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之后,你和你父亲相处得怎么样?”李昂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一提起这个,公孙靖宇就有点泄气,喝着闷酒说道:“还不是那样,比以前好一点,可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要不是我说出来找大哥您,恐怕还出不来呢。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你呀,要是收收性子,你父亲也就不会管你这么严了。当初我让你进京后,好好读读书,跟你父亲学学为人处世的道理,看来你根本没听进去。”
“大哥,我有听呀,可是也别指望我一下子就变成圣人好不好?这我哪受得了呀?”
“指望你变成圣人?哈哈哈……”李昂大笑之余,可能理解他的苦衷,公孙谨想必望子成龙心切,难免有点矫枉过正,“好了,大哥这儿再给你支一招,让你父亲觉得你是可造之才,可能会对你放松一点。”
“真的?大哥快说,什么招儿?”公孙靖宇顿时两眼放光,贼亮贼亮的,那样子恨不得过来抱着李昂亲上一口似的。
李昂心里一阵恶寒,严肃地说道:“贤弟,你坐过来,以下的话,万不可泄露出去。现在朝中大臣中,你父亲与御史中丞王鉷、陈希烈等人和右相李林甫为一派;
而礼部侍郎达奚珣、水陆转运使韦坚、陇右节度皇甫惟明、以及裴宽、韩朝宗等人与左相李适之为一派;
如今两派之争愈演愈烈,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让左相李适之失去圣宠,以李适之为首的一派,必将瓦解。
为兄刚刚听到一个消息,有人在华山发现了金矿,如今朝廷用度紧张,只要把这个消息上报圣上,圣上一定龙颜大悦。”
“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父亲把这个消息上报圣上?”
“不!让你父亲和右相公设法把这个消息间接透露给左相李适之,由李适之来上报圣上。”
“啊?大哥,这……”
“在巨利之前,多数人会忽略一点,华山属秦岭一脉,而秦岭乃大唐龙脉所经之处,明白了吗?李适之一旦上当,将此事上报圣上,圣上一定招右相李林甫询问开采黄矿之事,到了那时,就可以往井里扔石头了。”
公孙靖宇听完,忍不住直拍大腿叫好,他兴奋地说道:“大哥,不说别的,光凭此策,若能扳倒李适之一派,让右相荐你入仕又有何难,大哥你还考什么科举?”
如果此策真能扳倒李适之,李昂不难得到李林甫的赏识,有李林甫推荐,弄个一官半职确实不是难事。
但李昂不想和李林甫绑得太紧,李林甫好象也蹦达不了多少年了;抛开这一点不说,如果和李林甫绑得太紧,自己也就失去了自由度。
而且有个进士出身,还是很有好处的,这对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小角色来说,进士出身将能极大地增加自己的分量,将来升迁的机会也大得多。
李昂再次严肃地警告他道:“贤弟,记住,万不可透露这是我的主意。即便对你父亲也不能透露,否则大哥将会有杀身之祸,记住了吗?”
“大哥,没这么严重吧,怎么可能?”公孙靖宇一脸疑惑。
李昂叹道:“正所谓,君心难测,到时皇帝会不会立即治李适之的罪谁也不敢保证。大哥我现在只是个小角色,若是让别人知道是大哥我支的招,到时李适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的性命都难保;
这世上啊,往往有些小角色,不自量力,想贪天之功,这样的人绝对没什么好下场。贤弟,你也要记住,有些功劳就算真是你的,但也要看看自己承受不承受得起,如果承受不起,千万不能要,老老实实让出去,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再者,离明年春闱还有两个月,我还准备从李适之一派手中骗个进士出身,你把我供出去了,我还有戏吗?”
“哦哦,小弟记住了,大哥,你放心,打死我也不会说。”公孙靖宇听完,立即拍着胸脯打保票。
李昂对他还是相信的,公孙靖宇保证不会说出去,肯定不会说。
但另一方面,知子莫若父,公孙谨肯定能猜到这主意不是他儿子能想出来的,那么稍作推测便不难猜到这是李昂在背后帮出的主意。
如此一来,李昂不去贪这份功,却又能让公孙谨刮目相看,并欠自己一个人情。
总之,这绝对比直接抢公孙谨的风头好得多。这件事,就让李林甫以为,是公孙谨想出来的吧。
谈完了正事,俩人在楼上欢饮。李昂不时望望街景,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骏马自大明宫方向行来,那不是杨钊是谁?
从杨钊神采飞扬的神态中,便可以看出,他入京后混得相当不错。
李昂心中一动,临窗高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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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