又来招他,黄家耀说了他们好几次,每次有效时间都只有那么一小会儿,过了那一小会儿许钊又跟多动症似的,扫着扫着又闹起来……而且他每次捣乱都故意把垃圾往张信礼负责的那个区域扇,虽然不多,就零星几片叶子,可老这样真的很让人恼火。

……这样来来去去了好几次,全组都被他们拖得交不了差,又一次打打闹闹过后,临近的别的组都开始劝许钊,许钊每次都虚心认错,但是屡教不改。

黄家耀本身不会训人,拿他没办法,杵着扫把愁眉苦脸站在一边。就在这僵持之际,张信礼扫完他那块地方最后一片垃圾,拎着扫把朝许钊和林瑾瑜的方向走了过来……其实他是这组里扫得最快也最干净的,要是没人捣乱他早些时候就应该扫完了。

林瑾瑜正拿着扫把打许钊屁股,喝令他赶紧滚回去扫地,一转头就看见张信礼面对面,笔直往他们这边走……那个表情说他没生气真是鬼都不信。

他赶紧低头装乖,临时死命扫了几扫帚,许钊还要来逗他,被林瑾瑜一扫把打了回去。

他感觉到张信礼站到了他身后,许钊也站住了,以一副不屑又不在意的表情抬头往上看,林瑾瑜知道他那是在看张信礼。

张信礼说:“好好扫你的地,少到处发疯。”

许钊支着扫把道:“关你屁事。”

张信礼说:“关我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

许钊说:“不好意思,我们三个一块回家的,我只浪费你的时间。”

林瑾瑜听不下去了,他说:“喂……”

许钊示意他别说话,只单单对着张信礼说:“我们一条裤子穿到大的自己人,你这外来的少插嘴,不想扫你就自己扫完走人啊,又没人拴着你。”

黄家耀本来想制止他的,这会儿也不好说话了,因为他跟许钊确实是可以换裤子穿的兄弟,张信礼则只是普通同学,跟他们的关系疏远许多, 就算他觉得现在许钊的做法欠妥,也不好明着拆他的台。

许钊还在火上浇油:“我跟鲸鱼怎么闹关你什么事,认识你吗?你可以走啊,怎么,你脖子上拴着狗链子啊?”

张信礼说:“你……”

林瑾瑜说:“喂,你过分了吧?”

“没啊,”许钊道:“咱不都看不惯他吗,鲸鱼,我给你出气呢,别担心,他就算怂,光会打小报告告诉夏夏也没事,反正都赖我,大不了写检查啊,谁怕谁。”

张信礼看着他,松手把扫把扔在了地上。林瑾瑜右眼皮直跳,感觉要出事,眼看张信礼要走上前来,他忙一把拦在他跟许钊之间,对许钊说:“算了吧,你赶紧滚回去扫地。”

许钊不走,他抬眼看着张信礼,说:“谁怕谁?”

林瑾瑜道:“你给我滚回去扫地!”

许钊道:“鲸鱼,你咋了,专帮着他说话,你们认识?”

一边是他最好的发小,一边是……这可怎么办才好。林瑾瑜一时语塞:“我……”他还没“我”出个一二三来,张信礼先开口了,他看着许钊,道:“不认识,只是同学。”

林瑾瑜有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看见张信礼根本没看他,他的视线越过了林瑾瑜,跟许钊撞在一起,咔咔咔全是火星子。

“想你们也不认识,”许钊撇了撇嘴,把林瑾瑜拉开:“你站远点,让我来。”

“喂……”林瑾瑜去拉他,没拉住,他只得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地朝张信礼那个方向道:“校内打架要记大过的……”

张信礼念了一遍:“打架记过。”

许钊嗤笑道:“怎么,怕了?”

张信礼往后走了几步,站到了陡坡边缘,许钊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跟着走了几步,为了显示自己确实不怕他,他几乎贴着张信礼站着了。

“来啊,”他说:“放心,我肯定不会像你一样,哭着去给老师打小报告。”

“是吗。”张信礼问了这一句,说时迟那时快,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伸出一只手抓着许钊的衣领,带着他利用体重惯性,往侧边一甩,带着他从侧面的绿化坡滚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连站的最近的林瑾瑜都还没反应过来,许钊已经连打了三四个滚,跟个滚筒洗衣机一样,摔得七荤八素,上下左右都分不清。

他事先没有准备,又从来没有在这种斜坡上打滚的经验,一时啥也顾不得,只能任人宰割。张信礼就不一样了,他早有往下摔的准备,又摸爬打滚惯了,懂得怎么利用一些小动作保护脸和要害,也知道怎么尽量让被他抓着的那个人替他垫着,摔得更狠,一圈下来,许钊被他推进了灌木里,摔得满头星星不说,还被枝丫戳出好几道红痕,张信礼则拍拍灰站了起来,除了些细小的擦伤之外,啥事没有。

黄家耀和林瑾瑜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双双下来找他们,张信礼站起来之后转过身去,跨到许钊上面,把他从灌木里提起来,说:“现在可以去扫地了吗?”

许钊脸上也有擦伤,他呲牙咧嘴了一会儿,捂着手肘蹭破的皮,死瞪张信礼。

“许钊!”林瑾瑜喊了一声,他踩着草走到张信礼身边,握住他提着许钊领子的那只手,说:“他是不对,也活该,你教训也教训过了,算了吧,我帮他扫还不行吗?”

张信礼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借着松开的动作顺势推了许钊一下,然后让开来,让林瑾瑜去拽许钊,自己踩着坡上去了,留下黄家耀和林瑾瑜在原地七手八脚地捞人。

“嘶……我靠,”许钊带着一身不严重但是很疼的伤站起来,呲着牙说:“操你妈,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来啊,”他反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尼玛下手真狠……”

林瑾瑜恨不得掐死他:“少说两句成吗,本来就你找事。”

“我操,此仇不报我就不姓许。”

林瑾瑜瞪他:“报你大爷。”

黄家耀在一边始终没说话,许钊埋怨了一通林瑾瑜胳膊肘往外拐之后才发现黄家耀屁都不放一个,嘴里不说一句话,可眼睛一直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

许钊拿胳膊肘戳他:“你怎么了?说话啊,快训训鲸鱼,他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林瑾瑜骂了句“去你的”,也看向黄家耀。黄家耀沉吟了片刻,说:“刚刚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导致我产生了一些疑问……”他说:“我可以问吗?”

许钊奇怪道:“什么问题?你问啊。”

林瑾瑜也好奇,他道:“问呗,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黄家耀于是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那我问了……鲸鱼,你跟张信礼真的不认识吗?”

林瑾瑜陡然一惊,许钊道:“你这不废话吗,问的什么几把弱智问题。”

黄家耀道:“按照你们这几天表现出来的交流频率来说,我觉得你确实不可能认识新来的插班生,但是这样就有一个很奇怪的点,是我刚刚才发现的,那就是……”他顿了顿,说:“如果你们不认识,那你们的手表……为什么是一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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