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搂住陆厌的脖颈，近乎急切暴力的往他怀里拱，力气大的，仿佛要嵌入他的骨血中似的。

“哥哥。”

“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呜呜，不要不要。”

陆厌眉头微拧着，翻转过身靠在床头，将陷入梦魇哭个不停的小娇娇抱进怀里，脸颊轻蹭着他的，温柔低哄。

“永远不会离开你，乖，别哭。”

“那，拉勾勾。”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沈乔紧咬着嘴唇，看着陆厌的目光很是复杂，期待，惶恐，不安。

陆厌看着沈乔的白嫩圆润的手指，低低嗯了声，半晌却没有动作。

沈乔忍不住小声催促，“哥哥！”

陆厌果断伸手把沈乔的小手握紧手心，带有层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磨挲着沈乔娇嫩的小手，温和，坚定。

沈乔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软软靠近陆厌怀里，贪恋着他胸膛的温度。

陆厌低头轻蹭着沈乔的发顶，“宝贝，先告诉哥哥，你梦到了什么？”

“梦到......”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落。

梦到陆厌和公主裙小女孩互定终身的画面。

嫣然笑容，坚定炙热，心跳加速，冰凉与温热的冲撞，都是那么真实，好像真的发生过似的。

可他又清晰的知道，这都是假的，不，那是属于陆厌和公主裙小女孩的真实，是他这个替身的虚假。

他不过是因为嫉妒，惶恐，不安，把那个公主裙女孩子代入了自己，在梦境中和陆厌许下誓言。

可假终究是假。

原本他还能自欺欺人，可在梦到陆厌和公主裙的小女孩时，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对于他们终究是个外人。

他一直觉得自己会是那个把陆厌从无尽深渊救赎出来的人。

可现在他才知道，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才是陆厌真正的救赎。

他不过就是恰巧钻了她不在的空子。

他是个卑鄙的小偷。

偷了本该属于公主裙小女孩的幸福浪漫。

“梦到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陆厌。”

陆厌拧紧了眉头，直觉今天的沈乔不对劲，从下午他回到办公室看到沈乔哭，到现在他梦中惊醒目露哀伤，一切都很不对劲。

可下一秒。

沈乔主动.......

力气失控.......

嗓音低哑克制。

“乔乔！”

“哥哥，我爱你，真的好爱。”

爱到。

真切懂得了那句。

——喜欢是占有，爱是成全。

陆厌看着在他身前.......

双目变得赤红.......

心底里禁锢着的野兽嘶吼着冲出牢笼。

一夜缠绵。

放纵的最后温柔。

天空泛起鱼肚白。

沈乔目光温柔爱慕的看着陆厌，眼神贪恋的描绘着他的眉眼，鼻梁，薄唇........

看了好久好久，低头在陆厌唇上碰了一下，缓缓闭上不舍的眼眸，轻轻离开。

临走，把他最近学到的心理疏导和按摩手法，全都写在信里，留给那个未来的女孩。

不是没想过，问清陆厌到底把他当做什么了。可是在梦中真切体会到过他们之间单纯深厚的誓言后，又觉得一切都不必多问，也不必多说。

陆厌和那个女孩之间的过去，是他永远都无法插足的，也永远无法磨灭的，他们的救赎和感情，更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比拟的。

问清楚，除了得到难堪的事实和心痛，还能得到什么？

倒不如不问，再让他自欺欺人最后这一次。

假装，陆厌真的爱过他。

一滴冰凉的泪珠滴落在陆厌的脸上，似乎心有所感，眉头皱了皱，心底翻涌起狂涛海浪，暴戾，残忍，痛苦......

他亲眼看到娇娇满脸是血，缓缓的倒在他的怀里，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漾着单纯温柔的笑容.......

“乔乔——”

陆厌低吼出声，近乎急切的要把身旁的人揽进怀里，可是手臂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凉的空气。

心底涌起股预感。

看到桌子上摆着的被泪水晕湿的信纸。

——哥哥，祝你和她幸福。

这个“她”是谁。

陆厌甚至都没工夫思考，他只知道，沈乔离开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攥，指节泛起病态的惨白。

乔乔，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为什么不乖。

为什么要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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